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皇[修真] 中(193)
“无甚意思,既要自立,便不该每每以女子自居,让他人怜惜,”洛黛看着她道,“要不然就别做,他救了我等性命,你因他态度冷漠便生敌对之心,洛朱,恩将仇报之事,怎能被你说的如此轻易?”
洛朱俏脸含煞,咬紧了唇道:“洛黛,我虽尊称你为大长老,可长老之位向来也是平起平坐,你凭什么教训我?”
“凭什么?请我修为比你高,凭你对我无礼,”洛黛开口道。
周围长老皆是劝阻:“姐姐,别生气,无谓为了这样的事情伤了和气。”
“大洛神府是讲理之地,怎能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另外一位女子道。
“讲理?我如今所做与洛朱对朝纵所言有何区别?”洛黛的眸底有悲哀之意划过,“话语刺耳,却是事实,尔等从未想过么?”
诸女子皆是低头,有未曾那般行事者自然问心无愧,可有过那般行径者也知道她们之前的冷漠无礼很有可能是男修看在她们的样貌性别上不与她们计较,想要自强,却到底局限在了其中。
乌合之众。
这样的话太过于刺耳,但的确是事实,正是因为是事实,才难以接受。
“你这是强词夺理,”洛朱站起道,“府主还未回来,你便想要自己做主了么?”
“她做我的主又如何?”一道强势冷静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无人知道她何时回来,又是何时站在那里的。
洛黛看向了来人,恭敬道:“府主,您回来了。”
洛朱略有不忿,却也是低了头:“府主。”
诸人行礼,女子轻轻迈过,直接坐在了主座之上:“近日之事我已经全部知晓了,此事是我之过,贸然离府让魔修有机可乘。”
洛朱心思微微动了动:“府主的意思是要认罚么?”
洛芙看向了她,眸光冷厉:“你想怎么罚?”
魔修大举入侵虽然有她不在府中的原因,但是当年洛毓被废除修为,与她相熟之人也无一人反对维护,是她的错,也是这大洛神府的错,她有错自然要认,可是有人若想将自己脱离其中置身事外却是不能的。
洛朱身体蓦然一颤,之前她敢随意诋毁,不过是仗着洛芙不在,而且她当年之事确有发生过,理亏之事拿什么跟她来计较,可是平日的时候她对于洛芙还是以畏惧居多的。
“乌合之众,那朝小友说的倒是不错,”洛芙垂目,虽有伤感之态,也有威仪之姿,“洛黛,即日起封锁大洛神府,将各地驻守皆是召回,本座有要事要详谈。”
已经烂到了根子的东西就要彻底拔除重新栽种才能焕发生机,讳疾忌医永远不能解决问题,洛芙不想大洛神府在她的手中没落,便只能如此行事。
“是,”洛黛听从吩咐。
洛芙威势仍在,这修真界很多的时候到底是凭着修为说话的,洛朱敢放肆,是因为料定了洛芙不与她计较,一旦她计较了,她当无好果子吃。
“你跟我来,”洛芙看向了洛凝道。
洛凝服身,转身跟上。
诸事需要汇报,大洛神府因为洛芙的回归重新忙碌了起来,此事跟朝纵倒有一些关系,那就是大洛神府送来的谢礼尤为的厚重,顶级灵石数以千万计,火系的技法送来了一套地阶中品与一套地阶上品,武器一流送来了中品宝器一把,其余宝物倒也不少,可见的确下了血本。
朝纵的手指划过那那剑锋,他戒指之中皆为上品灵器一流,如宝器这般从未见过,剑修见到宝剑本应该高兴的,但是他却没有太大的感触,对其喜爱程度还比不上之前的那把断剑。
不过中品宝器的确超过灵器许多,手指在其上击过,剑音清唳,震颤了两下后恢复了平静,以朝纵全力一击只是震颤,倒算得上是一把好剑。
好剑当试了才趁手,朝纵落于小楼之后的空地,剑鞘被放在了一旁,长剑在手,从剑柄看过去无丝毫打弯的迹象。
剑势已定,朝纵的手腕翻转,剑势之中未蕴灵气,只动剑招,一时之间剑光成影,衣诀纷飞,划破空气的声音不断的传来,飘渺轻鸿,不外如是。
洛娴路过停驻,眸中有惊艳之色闪过,女子练剑,虽也是英姿飒爽,可是总有柔情在内,而男子舞剑,只是最普通的剑势,未曾携带灵气,也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让人不自觉的驻足观看。
美人如玉剑如虹,这人不喜欢他人品评他的样貌,可是的确是美人如玉,即便是血玉一块,可谁又能说它没有白玉来的别致好看呢。
剑光收拢,那长剑被反手负在了身后,朝纵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洛娴才蓦然回神鼓掌:“前辈的剑舞的真是不错。”
朝纵不答,只是随手取过了剑鞘还剑回去,舞剑只是随性而起,他更想从剑中找到些许的回忆,可是……没有。
此法也是无用。
他不答即走,洛娴也早已习惯了被冷落,但即便是冷落,也比一开始的杀意要好的太多了。
朝纵没了身影,洛娴抱着她的药篓转身,却是在拐角处看到了一片红色的衣角,然而不等她开口询问,那片衣角已经消失不见了。
