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扶苏有琴(35)
整条狐暴露在冷面道人眼前,紫衫女子面露恐惧,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对方斩杀。
纯青见状,抬手并起两指在自己眼前抹过。
细微灵光一闪而逝,纯青看到那紫衫女子脖子上绑着一条白色丝带,丝带一头延伸到虚空之中。那些夹杂着血色的怨气翻滚着从白色丝带上滚落下来,笼罩在紫衫女子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缠绕包裹起来。
纯青能看到她灵魂痛到扭曲的模样。
然而即使是这样,紫衫女子的情况也比方才好多了。从远方传来的血煞怨气正在逐步减少,那白色丝带也萎靡起来。
白色丝带上,有一丝熟悉的气息,像是那日自盖聂剑下逃走的白骨妖。
“阿紫姑娘,你可认识那白骨妖?”
阿紫转头看向盖聂,见盖聂点头,这才鼓起勇气道:“妾身、妾身确实认识白灵,就是那个白骨精。”
纯青又问:“那白骨妖可知你生辰八字,可有你身上物件?”
阿紫眼眶泪水打着转儿,面色一片惨白,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
“她知道,我很久没见过她了,最近的一次,她问我要了我的一滴精血。”
纯青心中刹那分明。
合上天眼后,他朝女子拱手:“方才是贫道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说罢他拂尘一扬,凭空取了几个玉盒出来,手指一推就送到了那三尾狐妖面前。
“此乃贫道昔年所得天材地宝,可治疗姑娘身上的伤。”
阿紫此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伸手戳了戳面前漂浮着的玉盒,隔着盒子也能感觉到里面涌动的灵气。
可......
她下意识望向盖聂,饶是已经从他们身边离开,饶是已经化作人形,她还是习惯听他们的话。
“收下吧。”盖聂抬手摸了摸这可怜小狐狸的头,柔声道,“这是纯青误伤你的歉礼,拿去养伤吧。”
“嗯嗯。”
小狐狸化作了人形,却仍是像以前一样蹭了蹭昔日主人的手掌,乖巧道。
“那我可以去他那边吗?”
阿紫伸手指了指扶苏的屋子,小声问道。
盖聂想了想,说:“可以,但不要吵到他。”
“阿紫知道!”政哥哥也不喜欢吵闹,阿紫一直记着呢!
小狐狸收回炸毛的尾巴,又恢复成了原本娉婷佳人的模样,抱着几个玉盒乐滋滋去寻那个跟政哥哥长得特别像的孩子去了。
“纯青。”
盖聂目送小狐狸离去后,轻声唤了好友一声。
“阿紫,怎么回事?”
当世第一剑客的声音十分平缓,纯青却不觉得他现在心情很平静。
“那白骨妖造的孽,报应都被转移到了她身上。”
*
咸阳宫中的气氛已经持续低迷三天了。
宫人们不知具体缘由,一片肃穆之中只敢在心里默默期盼出宫去给王老将军送信的长公子快些回来。
长公子离开多久,大王就冷着脸多久。
若不是因为大王百忙之中还常问长公子归否,他们都要以为是长公子和大王吵架跑出去了。
秦王并不知眼下宫人的心态起伏,此刻,他难得没有在批改文书,而是在书房见一个人。
“你想问什么?”秦王淡淡开口。
嬴阴嫚跪坐在秦王面前,鼓起勇气与秦王对视。
尽管父王对她也算不错,也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威慑,但她此时仍感到心悸。
少有人能在父王的视线下做多余的事。
但阴嫚毕竟不是真的小姑娘,察觉到了咸阳宫中哪里不对时,她还是跑到了父王面前。
“父王,王兄真的是为您给王老将军送信去了吗?”
嬴政抬眸看了女儿一眼,若有所指道:“阴嫚,你以前可不叫扶苏‘王兄’。”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是好狐狸,就是倒霉。
这几天家里比较忙,明天更新大概在21点。
第27章 疑惑生
嬴政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下, 阴嫚小脸登时煞白起来。
她从小就与扶苏亲近,一直唤的“哥哥”,以前在父王面前也是如此。
只是后来她们慢慢长大, 兄弟姐妹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情分虽没多淡,称呼却有了些改变。
她以为她模仿年幼的自己模仿得很好。
这几年阴嫚几乎有一半时间都跟在长兄身边, 连胞兄荣禄和母亲都没有发现她的破绽, 只以为是长公子的悉心教导才让她飞速成长。
扶苏哥哥定然也发现了她的变化,可他什么都没有说。
而今, 却被父皇点出来了吗?
阴嫚下意识低下头,避开嬴政的目光。
她这几年在扶苏身边学习的同时,虽沾了长兄的光有更多机会见到父王, 可反而不敢如从前那般在父王面前无所顾忌了。
无他, 自未来而归这件事,阴嫚现在还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帮了她一把,又需要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在不确定自己能否付得起未知代价之前, 她没这个胆子泄露出去。
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人还好,她不怕死, 却怕因此连累父兄与母亲。
“父皇、父王为何这么说?”
完了。
话一出口, 阴嫚便在心里哀嚎。这个被父皇正眼一看就紧张口吃的毛病两辈子都好不了了,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
她可不觉得,眼前的父王会忽略她之前的那个称呼。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秦王只是扫了她一眼,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道:“扶苏与韩先生去见孤一友人,不日便归,你无需担忧。”
诶?
阴嫚慢慢抬起头, 呆呆地望着眼前巍峨如山陵般的身姿。
秦王微微低首,英俊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并未发觉眼前之人身上的不对劲。
“这、这样吗?”阴嫚讷讷道,她这几天都不见扶苏,也不见韩先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似乎是父王的态度太过平常,阴嫚紧绷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那真是太好了!”她真心笑道。
尽管这一世,秦宫之中有了很大不同,但好在父皇还是父皇,王兄还是王兄。
阴嫚欢欣想道。
此时,上首的秦王缓缓抚摸着白鸽送来的,来自那位隐居许久的故友的传信,深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长女身上。
他漫不经心道:“阴嫚,你怎么死的。”
小王女唇边笑容还未散去,登时僵硬在了原地。
“父、父王,您在说什么啊?”阴嫚绷紧了身子,笑得十分勉强。
秦王放下那封传信,抬手拿着那根精致的墨玉枝送到眼前,仔细赏玩着这看起来做工十分精细的玉制品。
透过漆黑的树枝空隙,他看到长女微微颤抖的单薄身姿,以及虽害怕至极却十分倔强的稚嫩面容。
“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秦王赏玩了一会儿,仍未听到对方的回答,便调转树枝,在女儿脖颈、肩膀和腰部之间的位置分别虚点了一下。
很多时候,他都见过阴嫚略微僵硬的动作。结合之前扶苏告诉他的那个噩梦的内容,秦王已经能确定某件事情。
虽然这个猜想惊骇世俗,不过在经历了自家长子出生到现在搞出来的动静,秦王的承受能力早就更上一层楼。
何况他以前就隐约知道一些东西。
“不愿意说便罢了。”
秦王放下树枝,手掌盖在小女孩头顶,道:“阴嫚,你记住,你是秦国的王女。”
“谁也不能折辱你。”
怎么办啊......明明已经说过不会再哭了,明明这几年她也学了很多东西,也成长了很多,不会再像过往那般幼稚了。
阴嫚眼前一片模糊,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却仍阻止不了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父王,父皇。
阴嫚擦去面上的泪水,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父皇,这一世,也不会人敢那样折辱您的遗体。
不,阴嫚绝不会让您就那样死去的。
情绪只崩溃了小片刻,阴嫚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整理好自己的仪容,重新望向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