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攻了起点男主(18)
晏醉玉勾起嘴角,笑意愈深起来。
“好,那我就直说了,方才在密林中视线遮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却分辨不出谁是谁,隐约听到有个人骂我们贺楼是孽障,是没人教的货色,是手段毒辣,心地险恶……不知道说这话的仙友是谁?自己站出来,莫要我挨个去问。”
常德嗤笑,双手慢悠悠地往后一负,正要出声,又听晏醉玉道:“我心眼小,护短,记仇,骂我的徒弟就是骂我,烦请诸位仙友待会儿让出点场地,我们就在这里一决高下,生死状签好,诸位仙友也见证一下,无论结果如何,死活不怪。”
常德:“……”
常德不说话了。
一位古宗门的仙尊迟疑了下,开口调和:“扶摇,口舌之争而已……不至于此吧?”
晏醉玉冲他笑了笑,“尊驾莫劝,我从不听人劝,别人越劝我越来劲,都有人如此□□我了,我不反应反应,岂非给他脸面?想来这人是长舌妇转世,擅长嚼舌根,他选了他最擅长的进攻,我必然也要选我擅长的。十方台的事还有争议,待会儿必然还有要麻烦贵宗仙尊的地方,几位请先歇歇,私人恩怨,我们自己解决就行。”
围观的仙士听罢,小声嘀咕:“我看你骂人也挺擅长的……”
看看这一字一句,把常德仙尊,都快骂吐血了。
晏醉玉等了片刻。
“怎么?是我幻听了?没人认吗?”
掌教真的是顶好的脾气,哪怕刚才被常德挤兑得浑身火气,听晏醉玉阴阳怪气骂了这么几句,霎时火气全散,他犹豫了一下,朝晏醉玉走近些,“扶摇,可以了,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
晏醉玉朝宁栩使了个眼色。
宁栩摆出有话要说的架势,把他爹引到一旁,一看无人注意,抬手就一根银针往掌教后脖颈扎去!
掌教眼白一翻,晕了。
晏醉玉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然后扭头冲瞠目结舌的众人含笑解释:“怕我待会儿得罪太多人,师兄受不住,先送他回去歇息,诸位不用担心。”
宁栩对着他爹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旋即招招手,几个弟子谨慎地小跑过来,顶着无数双目光的注视,飞快地扛起掌教脚底抹油。
如此熟练,显然不是第一回 做。
席上一时有些寂静。
扶摇这个架势,摆明不能善了。宁掌教在时还说几句软话,现在不给你下战帖就是佛祖保佑了。
他行事历来如此,大家倒也不意外,不过他对这位小弟子的维护,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晏醉玉的人缘是两极分化,喜欢他的将他引为知己,不喜欢他的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必须承认,他在道法上的造诣根本不是一句天赋异禀能形容的,这家伙是个怪物,至今没人能摸透他的底,在场近百人,有胆量接他的战帖的,不超十数。
这时去触他的霉头,不划算,不如顺着扶摇的话,将此事看成私人恩怨。众人面面相对一会儿,开始很有默契地缄口不语,不劝架也不挑火,把自己当成个不会说话的摆件。
“没人承认是么?”晏醉玉友好地扫了一圈,笑容和煦,“既如此,那我便点名了,常德仙尊,是你吗?”
常德花白的胡须抖了一下,一句「是又如何」卡在嘴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晏醉玉便点点头:“果然是你。”
常德顿生被人戏耍之感,恼羞成怒地斥道:“既然都知道,何必多余问那些?扶摇!我怎么也算你半个长辈,上任缥缈掌教与我还是至交好友!你怎能如此无礼?!”
晏醉玉凉凉地挑起一点眉梢,慢条斯理。
“我头一次见有人把倚老卖老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你——”
“就问一句,战帖您接是不接?”
常德要是敢接,刚才就不会死不承认。他奋力一甩袖摆,拿出一副不与小辈见识的做派,“哼,我若应战,岂非是欺负你?若不小心将你伤了残了,我如何对得起你们前掌教在天之灵?!”
晏醉玉拉长调子,“哦……那就是不接?”