洛娴怔松失笑,却是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朝纵虽然冷漠,且看起来极不好相处,但是当日所为也好,样貌也好,总是会让人不自觉的驻足,大概是哪里溜进来的小丫头吧,下次还是要提醒一下,免得撞上坏了那人的心情。
腾辉阁的星域并未封锁,有得宝之人从所得的宝物或是建筑之上得到了线索,魔灵藤被大乘修士拔除很多,但是有的长势太猛,连大乘修士都无法轻易对抗的便被禁止入内了。
血液侵染到底是让一些人生了惧意,纷纷离开之时却是无人发现戒指之中偶尔得来的清净珠在踏入界阵的一刻突然消失了。
滕子谦坐在椅子之上腰背挺直,身旁的玉匣之内摆放着数百颗清净珠,皆是从那些离开的修士身上所得,其中清净之力隐隐蔓延,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住了一样。
“此物在渡劫修士的自爆之下也不能毁损,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历,”方知笙眸中略有凝重之色。
清净珠看似脆弱,但是不可毁损,连半仙器攻击都不能伤之分毫,虽是从未试过仙器一流,但是想来也是不能的。
“你都不知,我更是无从得知,”滕子谦看着那刚刚收拢来的清净珠道。
当年腾家尽灭,清净珠散落的到处都是,以滕子谦神魂之力封锁整片星域本就吃力,并无想着再去压制那清净珠,反正也不会有人来,若真有闯入之人,擅入者死。
与其聚集一处,不如分开压制,可是如今……即便朝砚说的办法有警醒之用,滕子谦也不愿意这么多的清净珠再度落入修真界中,灾祸的根源自然越少越好。
方知笙笑了一下:“你若走了,这么多的清净珠我可压制不住。”
白泽贵在广知,虽是修为很高,但是力量之上却不算太过于出众,清净珠清神净体,若非滕子谦此时为神魂状态,也无法压制这么多。
“总会想到办法的,”方知笙看向了朝砚之前打坐的地方道,他们没有办法,朝砚或许会有。
“你倒是对他极其信任,”滕子谦笑了一下,不待方知笙说什么,转了一个话题道,“奉天剑宗的人要走了,你不一同前往么?”
方知笙微笑的摇了摇头。
“你的小道侣没有哄好?”滕子谦问道。
剑修耿直,若是倔强起来会相当的棘手。
方知笙摇头道:“师父得了大洛神府的消息,朝纵出关了,但是因为大洛神府受魔修入侵,他又是受了伤,师父打算前往,阿旭也要跟着去。”
“你师父去理所应当,”滕子谦阖眸道,“小道侣没有去的必要吧,有事一定要说清楚,别像我当日一样。”
“你倒是肯拿自己做例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方知笙温柔笑道,“师父最近在授剑意,阿旭唯恐错过便跟上了,粘在一起虽然很好,但是也有小别胜新婚的说法。”
“哦?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滕子谦见他脸上全是温柔缱绻,曾经那种爱人的心意也仿佛被引出来了些许,爱一个人,不是看到才会喜悦,而是提到她,想到她便觉得高兴,只可惜他曾拥有最真挚的情感,却被自己弄没了,而当初那个懵懂的小白泽如今却是找到了真心的爱人,“想必又是朝砚的言论。”
“朝兄时常有不同于世俗之语,有的极有趣,有的也很有道理,”方知笙笑道。
虽然偶尔也需要辨别那话语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不论真假,他似乎都能够说出几分道理来。
“若他此时出关,想来也会随师父一道前往大洛神府去了,朝纵受伤,最想看到的可能便是他了,”方知笙笑道,“可惜……”
溯时之中万象更迭,时而寒冷如寒冬,时而温暖如暖春,朝砚坐于那一片的天地苍茫之中,微微睁开的眼睛之中一抹玄妙的意味一闪而逝,之前觉得无穷无尽的地方,此时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以到达。
甚至不止神魂,连身体也是同样,繁花盛开,朝砚未动分毫,其中盛开最美的一朵已经落入了朝砚的手中,只是随着他的接过,垂眸之时那花悄然散尽,周围的景象也转为了夏季。
溯时认主,在这片空间之中,朝砚就是完全的主人,这里可以将意念化为实在的影像,虽是不是真的实体,但是若有真的实体进入,也全然在朝砚的控制之中。
这么方便的地方,以后看话本还用拍什么电视剧,直接脑内上演,实景呈现。
这效果太棒了,朝砚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打算出去的时候,却是听到了方知笙提到了朝纵。
分神修为已成,朝砚从溯时之中出现道:“你说朝纵受伤,怎么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