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克里斯·斯坦？”奥丁率先打破了沉默，面子什么的，对一个合格的帝王来说，有时候很重要，有时候，又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正是，今天的料理，神王可还满意？”
　　“嗯，当，还算满意吧。”奥丁强撑着正坐起来，“本座想知道，斯坦先生对阿斯加德有什么看法？”
　　弗丽嘉默默喝着大麦茶，神后没有说话，但正是她的存在保证了两人能勉强做到平静交流。
　　“阿斯加德？”克里斯轻笑一声，“当然，阿斯加德威震九界，名声响彻宇宙，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
　　“那关于……”
　　“神王过誉了……”
　　“……”
　　“……”
　　两人越聊气氛越诡异，明明表面上看起来缓和多了，实质上却什么重要的内容都没谈到，甚至还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克里斯，”弗丽嘉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两人。
　　克里斯也松了一口气，前世只是个普通人的他怎么可能是老谋深算的奥丁的对手？全靠强化到现在的思维反应速度硬撑着，但是比反应速度，奥丁也是只强不弱，再谈下去，克里斯估计就要露怯了。
　　“神后……”奥丁有些不满，克里斯的状况他也看得出来，自己已经占了上风，要不了多久就能取得绝对的优势。
　　“闭嘴！”弗丽嘉转头一吼，倒是把克里斯吓了一跳。
　　“那个克里斯，”语气一转，温和的弗丽嘉变脸的速度让奥丁和克里斯都觉得自己见鬼了，“你现在，毕竟继承了海拉的神格，又有了和阿斯加德的连接，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弗丽嘉这种态度当然是有原因的。
　　除了不满奥丁以外，在弗丽嘉心中……嗯，不知道有些什么误解，总之，克里斯一直都是一个准女婿的形象……
　　只能说，海拉和凯兰崔尔的保密工作实在做得太好了……
　　克里斯这边，在弗丽嘉面前倒是一次次“铁证如山”，再加上，阿斯加德诸神都在传言，克里斯是海拉包养的……姘头？
　　当然，弗丽嘉是不会信这种谣言的，可毕竟，无风不起浪……是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弗丽嘉，”克里斯沉默了一会儿，“但是，我应该不太可能长居阿斯加德。”
　　“那没关系，”弗丽嘉笑了，“以你的能力，并不会受什么影响，只是继承海拉的神位而已。”
　　“哪怕我一年最多只能来阿斯加德一次？”克里斯有些心动，虽然不知道神格和神职的具体关系，但他已经感觉到海拉给自己的这颗神格，还有进一步的提升空间！而这方面，虽然他一无所知，但阿斯加德肯定有相关的方法。
　　“当然，”弗丽嘉点了点头，指了指奥丁，“你也不用做什么，更不用听这家伙的胡话，稍微给他个面子就行。”
　　“这不……”奥丁有些生气，他神王的威严何在？
　　被弗丽嘉一个眼刀压了下去。
　　弗丽嘉可从来不是什么温顺的妻子，虽然爱着奥丁，但华纳神族的长公主，预言者弗丽嘉，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可也是一尊叱咤风云的大神！
　　之前不会对阿斯加德的事多说什么，是弗丽嘉的智慧让她恪守本分，可现在，正牌神后名正言顺地可以干涉甚至决定阿斯加德的一切事务。
　　“这……”克里斯刚想开口，弗丽嘉一抬手，一道结界瞬间形成，包裹两人，将奥丁排除在外。
　　奥丁气的吹胡子瞪眼，神王倒不是信不过弗丽嘉，也不是认为两人会有什么事，只是看着自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和别的男人密聊……
　　“弗丽嘉，这是？”
　　“有些事不想让神王知道而已。”弗丽嘉注视着克里斯，“关于海拉的。”
　　“海拉，可……”
　　“可我怎么能交流有关海拉的信息，是吧？”弗丽嘉傲然一笑，“神王又没针对我施法，再怎么说，我也是九界第一施法者！”
　　这话倒也没错，现有的几个天父级存在都不是纯粹的施法者，不参与评比。
　　“闲话不说了，我知道你放不下海拉。”
　　“的确，但我也知道海拉没事。”
　　“嗯，都是好孩子。”
　　两人应该还没在同一频道上。
　　“这也是我邀请你来加入阿斯加德的原因，”弗丽嘉的神情十分严肃，“海拉虽然不在了，但海拉的神系还在！如果你不想将这些拱手让人的话，最好自己来把握。”


第72章 第72道菜:神灵与神系
　　将一个神灵除名和将一个神系除名实在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通常轰轰烈烈, 后者则往往无声无息。
　　一个神灵被除名一般只有两种情况, 陨落，或者犯下某种不可饶恕的重罪。
　　别看海拉一波爆发就杀了大半神灵，事实上, 正常情况下，一位神灵的陨落足以成为整个阿斯加德关注至少十年的大话题，每一次有神灵陨落的战斗都是绝对的璀璨而壮烈。
　　但神系的消亡不同。
　　神王会宣告神灵的陨落, 神王也可以宣布将神灵除名, 但虽然没有明说，可从没有哪一任神王, 宣布过某个神系的消亡。
　　哪怕某个神系只剩下一个神，哪怕这个神系所有神灵都已经陨落，仍然不会有人宣布这个神系的消亡。
　　只是慢慢地，慢慢地, 这个神系的资源被瓜分, 这个神系的声音再也没有在众神间响起, 这个神系的影响力被一点点侵蚀, 这个神系的……直至最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提起这个神系。
　　这个时候, 这个神系才真正的消亡了。
　　海拉的情况尤为特殊。
　　首先, 作为王储，理论上来说海拉是没有神系的, 因为王室就是最大的神系, 所有神系都是王室神系的附属。
　　然而海拉继承了前任战神的神职。战神一系一直都是阿斯加德除了王室外最有话语权的神系之一, 直到最后一代战神陨落。
　　海拉继承了战神神职，也就继承了战神神系的话语权。
　　可问题是，海拉没有属神，非要说的话，瓦尔基里勉强能算她的从神。所以，战神神系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海拉一个神。
　　即便如此，有着王储和战神的双重身份，再加上仅次于奥丁的实力，海拉也是阿斯加德最有话语权，掌握最多资源的存在之一，不然也不可能得到金甲卫队的效忠。
　　而现在，这些东西又在某种程度上转移到克里斯身上。
　　但现在情况变得更为特殊，克里斯想要继承这些东西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首先，神系的传承更多的是看神职而非神格，海拉也是有了战神神职才继承了战神神系。
　　然而现在的状况是，已经没有什么战神神职了，整份神职被海拉烧得一干二净。并且在海拉的诅咒下，阿斯加德很可能永远也无法再诞生战神神职。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现状是，阿斯加德想恢复战神神职，目前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海拉愿意再次成为战神，重新凝聚战神神职。而克里斯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海拉终将成为……
　　所以，没有了战神神职的情况下，继承了海拉神格的克里斯，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继承了“海拉”神系而非“战神”神系，而海拉神系是否拥有对战神神系的继承权，这在阿斯加德的法理上存在极大的争议，毕竟，之前从来没有过这件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麻烦，那就是克里斯并不是阿斯加德人。
　　当然，不是说阿斯加德人排外，事实上，对于能够成为神灵的外来人，阿斯加德反倒很欢迎。可……一旦克里斯接受这一切，就相当于他自动认可成为海拉的属神。
　　克里斯总觉得，这就像是坐实了被海拉包养的传言一样……
　　克里斯并不知道阿斯加德神和神系之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潜规则，弗丽嘉用尽可能简洁明了的语言向克里斯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