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渡我[综神话](17)
朝歌在整片大陆的正中央,陈塘关在朝歌以北,靠近东海;而西岐则是在朝歌的西面,正处于中原内陆。
完全不同的地理环境自然也会造就完全不同的文化,比如西岐这边无论是吃食、衣饰还是气候乃至生活习惯,全部都与姜乾青在陈塘关的时候所熟悉的有所出入。
黄天祥闻言,当即拍着胸脯和他保证:“交给我!这西岐城内就数我最熟!”
他们热热闹闹的从营帐里面离开了。
现在并非是战时,整个军营内的气氛也都不像是前些日子那样剑拔弩张,有如一张绷紧了的弦。
眼下见到黄天祥和哪吒这两个小小只的主将,士兵们与其他的将领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黄小将军,这是回城去玩?”
“哪吒将军也一起么?远到是客,黄小将军可要照顾好人家啊!”
黄天祥也都一一应下,看起来同每个人都非常熟络一般。
他们走出军营,黄天祥牵了马来,见姜乾青两手空空,不免有些惊讶:“你不去牵马么?”
“我不会骑。”
毕竟他好像也真的没有什么需要用马的时候。
而姜乾青怀里抱着的兔子见那马凑了过来,似乎是想要在姜乾青的身上嗅闻一下,顿时极凶的发出了“咕咕”的叫声,甚至咧着三瓣嘴露出牙来,像是在威胁那匹马一样。
那马受了惊吓,分明是比人还要高大的一只,却根本不敢同巴掌大的兔子对峙。偏巧黄天祥因为要凑过来和姜乾青说话,也没有牵着马的缰绳,居然让那马打了个响鼻,飞一样的跑掉了。
“喂、喂?!”
这真是让黄天祥目瞪口呆,都快要怀疑起人生来。
从远远的旁观了这一幕的周营那边,传来了善意的笑声。
然而这却委实给黄天祥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至少,面皮薄的少年人是再不肯回去周营多牵一匹马了。
这也太丢人了……那匹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在黄天祥这般满心懊恼的时候,姜乾青的眉却是狠狠的一跳。
他慢慢的、慢慢的,将原本被舒舒服服的抱在话里面撸毛的兔子拎着后颈给提了起来,举到眼前晃了晃。
“你干的好事?”他问。
兔子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好的,就是这只兔子干的。姜乾青心里有了答案。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着一旁的黄天祥,心里难得的产生了些许的愧疚。
于是,黄天祥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多出来了一只手。
平心而论,那只手可实在不像是一只握枪的手,骨节分明,肌肤白皙细腻,黄天祥觉得,居然是足够和他那个入宫做了贵妃的姑姑去相提并论——
他记得曾听父亲说过,哪吒是莲藕化身。
所以也会长的像是莲藕一样白白嫩嫩吗?
“愣着干什么?”见他久不动作,姜乾青嗔了一句,“抓着我的手啊?”
“哦……哦!”黄天祥猛的回神,也不敢告诉他自己刚才都想了什么,只是讪讪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要做什么?”
然后下一秒,黄天祥便从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呼。
——他在飞。
并非是什么只会在梦中才出现的景象,而是被姜乾青抓着手臂,真切的飞在了空中。地面在脚下很远很远的地方,以至于地上的一切都变成了只有芝麻大小的黑点。
眼前所能够看到的一切都开阔到不可思议,是黄天祥此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风景。这是黄天祥第一次飞翔,而这一份体验对于他来说显然美好到不可思议。
“好了好了,先给我指一下路。”姜乾青努力的按住大呼小叫的黄天祥,“西岐城在哪边?”
黄天祥便给他指了一下大概的方位。
可是越往那边飞,姜乾青却越觉得不对了起来。
“你确定是这边?”他充满怀疑的问。
黄天祥当即像是一只被丢进油锅里的虾那样挣扎了起来:“我当然确定!我方向感特别好,不会认错路的!”
“这样……”姜乾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我换个问法,丞相和王上久驻军营,大概有多久没有回城了?”
黄天祥扳着手指算了算:“已百日有余。”
“百日啊。”姜乾青意味不明的叹了一声。
而那散发着常人所看不见的、表征邪祟与不详的黑色气流的西岐城,也清晰完整的倒映在了他的眼底。
第20章
一百天是一个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十分微妙的时间。
之前在城外的周军营帐当中的时候,姜乾青就有注意到,偌大一个西岐,其实真正得窥修道门径的,居然也不过姜子牙一人而已。其他人虽说也不乏猛将,然而却也只能应对凡人,一遇到如张桂芳这种兼修了些旁门左道的,便只有干瞪眼被爆杀的份。
而如此一来,当姜子牙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同商军的对抗与战争上的时候,自然也就难以分出多少的注意力到身后的西岐城上去,当然也就更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偷家。
姜乾青抓着黄天祥停在了西岐城外的空中,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要进去的意思。
“怎么了,哪吒?”黄天祥在他的手中扭动了一下,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进去?”
他已经看到他平日里最喜欢的那家店正在卖饼了!去晚了可就全部都卖光,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嘘。”姜乾青空着的另一只手搭在唇边,朝着黄天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我仔细看看。”
黄天祥只以为他是第一次见到西岐城的繁华,因此想要好好的观赏一番:“哎呀,你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现在我们先进城——”
“不。”姜乾青说,“整个西岐城现在,都笼罩在邪祟与诅咒下,我进去倒也便罢;但是你的话,还是先不要进入为妙。”
黄天祥险些要惊叫出声,被姜乾青一把给捂住了嘴,才将后面的那些尖叫全部都给堵了回去,不至于引起下方人的注意。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朝着姜乾青拼命的使眼色,表示自己不会再鲁莽了,所以麻烦把说话的权利还给他。
姜乾青同他对视了片刻,这才缓缓的收回手。
“邪祟与诅咒是什么意思?”黄天祥又急又快的问,“无论是哪一个听起来都不怎么妙……会对生活在城内的人有什么影响吗?”
姜乾青的目光越过了城墙的阻碍,落到了城内那些坐在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身上。虽然他们每一个人看起来都行动自如、并无大碍,乍一看似乎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但是姜乾青却能够看到那些萦绕在每一个人面上的灰黑色的死气。
“暂时不会有影响。”姜乾青说,“真是歹毒的手段。虽然短时间内没有影响,但是等这些秽气的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就会骤然爆发,成为来势汹汹、根本无从去反应和处理的灾厄。”
黄天祥小心翼翼的询问:“比如……?”
“比如啊?”姜乾青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想了想,“不明原因的横死,查不出源头的瘟疫,一日胜过一日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逐渐虚弱直到死亡……如果任凭现在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的话,那么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黄天祥虽然看不到那些萦绕着的、知识这样看着都会让人觉得浑身难受,打从心底产生一种生理性的不适的黑气,但他只是顺着姜乾青描述的景象去发散着稍微的想象了一下,眼前顿时便展开了一副有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
黄天祥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冷颤。
“必须要阻止,哪吒,我们回去找丞相——”
他的话说了一半猛的顿住,显然,黄天祥想起来了,他今日之所以能够带着哪吒从军营从从容容的出来,到西岐城来,不就是因为姜子牙有事外出了吗?
“这、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