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掉下去了[综](144)
时之政会允许这种契约的存在是因为某些刀剑付丧神和自己的审神者之间感情过于深厚,这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他们对下一任主人的接纳,刀解清除记忆虽然损失了练度,但新召唤的刀在服从性上更好。
而比起强硬刀解,还不如把终契作为一种奖励政策,反正人类的寿命也就那么些年,最后分灵还是收回来了,时之政等得起。
当然结终契是有限制的:第一,审神者能带走几振刀取决于他在时之政取得的功绩,一般的审神者干上十年能带走一振刀就不错了;第二,很多审神者是因为灵力衰竭才卸任的,灵力不足根本无法结契,就算结契了,等灵力继续衰弱下去,刀剑付丧神会因为灵力供应不足回到本体,彻底变成死物;第三,终契要由刀剑付丧神发起,审神者不得诱导、胁迫,等付丧神提出申请后,也要审神者这边同意才行,只要有一方不愿意,契约就无法成立。
种种限制下,真正能结下终契跟着审神者离开的刀剑其实没有多少,有效地限制了刀剑付丧神对现世那边的影响。
倘若九原杉要和刀剑结终契……
上川行定看了那边坐着的压切长谷部一眼,明明是非常柔软舒适的沙发,打刀却坐的笔直,肌肉紧绷,神情里的紧张和焦躁根本掩饰不住。
药研藤四郎、笑面青江、小夜左文字三刃微微皱眉,就算他们现在还没确定要不要和大将(主人)结终契,可谁也不想被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外人占了这个名额。
髭切倒是和平常一样眉眼含笑看不出想法,只是撑着下巴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鹤丸也依旧老神在在,像是在看热闹。
上川行定俯视着地上跪着的烛台切光忠,“效忠的刀剑,小杉要多少有多少,终契也轮不到你来签订,别太自以为是。”
烛台切光忠身形僵硬起来,他将手上的大俱利伽罗归鞘,转头去看若有所思的九原杉,“九原大人……”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条件根本不值什么,身为稽查队审神者的九原杉既不稀罕一振烛台切的效忠,也有的是刀愿意和他结下终契。但这已经是作为分灵的他能拿来交换的全部。
九原杉从沉思中回神,迎面就撞上了太刀恳求的目光。他没应声,转头去看旁边的上川行定,“老师?”
“看我做什么?”上川行定实在比九原杉高出太多,坐着也一样,他垂眼看着小孩,带着点漫不经心,“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
第122章 异想天开
相依为命的时光,
日日夜夜的陪伴,
焚心烧骨的祈求,
无法实现的誓言。
不尽最大的努力,
一直到最后一刻,
我无法原谅自己。
~~~~~~~
修复压切长谷部的时候,九原杉在反复试验过之后选择了符纸。现在再画几张一样的没什么难度。
很快,四张符纸落在大俱利伽罗的刀身上, 繁复精密的符文在刀身下的桌面上铺开。
九原杉的书房里非常安静, 符文莹莹的光芒映在小孩眼底, 光影斑驳,离审神者很近的压切长谷部也猜不出自己的主人在想什么。
打刀看了眼自觉站在离审神者最远角落的烛台切光忠一眼,蹲下身在九原杉耳边轻声道:“主人, 为什么……他以前还说主人……”
说九原杉有早夭之相,让他不要太执着太投入。
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有几分交情,那句话算得上为打刀付丧神着想, 对九原杉也未必就怀有恶意, 可长谷部心里还是有了疙瘩, 尤其是……
打刀的目光在九原杉还有些稚气的眉眼上扫过:尤其是那句话某种程度上算是应验了,他的主人……
以前烛台切光忠作为外人就算了,可让他做九原杉的刀……
“烛台切前辈对主人用心不诚,帮他治好大俱利伽罗也就罢了,何必留下他?”主人想要一振烛台切光忠是很容易的事情, 何必委屈自己?
