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是非人类BOSS(45)
天空中传来威严的声音,宛若洪钟,说话内容却很欠揍:“我无非是养护神识罢了,你不也找了一个人类来当养料吗?”
书从灵:“……”
养料?书从灵被这个词震撼到了,他能给叶朝提供灵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和养料有那么一丁点儿联系,但是能把这个词这么冠冕堂皇地说出来,这人心理上有问题吧?
“别听他胡说八道。”叶朝看了书从灵一眼,“他就是个变态。”
书从灵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叶朝被他严肃的表情逗笑,又收敛了笑意,皱眉和那人对话:“你收集人类的生魂,就是为了恢复灵力?”
通过吃人魂魄滋养自己的灵魂,是邪魔外道的一贯做法。
空中那人却毫无羞愧之意,承认道:“没错。”
叶朝冷嗤一声:“逍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傲慢。”
逍清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还是一样的愚蠢。人类为什么能活下来?是因为我赐予了他们生命,那么我收回他们的性命,又有什么错呢?”
据神话记载,混沌初开后,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在天和地分离后,世界上第一位神降世了,那就是逍清。
他代表着“生”这个概念的出现,被尊为天帝。
就像有黑就有白,有是就有非,与“生”相对应的,还有“死”。
于是在逍清成神的那一瞬,“死”的概念也同样铸就了另一位神的诞生。他与天帝为双生子,将生死概念炼化为两条黑龙,分别占有。
另一位神就是叶朝。
……
很久以前,叶朝和逍清是没有矛盾的。
那时候他们没有名字,只是天道维持秩序的工具,也就不会发生斗争。
在“生”给自己取名叫“逍清”后,情况就开始变了。
他感到了恐惧。
万事万物终有尽时,就算是他,恐怕也逃不过“死亡”这一劫。
在一个春冬交替的夜晚,白皑皑的大雪铺满了田野,万籁俱寂。
两条黑龙恰巧云游过此地,逍清不知道哪根筋犯抽了,对“死”说:“你也给自己取个名字吧。”
“死”说:“我想想。”
逍清在说出口的时候就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他没有真的想给“死”取名,因为有了名字后,“死”便是个独立的人了,他会有七情六欲,也会像自己一样,有私心和欲望。
还好“死”想了很久,也没给自己憋出个名来。
逍清放心了。
天快亮了,他正要离开这里,以免人类看到了吓晕过去。
可他飞了一阵,发现“死”没有跟上来。
顺着“死”的目光,他扭头,看向一棵被雪堆出积云的树。
这树捱不过寒冬,已经死了,是棵枯木。
逍清笑道:“怎么,你不会想给自己取名叫什么枯木道人吧?倒也是仙风道骨——”
“死”说:“叶朝。”
逍清愣住了,他想说“你再重复一遍,是哪儿两个字啊”,可他话还没说出口,便已经明白了“死”的意思。
那时朝阳冉冉升起,枯木上的雪被照得泛出金光,很快便融化了。雪水尚未流尽,可人已经能够窥见枯枝上的景色——那是一抹初生的绿色。
逍清在那一刻的恐惧感达到了巅峰。
于是他与叶朝决裂,妄图寻找机会杀掉他并取而代之,彻底成为天地间的至高神。
却没想到叶朝反而将了他一军,毁了他的龙骨,两人共同陷入了沉眠。
……
青铜鼎幻境之中,逍清道:“我和你该有一战,是天机,也是命运。”
叶朝嫌恶道:“谁和你有命运?明明只是你没事找事。”
他并不觉得生死是对立的两面,但逍清执意要割裂双方,他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书从灵之前和叶朝双修的时候,读过他这一段记忆,知道逍清和叶朝实力不相上下。他按住叶朝的手,道:“我帮你。”
叶朝道:“……你会受伤。”
书从灵道:“我不怕。”
天帝冷漠地扫视着地面上的二人,嘴角勾起一股冷笑:“你们以为有阴兵相助,就能转危为安了吗?”
一道龙吟从天边响起,兔起鹘落间,雷霆震怒,整个幻境都摇摇欲坠,被强大的灵力撕裂开来。
现实世界中,青铜鼎的中央出现一道裂缝。
幻境与现实世界时间的流逝速度不同,他们在幻境里生活了半年,现实里才过去十分钟。
孔雀君一直守候在外,鼎出现动静的下一秒,狂风呼啸,青铜鼎化作齑粉!
但他来不及反应,恐怖的威压便让他跪在地上,迎接至高神的复活。
书从灵迎着风看向天空,天空已经被撕裂开来,龙骨从虚空里游出,血肉迅速再生,填满了骨骼之间的缝隙。
逍清甩了甩龙尾,叶朝的龙骨虽然不属于他,但同样是神骸,并未出现排斥反应,也不枉他牺牲掉了另外两名镇安神,才强行把龙骨从虚空中抢过来。
重新拥有肉身的感觉和纯灵体时不一样,源源不断涌入的灵气很快就修补了逍清灵魂上的几处伤痕。
他嘲讽地唤出天雷示威,雷随着他的意念劈向地面,每一道都足以毁灭一名神的魂魄,更别说是普通的人类或者鬼怪了。
叶朝护住了书从灵,手臂上留下蜿蜒的血痕。
书从灵看见他新受的伤,心里一疼,灵力蓄在指尖,去帮他治疗伤口。
叶朝看他嘴唇失去了血色,摸了摸他的脸:“我没事,你别担心。”
书从灵:“不准嘴硬!”
