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灵魂深处闹革命(109)
“像只小松鼠。”老黄的声音饶有趣味评价道:“我们继续前进吧。”
镜头又晃了晃,数人惊呼,画面黑了。
男人关了摄像机,录音仍开着,焦急地说:“怎么样?”
“没关系。”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说:“敷点我们的草药就行。”
那女生胡芸说:“不能乱用,得先用碘酒消毒。”
陌生人粗鲁的声音:“你不懂,山里有山里的路子,按我们的规矩来,没有错。”
镜头再次打开,画面上现出一个络腮胡的中年人,从包内掏出一把白色的药粉,均匀洒在另一个男人的手臂上,仰头喝了口酒喷上去,瞬间药粉劈啪作响,不住沸腾,那男人痛得大叫。
“石灰?”林景峰问。
张帅示意再看看,络腮胡一手按在那男人手臂上,就着被抓出的三道伤口虚抚而过,口中喃喃念了几句。
张帅说:“苗人驱邪的咒文,看来这人会点门路。”
“你会么?”展行问。
张帅道:“会,但不像他这么麻烦。”
女人大声斥道:“这样会留下伤口的!”
张帅与电影上那络腮胡几乎同时出声,嘲道:“蠢货。”
络腮胡处理完老黄臂上伤口,转向女的,女人忙道:“我我……我自己来。我有双氧水。”
络腮胡反复强调,女的就是不愿意,最后厉声道:“我不会用你们的药的!”
络腮胡只得作罢。
张帅道:“她死定了。”
“为什么。”林景峰问。
张帅说:“她的手背上被放了蛊,那只猱不出手,我还看不清楚,被抓中手背以后,已经有蛊虫潜伏进去了。”
展行好奇道:“猱会放蛊?它们也会用吗?”
张帅蹙眉,让唐悠固定住几个画面,反复看那道伤口,忽然指着电脑屏幕上某处,说:“你们看她的手臂。”
女人的臂弯处,浮现出一片浅浅的紫色,皮肤下有一个极其隐秘的突起。
张帅说:“猱的身上至少带了上百种毒蛊,先看下去再说。”
第57章
张帅似乎已经有了一点结论,却没有说出来,电影持续朝前,几个片段切换后,来到一个巨大的通道前,正是峭壁下被封住的通道口。络腮胡口中喃喃说了几句话,跪下俯拜。
络腮胡道:“蛊神先祖的禁地,你们不能再进一步。”
张帅插口说:“我提醒过他们了。”
林景峰:“如果在下面强行炸开洞口进入,会怎么样?”
张帅道:“你看到洞边钉着的木人和血布么?那是我亲手下的一道巫咒,炸开之后他们会全部死在这里。”
林景峰点了点头。
老黄提议说:“我们把石头搬开?”
络腮胡色变道:“万万不可!除非你想死在这处。”
男人只得作罢,他用摄像机调整了焦距,朝岩壁上对焦,推进取景距离:“那里有一个洞口。”
络腮胡说:“从湖边过,可以回去了。”
男人说:“我们到上面去看看,洞口似乎很深。”
络腮胡怒道:“不行,这是僰人的地方,万蛊门不知道在里面留了什么禁制。”
画面一黯,映像没了。略去的过程多半是男人开始和络腮胡争执,再亮起时,已是朝着岩洞外的方向。
“实在是太美妙了。”男人赞叹道,洞外山明水秀,瀑布如一条白练坠下,投入湖边。
“是啊。”张帅附和地嘲笑道:“不听劝,你会死得很惨。”
三人纷纷沿着绳子爬上洞内,女人担忧地问:“那家伙会偷走东西么?”
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觉得会?”
老黄也爬了上来,答:“不好说。”
男人说:“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不用担心,卡和现金都在我的身上,我们看看里面的情况,哎!”
女人叫道:“小心!”
镜头又是一阵猛晃,险些掉出洞去,猴子叽一声,一道黑影掠出洞外。
张帅道:“他也麻烦了,这下三个都中了。”
林景峰说:“那个叫老黄的,已经治好了不是么?”
张帅:“你看吧。”
女人担忧的声音说:“我给你消毒,怎么刚好是抓在脖子后面?”