“也好,我也不喜欢打架,既然常德仙尊也不喜欢,那我们就换个和平点的解决方式,道个歉吧,为尊驾方才言行无端,向我家小疯子道个歉。”
“什、什么?!”常德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进而勃然大怒,“扶摇!你莫得寸进尺!”
晏醉玉倏地拉下脸来。
他盯着常德,眼神冷淡,没什么戾气,但就是能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寒意。从刚才坐着轮椅出场到现在,无论嘲讽还是指桑骂槐,他都是笑吟吟的,给人一种脾气很好的错觉。眼下乍然没了表情,众人心里不由得心头一跳。
扶摇,动了真怒了。
“话到这里,那我就再多说一点,诸位方才的讨论我零零碎碎也听了不少,那些评价我大多不认同,但有一句本尊觉得很对——怪天怪地怪风水,千错万错,贺楼哪有一点错?”
“常德仙尊心疼徒儿,本尊理解,但天底下没有你不顺心就找别人撒气的道理。从叩仙大会开始到贺楼下场,哪位能找出一条他违规的证据,本尊亲自昭告天下,向所有参会弟子、观赛仙友致歉赔礼。若是没有,信口雌黄,那就莫怪他师父脾气不好,亲自登门送战帖。”
这话说得嚣张,常德忍不住:“无错?他差点闹出人命!我家彩翼——”
“别差点差点差点的,本尊还说你差点被气死你死了么?说到这个,常德仙尊也差点闹出人命吧?危急关头若不是我赶到,仙尊那一掌,足够让贺楼死无全尸。”晏醉玉话音一转,偏头看坐在上首假装谈论天气的几位仙尊,“诸位,我来之前,常德仙尊是不是说要禁赛三年来着,禁谁的赛?贺楼?”
说到这个,常德一下来了底气,“自然是禁缥缈宗的参会资格,贺楼下届的年纪,本就不符合参会标准。”
“哦。”晏醉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那行,公平一点,既然要处罚,不能只着眼弟子,仙尊犯错理当同罪,逍遥门就跟我们一块,禁三届吧?禁赛宗门手牵手,谁先后悔谁是狗。”
宁栩在他身后,暗自为师叔鼓掌。
相较于修真界诸多仙门不食人间烟火的画风,缥缈宗一直朴实得有点过分,掌教醉心育人,注重品行培养,对叩仙大会虽不至于不重视,但也就当个寻常试炼,所以这么多届,缥缈宗从来没想过报名承办,当然,这跟掌教的抠搜可能也有一定关系。
但逍遥门不一样,他们每届叩仙大会,都准备得很认真,历届叩仙十人都有他们的弟子。尤以这次为甚,出了风彩翼这么个宝贝疙瘩,他们的目标是冲魁首去的。
禁他们三年,那是要他们命,缥缈宗最多当场慨叹一下,回头就忘了。
果不其然,一听此言,常德惊得话都囫囵了,“不、我那是情急之下——”
晏醉玉:“我家小疯子那一箭,还是你徒弟自己撞上去的呢。”
常德气急:“扶摇!你何必如此维护他?!不过是一个灵脉都断了的废物——”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失言,果然,晏醉玉立马接话:“废物,谁是废物?是当时先一步进不羡山岳,却废得连徒弟都要靠别人救的某某仙尊吗?”
常德仙尊脸红筋暴,浑身发抖,宁栩一看,连忙鼓励晏醉玉,“师叔,他马上就要被你气死了!多说两句,多说两句!”
不等晏醉玉多说两句,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打断道:“够了扶摇,不过是说了那小孩一句,你便要如此回嘴,你能护他一世么?倘若有一日他将天捅破,你也要为他收尾?”
晏醉玉撩着眼皮往天上看了一眼,脸上终于浮现一点似有如无的笑意。
“那他可太厉害了。”
“承尊驾吉言,贺楼断了灵脉,修仙一途本该止步于此,倘若一日他真能破开这天,那就说明他天资聪颖、天赋卓绝、出类拔萃、不同凡响,是不可多得的天纵奇才,就是这天不太结实,动不动就被人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