叶朝无奈地笑了笑,看了正在发疯的逍清一眼。
如今逍清恢复了全盛时期,掌握天地间的生机,就是他想要毁灭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与天帝是双生神祇,本就没有孰强孰弱的区别。
叶朝问:“还记得我给你说的话吗?”
他这话没头没脑的,书从灵哪里想得出来,只茫然地看着他。
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青年的眼神里也没有恐惧,就好像坚信他会像以前那样,摆平所有的波折与艰险。
叶朝笑了笑:“没事,我还记得就好。”
那本来就是他的承诺,书从灵是忘了还是铭记,都不会对他的行动造成影响。
书从灵的心忽然停了一拍。
他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尽管什么都还未发生,他便产生了这一想法。
于是,他问:“你要离开我了么?”
叶朝道:“只是暂时。”
听到叶朝这话,书从灵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像情绪太满,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无措道:“那你要走多久?”
叶朝:“我也不知道。”
“我不会等你的。”
“那就不等。”
他语速越来越快:“我会找别的男朋友!”
“随你。我会把你抢回来。”
书从灵感觉眼眶里有眼泪流出来:“我会忘了你的。”
叶朝弹了他的额头一下,道:“这个不准。”
凭什么啊?书从灵有一大堆埋怨想要说出口,你都离开了,凭什么还要管我?
我不仅要忘了你,还要忘得干干净净,和你一刀两断,从此就把“叶朝”这两个字从脑海里删掉,以后你就是回来了我都不会给你一个眼神……
他是这样想的,可说出口的却是:“那你早点回来。”
叶朝一笑:“好。”便抽身离去。
他伸手去抓叶朝的衣袖,但却只抓到一汪如水月色。
那人伴着冷厉的火焰和他初遇,又伴着炽热的烈焰与他别离。
……
地府新历第十年。
轮回司中,数名鬼差跪在地上,勾魂锁将他们死死捆住。
判官哆哆嗦嗦地宣判着这些鬼差的罪名:“……原拘魂司拘魂使,与人类天师勾结,擅自更改生死簿,判打入十八层地狱三百年,来生不得投胎为人。”
一枚判签丢在地上,坐在一旁听审的青年一手撑着脸,一手摸着膝盖上的小团业火,淡淡道:“把他丢进饿鬼道。”
“是!”丢进饿鬼道,是地府最恐怖的刑法之一。但判官不疑有他,迅速更改了判决。
拘魂使却不服地叫嚷起来:“这不合规矩——”
话还没说完,一朵业火便从他的舌尖开始燃起。他痛得在地上打滚,只听青年道:“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青年有些倦了,没兴趣再看判官处置这些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的鬼官,他抽身离开,回到了寝宫里。
白光一闪,人已不见。
只余一幅画铺在桌面上,画卷上的笔墨随着内里的世界变动而缓缓流动。
书从灵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浇了水,抚了抚红豆的叶子,绿叶伸展开,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指尖。
书从灵发了会儿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没有叶朝陪伴在身边的日子,说起来他们本来相处的时间就不长,一年都没有吧,不至于为了老情人寻死觅活的。
他妈这几天一直在催他去相亲,他也是时候去交个新的男朋友……
“啾啾!”业火撞进他的怀里,把他唤回了神,他才发现自己在走神的期间折了红豆的一支枝条。
“抱歉抱歉!”书从灵赶忙给红豆渡了点灵气过去,蔫了吧唧的红豆这才再次恢复精神。
天边的月亮已经挂上枝头,书从灵回宅子里洗了个澡,上床休息了。
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心微蹙。一觉醒来,和没睡一样疲乏。
闹钟还没响,他便翻了个身,继续睡。
一个光滑圆润的东西搁住他的腹部,书从灵睁开眼,手在被窝里一掏,一颗蛋出现在他面前。
书从灵:“…………………”
书从灵:“?!!”
书从灵自从上任阎王后,什么奇怪惊悚猎奇的事情没见过,但被窝里突然多一颗蛋出来还是头一遭。
他睡觉的时候明明没有的!
这颗蛋外表坚硬,质地如玉,遍体通黑,但体型很小,书从灵一只手就能捧起来。
而它还散发着一股鬼气,就是书从灵最熟悉的那个,曾经把他翻来覆去从上到下由内而外都打上记号的某叶姓鬼王。
想起他和叶朝荒唐的那一段日子,男人过分的时候总是引诱他给自己生小龙崽,书从灵不禁抚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