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在璃月当夜叉(123)
他仰头看着屋顶散发着刺眼亮度的灯,轻轻闭上眼睛,“想要让意识留在这样机械躯壳中,想来一定需要十分强大的灵魂吧。就算灵魂足够强大,想要毫发无伤地进入这样一具目前只是实验性的躯壳中估计也很困难。”
空搓了搓自己的双臂,身体向后仰,“我们在说很正经的事情对吧。为什么死人意识进去机械躯壳中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跑出来了?”
戴因斯雷布从般若的话语中听出来另一层含义,“你的意思是,那个曾经顶替你身份在璃月行事的家伙已经死了?”
般若睁开眼睛,手指轻轻捏着下巴,透过窗帘的一丝细缝远远望向须弥的方向,冷笑一声,“是啊,不仅是个死人,还是个已经死了五百年的死人。”
他用其他两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呢喃,“这个家伙怎么不干脆那个时候魂飞魄散算了呢。”
结果苟延残喘活到现在,还给自己惹了这么多麻烦。
空和戴因斯雷布对视一眼,心中都感觉有些棘手。他们只知有人利用的戴因斯雷布的身份,却不知此人底细。若真如般若所言,做下种种事情的是一个死去五百年的人,那对于那个人来说,究竟是怎么未竟的目的,让他挣扎存活到今日?
要对付这样一个执着的人绝非易事,更何况对方还有许多可供逃窜的备用躯体。
空嘶了一声,感觉自己真的被卷到不得了的麻烦事里面来了。
“般若。”空叫银发仙人的名字。
对方转过头来,掷以一个询问的目光。
“等事情办完了,你必须付我一大笔摩拉。”空一副严肃的表情,缓缓说道。
般若没想到空突然叫他名字就是为了说这个,低低一笑说:“放心,几百万摩拉都没问题。”有摩拉克斯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摩拉这种东西了。
“既然明天走,那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夜。”戴因斯雷布说,“明天要做的事情很多。”
戴因斯雷布家里的客房中正好有两张床,随着灯光的熄灭,空迅速地钻进被窝。般若掀开被子爬上床,夜里有些许凉意,他将自己紧紧裹住,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摩拉克斯。
想起他金色的瞳孔,褐色的发丝,眼尾的丹赤和无论春夏秋冬都如磐岩恒常不变的体温。
算起时间,两人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见面。似乎自从自己从芬德尼尔归来后,他就再没和摩拉克斯分开后那么长时间。
以另一个世界的时间线来看,天理即将带领七神攻打坎瑞亚,那自己明日逃出坎瑞亚之时,有可能提前见到许久不见的神明吗?
般若闭上眼睛,鼻尖恍惚嗅到了摩拉克斯身上熟悉的淡香。
十几分钟过后,房内已经没有了辗转反侧的动静,只剩下轻轻的睡眠呼吸声。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缕光芒,般若看到自己站在层岩巨渊的一处,他试图伸出手,躯体毫无反应。
他所在的身体十分沉重,浑身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风声在在耳边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几米之外的石堆上插着以柄生锈多年的千岩枪,它的锋刃和形状已经在百年风雨的冲刷中变的模糊,缠在枪柄上的布条随着风飞起飘扬。
那是几百年前烈士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他听到来自身后的脚步声,熟悉的,令他眷念而又痛恨的。
般若陷入这股情绪中,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情绪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这具身体的主人。
“你执意如此。”低沉的声音问道。
摩拉克斯!般若意识到。
但话语中沉重的情绪似乎并不属于他的世界的摩拉克斯,难道说……钟离?
身体转过来,般若看到那个人的样貌,眼尾的丹赤色和金色的眼眸千年如一日,如历经岁月冲刷的岩石,外貌打扮虽有变化,但本质不改。
“帝君,你知道。你无法阻止我的。”身体的主人说,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连带着着虚假的胸腔都在随之震动。
这个声音也如此熟悉,因为它就属于般若他自己。
般若后知后觉:这是波旬的记忆吗?