压切长谷部已经压低了声音, 可书房里太过安静, 估计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见了。
九原杉把目光从符文中央的大俱利身上移开,看向压切长谷部,“留下他的理由……嗯,还挺多的。”
“至少,烛台切先生做饭特别好吃啊。”比他曾经拥有的那一振还要更擅长料理。
“我的烛台切……”九原杉的声音轻的近乎呢喃,“他从来就没属于过我。”现在当然更是毫无关系了。
鹤丸国永心下怅然:其实那座本丸的光坊后来,真的很想陪伴在这孩子身边,只可惜……愿望总是拧不过命运。
比起和烛台切有些交情的长谷部,药研藤四郎对太刀第一印象就不好。作为护身短刀,听到那种针对自己主人的不祥之言,真的很难不介意,这会儿看烛台切的目光也有些冷淡,和迎接其他同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其他刀剑虽然不知道压切长谷部那个“用心不诚”的结论是哪里来的,但连一向温和的药研都这副态度,看来可能真的发生过什么事,而不是压切长谷部因为终契的事在吃醋找茬了。
面对以后很可能要共事的未来同僚们抵触的态度,烛台切光忠安静呆在角落里,什么也没说。
九原杉为了更清楚地感知到大俱利伽罗的情况,已经和打刀建立了契约联系,有了压切长谷部那次的经验,他现在能很清楚地感知到大俱利分灵意识的情况。
符文的光芒渐渐熄灭,九原杉走到桌边拿起打刀,角落里的烛台切光忠也上前几步看着小孩将刀鞘褪下,布满裂纹的刀身暴露在空气中。
灵力的光芒包裹住打刀,九原杉很确定大俱利伽罗的分灵意识已经修复,可好一会儿,刀身上的裂纹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九原杉神色不动,伸出手指在有不少豁口的刀刃上划过,鲜血很快从伤口上涌出来,一滴滴落在打刀的刀身上。
“主人!”
“大将!”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因为九原杉的举动忙乱起来,找药箱、清洁伤口、包扎……
“主人,”笑面青江也少有地念叨起审神者,“在我做近侍的时候轻易弄伤自己也太让人伤心了。”
“诶?”九原杉终于把注意力从桌上闪烁着光华的大俱利身上移开了一点儿,“唔,抱歉。”
胁差看出审神者的心不在焉,只能在心里抱怨:明明是个可爱的孩子,可对他多少有点冷淡,真伤脑筋呢。
原本充满灵力的鲜血对刀剑付丧神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治疗效果,但这振大俱利伽罗……
鲜血全部渗入了刀身,但刀身上的缺口和裂痕都没有任何变化。
看到这一幕,烛台切光忠难免失望,但还是诚恳地对九原杉表示了感谢,“让您费心了,九原大人。”
“请允许我跟您签订契约,尽绵薄之力作为报答。”
九原杉的目光还是在大俱利伽罗身上,他伸手握住刀柄,“有变化的。”
房间里众多刀剑的目光都落在桌面的打刀上,但他们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现在,能够和大俱利伽罗进行沟通,在触碰到他的时候。”
“也就是说,本体虽然损坏到这种程度,但他的分灵意识,现在已经苏醒过来,可以召唤付丧神了。”
随着九原杉话音落下,樱花飘散开来,白T恤外套着黑色军装外衣的付丧神显现出来,“你……”
打刀付丧神伤的实在太重,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倒向他面前的审神者。
即使有一边的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搭手,九原杉还是被重伤的付丧神蹭了一身血。
有点狼狈的初次会面,大俱利伽罗只来得及跟九原杉和烛台切打个照面就再次被送回本体里。
“给我一点儿时间。”九原杉带着一身血污对着半跪在他面前的烛台切光忠道:“我会想办法的。”
小孩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幽秘的光,看着比平日还要精神一些。
鹤丸国永见了,心倏地沉下去:审神者答应烛台切的请求,理由果然没那么简单。
……
九原杉收拾好自己身上沾染的血污后就带着鹤丸去找上川行定。
“主人答应帮光坊,是为什么呢?”审神者都住在三楼,没几步路,鹤丸跟在九原杉身后,目光落在走廊的地毯上,仿若漫不经心。
走在前面的九原杉听到这个问题回过头,正好撞上太刀落下的目光。小孩没用之前“烛台切做饭特别好吃”这样的说辞,轻声反问太刀,“让我帮烛台切光忠他们的,不是鹤丸么?”
那个时候,倘若不是鹤丸给他使眼色,九原杉也不会那么快点头。
“只为了鹤?”
“原因之一。”
“主人真是……长大了呢。”
“鹤丸呢,要我帮他是因为和烛台切先生有交情吗?”九原杉没去深究鹤丸此时的表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回过身继续迈步。
“十几年前一起侍奉过几任审神者,时间都很短。”
“主人您被上川队长带走之后我也是靠他探听到消息才确认您无恙,鹤原本……”很担心你落到那个一直在本丸中捣鬼的家伙手里,才留了后手。
太刀最终还是隐下了后半句话,笑着道:“鹤原本可能没那么快有勇气找上门来呢,那次欠了他一个人情。”
“唔。”九原杉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龟甲贞宗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已经向上川行定做了通报,这会儿书房的门敞开着,堀川国广也在,上川行定正坐在书桌后等着他们,桌上还放着看到一半的文件。
“老师。”
“上川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