摄影师笑道:“这些小东西发起怒来,是很野蛮的,有火腿肠吗?准备一点给他们。看来黔东南备给山神的祭品就是专门对付它们的。”
双氧水抹上,男人疼得倒抽冷气,女人说:“先敞着吧,待会休息的时候再包扎。”
数人开始进洞。
溶洞四通八达,山体内竟是非常广阔的空间,黔,桂等地喀斯特地貌连绵相接,摄影师喃喃道:“这真是一个自然之城。”
“山洞中有着非常复杂的生物体系。”摄影师三人戴上头灯:“天然的湿润气候令这里水汽充沛,鸟雀类携带进种子,猿猴的粪便产生了某种附在溶洞壁内,厌光型的苔藓……”
镜头沿路拍摄,聚焦于林立错落的钟乳岩上,钟乳岩有密密麻麻的小空,仿佛是蚁巢,老黄伸手掰断了一根,在洞壁敲了敲,大量的黑蚁冒了出来。
“这是犯法的。”唐悠插口道:“他毁坏了自然遗迹。”
林景峰:“犯法的又不止他一个,你要一枪毙了我们吗。”
张帅说:“这不是重点。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但他的动作加速了他的死亡,能把画面停一下么?”
唐悠随手在触摸板上一抹,画面定格。
“这是一个天然的蛊洞。”张帅说:“所有存在于山洞里的,活动的东西,它们早就已经死了。”
“什么?”展行心中一惊。
张帅让唐悠把画面放大,慢进,定格在一只蚂蚁身上,老黄正使用小玻璃瓶,把几只蚂蚁装进瓶子里,并缓慢地拿到摄像头晃了晃。
“啊啊啊!”展行心中两惊。
张帅:“你看出什么了?”
展行:“蚂蚁脖子后面的是什么?”
画面再次放大,展行头皮发麻:“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蚂蚁,是新品种?”
张帅道:“不,它就是非常普通的蚂蚁,随处可见。”
展行:“这看上去,是生存在亚热带地区的溶洞蚁……不过它的脖子,怎么还有一根触须?”
张帅:“你对昆虫也有了解?那不是触须。”
展行:“我和我妹……小时候都喜欢捕虫,也有昆虫图鉴,这东西……它是真菌?不对啊,蚂蚁的脖子后寄生着真菌?!”
张帅缓缓点头:“确切地说,是一种尸蛊。”
展行倒吸了口凉气,明白过来:“虫草类真菌,这就是传说的尸蛊?”
张帅道:“植物蛊是尸蛊的一种,这个溶洞体系互相牵连,形成一个庞大的蛊群,就在我们脚下的山腹里。”
数人俱是不寒而颤。
唐悠问:“继续播放?”
“回复正常速度。”张帅说。
摄影师沿路前进,在广阔的溶洞通道中四处取景,老黄走在最前面,张帅又说:“停。”
“他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这一下,三个人身上已经长满蛊了。”张帅说:“全身都是,密密麻麻,整个洞里各种各样的蛊都寄生在他们身上,简直成了活标本……”
展行与唐悠默契抬手,各出一根电击棒,杵在张帅脑袋上。
霍虎也有点招架不住:“哥们,打个商量,别说得这么详细成不。”
张帅作了个投降的手势:“总之,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要发作了。”
摄影师的声音:“你怎么了?”
女人答:“手背可能发炎。”
摄影师:“再处理一下吧。”
女人:“没关系,取完景以后出去再处理,只有点痒。”
摄影师一手托着机器,再次深入,期间经过冗长的路,最后抵达某个溶洞的分叉路口时,隐隐约约传来婴儿的哭声。
哭声离得很远很远,摄影师警觉地问:“你们听到了么?有小孩在哭?”
老黄答:“应该是风。”
女人附和道:“我觉得也是溶洞里的风声……你们听过风石么?”
摄影师:“我倒觉得,说不定是山里猴子抱走的婴儿……先别多说,跟着声音过去看看。”
话音落,摄像机的画面又黑了,婴儿哭声断断续续,时有脚步响起,以及伴随着三人时不时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