钟离沉默许久。
波旬没有在意钟离的反应,轻轻感叹说:“那真是一个令人羡慕的世界。归终,移霄导天真君都没有因魔神战争而逝去,璃月的人们一定会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帝君,你看,人的命运不再如星座所显示的一般循环往复,我成功的让那个世界的命运线发生了偏移。”
“般若。”钟离说,“那不是我们的世界。”
波旬笑说:“帝君,原来你还叫我原来的名字吗?”
神明金色的眼眸是深沉的,钟离的眼帘微微垂下,“就算你将另一个世界的命运嫁接到这个世界,夜叉们也有无法活下来的可能,在此之外的变化导致的伤亡更加不可预测。般若,你这是拿一整个世界来赌。”
“我不在乎。”波旬轻快得说,他所期望的未来已经近在眼前,绝无让他放弃的可能。“其他人死去都无所谓,只要金鹏,应答,弥怒,伐难还有浮舍活下来便好。”
钟离:“这其中,也包括你自己的命是吗?”
波旬转过身,看向层岩巨渊的入口,那里碎尸嶙峋,少有草木生长。地面驾起巨大的矿物采集工具,几乎看不出五百年前曾发生过那样惨烈的战争,而自己和浮舍也葬身在了那一场灾难之中。
波旬说:“帝君你忘了,我已经死了。”
留在这具躯体内的,只是残魂而已。
在死后意识能侥幸转移到莱茵多特实验制作的机械躯体中,也算是一种幸运吧。至少让他可以行走在这片大地之上,可以去寻找复活伙伴的可能性。
虽然用残魂使用这样的机械躯体十分痛苦,但幸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你的灵魂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降临者。”钟离说,“你应该知晓,你的灵魂再这样消磨下去,是不会有进去提瓦特地脉循环的机会的。”
“我不在乎。”波旬又重复了这四个字。
他那双碧色的眼睛看着摩拉克斯,“帝君,你知道我一向一意孤行。怎么,要试图阻止我吗?”
又是良久的寂静,般若等待着那个帝君答案,可还没等到,就听到了一个阴冷的声音,“滚出我的记忆。”
般若猛然睁开眼睛。
他的头颅中还残留着疼痛,空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见般若醒来,却脸色惨白,赶忙跑到他的床沿坐下,“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般若呼了一口气,忍着脑内如针扎一般的刺痛,“没事只是梦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空有些困惑地眨眨眼:“莫名其妙的东西?”可是,看银发夜叉这幅表现,远不像他口中说的那般风轻云淡啊。
般若掀开被单起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思考梦中的景象。
梦中的事情显然发生在自己穿越另一个世界线之后,波旬的话语很让他在意,为什么说【我成功的让世界线发生了偏移】,难道最初影响摩拉克斯那道岩元素共鸣真的是波旬弄出来的?
若真是如此,当初钟离说波旬帮了自己便说得通了。
只有归终活下来,摩拉克斯才不至于分身乏术让夜叉们无法及时得到支援,从这一点来看,自己似乎的确要谢谢波旬帮助此世界线做出的改变。
可能影响摩拉克斯的岩元素共鸣只能来自于另一个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看那个钟离的态度,似乎并不支持波旬的行动啊。
世界线的事情杂乱不清,想得般若愈发脑袋疼。
先想方设法找到波旬那家伙吧。
戴因斯雷布早早地就出去了一趟,探明白今天坎瑞亚出口的大致情况。
般若和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听着对方细细地讲,“……守卫在门口的巡逻队伍有两个,他们会在早上十点换一次岗。我会借口发现了昨夜逃脱罪犯的踪迹,让他们分出一队人马去搜寻,然后你们借着这个机会悄悄离开。”
戴因斯雷布从一旁的袋子中拿出两套队服,“这是护卫队的制式服装,你们两个穿上。我的设想是让般若施展幻术骗过众人眼睛,但护卫队中不乏能人异士,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幻术不起作用,至少可以用服装遮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