论揍敌客长媳的自我修养(111)
“都和你说温柔点!这下把人吓哭了吧。”信长抱着刀表情生无可恋,小声道,“你去处理,快点!”
“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飞坦嗤笑一声,看起来倒是和原先没差别,但完全不敢往库洛洛的方向瞅上一眼。
“那你去。”信长道。
飞坦:“……”
他把脸埋进高领衣服中,正要夺门而去,衣角却被抓住!
芬克斯目光麻木又冰冷地看着他,“别想跑!”
飞坦怒从心底起,“放手!”
两人对视瞬间,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好像有看不见的电闪雷鸣在二人之间闪烁!
窝金杵在一旁抓了抓坚硬的头发,一脸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的纠结,“你们别吵了,团长还在哭呢。”
芬克斯&飞坦:“……”
侠客望着自家方寸大乱的同伴,犹豫两下,走上前朝库洛洛拍拍手,干笑着说:“库洛洛,他不是故意的,别哭了好吗?”
他语气很温和,笑容也很灿烂。
……库洛洛,这是我的名字吗?
库洛洛弱弱地看他一眼,费力地点点头,但眼泪根本没收住,依旧往下掉。
侠客:“……”谁懂,他其实也很想哭。
他瞥了其他几个同伴一眼,意思很明确,一个个都来试试!
窝金最先走上前,他干脆把就差不多和他小臂大小的库洛洛举起来,这是流星街里大人哄小孩的常见举动之一。
但没想到,被举起来的库洛洛不知道是怕高还是干脆就是怕跟野人一样的窝金,本来只是无声地哭泣,这下居然直接抽噎出声了!
“呜…呜呜……!”
听见自家团长的哭声后,窝金的动作猛然一僵!赶紧把人重新摆回桌面,那举动迅速得简直像是在对待个易碎又烫手的花瓶。
“哈哈哈。”信长在一旁无情嘲笑,“这下他哭的更厉害了。”
窝金:“……”
但很快信长也笑不下去了,他被赶鸭子上架赶到库洛洛面前,僵硬得像块木头一样,手都不知道怎么摆,“哎,你别哭了,不然我替你揍他?”
这种话自然不会得到回应。
信长:“……”
飞坦走过来时目光依旧看着别的地方,他就这么静静地在库洛洛面前杵了五分钟,突然道:“打晕可以吗?”
“是个好办法!”信长给予高度赞同。
侠客一个头两个大,“不行,万一敲坏了怎么办?”
飞坦也就说说,闻言立刻拔腿就走,“那我没办法。”
就连站在一旁的玛奇都走过去试试了,她把人抱起来时倒是没遭到反抗,可也没什么效果。
这让她不禁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伊路米,对方一声不吭,只是用乌黑的眼睛一直盯着库洛洛的方向,对比之下真是省心太多了。
揍敌客从小就这么识时务吗?
侠客看着库洛洛倒是愿意给玛奇抱,松了口气的同时拿起过大的衣服给自家团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他的口气心累无比,强颜欢笑着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去弄给你好不好?”
他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库洛洛居然对这句话有反应。
黑发小孩哽咽着抬起头,用充满雾气的大眼睛看着他道:“我…呜呜…我想要…呜呜呜…要回家。”
这话像是按到了什么暂停键,场面又重新出现大片的沉默。
家?是指流星街吗?
侠客愣了一下,“你记得家在哪里吗?”
库洛洛抽噎着,湿漉漉的眼睛里却尽是迷茫。
他也不知道那是哪,只觉得是个想到就会觉得安心的地方。
侠客把库洛洛放回桌面坐好,他又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明明库洛洛什么都忘记了,连流星街是哪儿都不知道,却想着回去。
那明明是片什么都没有的土地,环境恶劣,孩童死亡率又高,即使现在情况好转,也是建立在流星街人被当成“货品”交换的基础上所得到的和平。
可从你的哭泣来看,那仿佛是个什么好地方一样。侠客看着幼小的团长,不知道做什么只好给人继续擦脸,嘴里重复道:“别哭了,你都哭累了。”
“我们可以连夜回流星街。”飞坦忽然开口,“附近就是机场。”
“不是不行。”侠客理智分析,“但从这里到流星街至少要四五天,说不定还没到团长就变回来了,而且现在解决眼前的问题更重要。”
眼前的问题是什么不言而喻,众人看着极力止住哭泣却还在不断哽咽的库洛洛又是一片沉默。
谁也没心思做别的事情,气氛沉重得好像灌了铅一样。
“玛奇,信长,你们看着团长,我出去一下。”侠客把凌乱的衣服重新给库洛洛裹好,将手机放进口袋,“我出去买药。”
玛奇皱起眉,“什么药?”
“安眠药。”侠客说,他指了指在用长袖子揉眼睛的库洛洛,“吃完睡过去他就不会哭了,也能舒服点。”
这法子真不错。
众人当即点头称赞,并让侠客快去快回。
派克一回来就听见这些谈话,顿时有些无语,但她也没多说什么。她拎了满满两大袋,都是小孩穿的冬装。
玛奇走过来看了看,拿起一件棕色的有条纹的衣服,质感毛茸茸的,帽子后面还有着两只熊耳朵。另一件则是黑色,差不多的款式,不过帽子后的耳朵像猫咪。
不仅如此还有裤子袜子和雪地靴,由于是给小孩穿的,都十分可爱。
玛奇拿起棕色那件衣服给库洛洛比了比,评价道:“挺合适的。”
但买是买回来了,怎么给人穿上又个大问题,现在侠客不在,派克在场看了一圈,最后锁定到了信长身上。
她朝对方说道,“带团长进去换衣服吧。”
“我倒是可以。”信长瞪着他那懒洋洋的眼睛说,“可他估计不行。”
派克低头一看,只见自家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团长缩成一团,连看都不想看自己,又是轻轻叹了口气。
“和他一起去隔间里换衣服可以吗?”派克微微弯腰朝信长的地方指去,语气温和,“你很冷吧?一直冻下去会生病的。”
库洛洛缓缓地点了点头,派克放下了悬着的心,把他抱起来交给走过来的信长。
而这时库洛洛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那他呢?”
这个节骨眼,库洛洛会说的“他”只有一个人。
派克拿起另一件衣服,给自家团长示意,“他也有。”
等库洛洛被信长抱进一个隔间后,派克拿着另一身衣服走到伊路米面前,“等团长换好后,你也跟信长进去换吧。”
从刚刚的谈话里,伊路米已经将场上的人都认遍了,但他却摇摇头,“我不冷,不用换。”
和软绵绵的库洛洛一比,伊路米的安静令他完全没有存在感,他就静静地待在一旁,冷静地观察场面上的所有一切。
这样的心境和忍耐力完全不像个只有四五岁的幼童,揍敌客家的杀手教育的确出类拔萃。
派克知道伊路米此时的警惕,也不想让他过于紧张,就又拿了件长款的衣服和围巾把伊路米整个罩住,再用围巾围了两圈,毕竟天寒地冻,这么点大的孩子万一被冻出问题,等他变回来后说不定会和团长闹矛盾,得不偿失。
信长花了老长时间才帮人把衣服穿好,这一穿简直把他的汗都穿出来了,天知道为什么小孩的衣服会麻烦,好在团长这会很配合。
有了鞋后库洛洛是自己跑出来的,身上的衣服穿得歪七扭八,正反面都没穿清楚,派克看不过去又帮人整理一下才像样。
库洛洛的目标很明确,他直接又坐回伊路米身边,好像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因为哭得实在太久了,这会他还有点抽泣,用手揉着通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