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琴酒分手(130)
他迈着包裹在西装裤下的双腿走到加贺谷身前,隔着料理台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扯向自己,压抑着被戏耍了的怒气问:“这个小鬼是小和也?你连自己儿子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吗?”
气势足够咄咄逼人,就是身高上的硬伤让他只能自下而上睥睨别人。
加贺谷淡定地把衣领从中原中也手里解脱出来,整理的功夫找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他在意大利中了敌人的替身攻击。”
中原中也显然也那么好糊弄,正要追问下去,兜里电话响了。
联系已经下班的他肯定是有要事,褚发青年重重咂舌,摁下接通。那头传来佐藤紧张的声音:“中原干部!热情的米斯达把我们一批货给劫了!”
“我知道了。”
眸色微暗,中原中也挂断连接,离开前深深凝视了那个跟小和也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气质却显得更加淳厚无害仿佛没有棱角的男人,威胁的话在舌尖硬生拐弯,出口有些别扭的顿了一下。
“照顾好小和也,我们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聊一下。”
“好的。”
加贺谷没有破绽地平静答应,目送对方很快消失在门口,看上去四平八稳实际心里像打了结的毛线团,无比复杂。
聊什么?中原中也不是亲生父亲出现还要抢孩子抚养权的人吧?
忽然旁边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耳中:“你觉不觉得这发展有点像要谈离婚?”
“不会吧!”
“呜呜好虐,为什么他们一家三口不能在一起。”
加贺谷:“……??”
好在聚拢过来的人群很快散开,还无端增加了一波客流量。
擦着桌上溅到的咖啡,加贺谷无声叹了口气。
他对港口黑手党唯一的良心感观复杂,那个青年对他的关心是真切的,但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不要过多接触直接淡忘是最好选择,毕竟他不是真的需要直属上司当成孩子照顾的小和也。
方才靠近时留意到中原中也眼底的青灰……
算了,今晚让妖魔们换个地方开宴会吧。
入夜。
死角空间。
加贺谷走进客厅,有所感应的黑泽阵已经等候在那里。
这两天他都把消减时化的工作交给了能自己思考战斗的神器,今夜是自第一晚后,头一次允许对方以人形现身。他看着窗前沐浴在月光中陌生却又熟悉的银发男子,皱了皱眉。
还没交流黑泽阵就因为契约知道了他的想法,这种心思无处遁形的感觉另人感到不适。
尤其是被这个人读取。
加贺谷淡淡看了眼神器,“走吧。”他们今天要去五栋地标大楼走一趟。
港口黑手党最近总是到处吃瘪,其实是他在背后动的手脚,包括在抢夺黑衣组织陷落后利益上热情快准狠的攻势,也是他在后面通风报信。
从太宰治那里知道森鸥外确实跟酒厂有过合作后,他就展开了对那家伙的报复。
当然为了横滨的稳定,一切以不触动三刻构想为前提。
港口Mafia距离夏目宅有段距离,黑泽阵知道加贺谷是要飞过去,站到青年身侧,抬手放到了他的肩上,余光不经意般扫过线条优美的锁骨。
加贺谷今天穿得有点单薄。
近日昼夜温差大,虽然没有风但是深夜气温很低,作为神器理应关心照顾好主人的身体。
肩上的重量忽然一空,加贺谷蹙眉看向忽然收回手往楼上去的武器,疑惑他忽然是要做什么。
不消片刻对方很快走下来,臂弯里搭着件外套。
黑泽阵动作自然得像是已经做过无数次,抖开褶皱替他披上,还细心帮他扣上扣子。到最上面的那个纽扣时,指节分明的指尖停顿,忽然眯起双眼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猝不及防低头凑近过来。
加贺谷双眸瞪大,后撤避开却被按住了肩。
银发的脑袋像某种大型动物一样凑近加贺谷颈间,呼出的气息洒落,和着不知是睫毛还是碎发激起触电似的酥麻反应。
“黑泽阵,你做什么。”
加贺谷沉下脸,抓住了黑泽阵按在自己肩上的手。
不可抗拒的力量轻易把那只手掰开,银发男人的动作身影现在跟过去重叠,他因此怔住差点忘了现在黑泽阵是自己的神器,根本无法拒绝自己的命令。
黑泽阵眼底深处波涛汹涌。
加贺谷大可以拿着他的本体加特林直接飞往目的地,但却因为抗拒获得增幅加持时相对的,被他力量充填的感觉。
加贺谷不喜欢他触碰,但身上却沾染上了别人的气息。
神器嘴角牵动了一下,敛去负面情绪,他知道加贺谷抗拒什么,自然也知道他对什么样的自己包容度最高。顺从地垂下头,神情寡淡如水仿佛刚才突然逾矩的动作实属无心巧合。
“对不起,加贺谷大人,我失礼了。”
脖子上残留的感触让加贺谷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冷冷瞪视着不露马脚的黑泽阵,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冷笑一声,他暂时放过了黑泽阵,先去□□拿到想要的情报。
文化祭一般有两到三天,立海大今年的安排只有两日。
昨晚拿到可靠情报传递给布加拉提他们后,加贺谷就让神器去做时化消减工作眼不见为净,第二天带着碣在校园里随处逛逛,还去看了网球部的节目表演。
路上全是整理收拾道具的同学,些许不舍不影响大家意犹未尽的好心情,一派热闹景象,文化祭圆满落幕。
接下来又将回归到忙碌且充实的校园生活中去。
加贺谷逐渐找回了优秀教师的状态,几周后一天放学,他去楼下一年级接了碣准备回家,忽然看到校门口一个久违了的人意想不到出现在那里。
“舅舅!”
他惊讶叫出声,快步上前,“您怎么来了?也没提前告诉我……”
“你每个月这几天都很忙,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舅父脸色不太对劲,握住加贺谷的手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听说你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
舅父看向缩在加贺谷身后的男孩,因为这件事他居然是从附近学生嘴里听说的,非常气愤而刻意板起的脸在看到男孩怯生生的水润不由缓和下来,怕吓到了孩子。
大力拍了拍自己已经仙逝妹妹留下唯一儿子的后背,语气里还是阴阳怪气的:“挺好。”
“……”
社恐的碣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确实非常具有迷惑性,能帮他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加贺谷嘴角略微抽搐,只能先把老人请回家再做解释。
黑衣组织的残党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最近忙着月考的事,他没留意到降谷零发给自己舅父回日本的消息,空下来一翻堆积如山的邮件才发现。
当初他死去的消息并没有传到身在国外的舅父耳朵里,舅父看着加贺谷的新住所更加吃惊,点头道:“你买新房子了?环境也不错,适合养孩子。”
“嗯……之前的房子发生了一些意外。”
比如成了命案现场。
加贺谷有些心虚地补充,拿出钥匙开门,旋转手腕时愣了一愣,说起来那个家他后来就不曾回去看过了。
舅父叹了口气:“怪不得原本住的那间房被查封了,害我吓一跳!”他是先去了加贺谷之前的住所,居然在门上发现了封条,匆匆赶去学校打听,结果又是另一记惊雷。
看着面前正在开门的青年,不由感慨时光荏苒,当初咖啡店里站在椅子上由母亲手把手教泡咖啡的男孩也已经长成一个孩子的父亲了。
就是不知道感情状况怎么样,那几个热情告诉他的学生也各执一词。
他想起两个身影,棕发那个瞧上去身体有点弱,但相比另一个银发的确体贴很多,是个会照顾人的;而银发那个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可以肯定那男人是个钟情的人,不像棕发油嘴滑舌。
各有优劣,不知道加贺谷选了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