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动物教汉语的那些年[星际](19)

　　艾达拉住他的手，“别担心，温翘已经说了，那个卡瑞·威尔斯已经被拉进军事法庭了，破坏星际和平，诬陷友好联盟是重罪，恐怕他没有机会出来了。”
　　“只是……”艾达摊开手，“你的□□恐怕解不开。中控局毕竟对我们有所怀疑。”
　　纪念拍拍他的肩膀，半晌，吐出两个字，“……抱歉。”
　　艾达一愣，“抱歉？”
　　“其实真正的受怀疑对象是我吧，如果不是因为受我连累，你也不会跟我一同被□□。”
　　艾达被他的话气炸了，“说什么呢！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都怪那个威尔斯！纪念，你这么说就是把我当外人！”
　　艾达看着文秀，生起气来居然看着一点都不弱势，像一只狂怒的小狮子。纪念连忙道歉，“不说了不说了，你饿了吧，走，带你去吃点东西。”
　　刚被□□的这几天，纪念深深地生出一种对阿尔法的排斥。他本来就不是阿尔法的居民，而通过这件事，更让他感受到被整个星球排斥的感觉，那远比异国他乡更让人难以忍受。
　　就连来阿尔法之后赚的金币，纪念都不想要了，全部转给了卡达尔院长，就当投资给孤儿院的经费。剩下一部分纪念留着作为给晏尔曼买奶糖的经费。
　　而卡达尔表达了对纪念的感谢后，就用这些经费重新装修了一遍孤儿院，把孩子们的住所装饰的更加可爱温馨，还给孩子和老师们买了一大堆好吃的。而且这时候刚好是一月一号，院长就想举办一次跨年聚会。
　　纪念就想邀请艾达一同参加。
　　但艾达听到纪念说有聚会，眼睛一亮，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强压着想去的念头，摇了摇头，“……不行，我今天就是特地来看看你……但，还有事，必须得回去……”
　　纪念怀疑地眼光看着他。
　　艾达脸上一红，哽着没说话。
　　纪念好像有点猜到了，“那你回去吧，没事多来看看我呀。”
　　艾达赶紧点点头，朝他招招手，小跑着上了来时的车。
　　纪念送走了艾达，走回孤儿院内，正看到晏尔曼手上捧着一个大果盘走过来，“快走吧，聚会要开始了。”
　　纪念瞥了眼，正看到他左手手腕上，和自己同样的地方带着一块同样的监视器手环。抿紧嘴没吭声，伸手摸了摸他的手环。
　　晏尔曼福至心灵，冲着纪念眨眨眼，“这样我们就是情侣手环了。”
　　纪念伸手狠狠揉他的头，“什么情侣，这叫亲子手环。”
　　晏尔曼低头看着自己手腕，没吭声。
　　——
　　新年的聚会，整个孤儿院都活跃起来。拉琵变成本体，背着一孤儿院的小孩子们院子里来回狂奔，场面如果要用一个必须来形容，那就是地动山摇。超大体型的霸王龙，简直就像一座小山，纪念都看不清他背上的孩子。
　　孩子们坐在拉琵背上，兴奋地嗷嗷叫，就连阿芙拉也坐在其中，看到纪念，兴奋地冲他招手。
　　纪念冲她笑笑。
　　旁边的晏尔曼突然抬头看他，“你也想这样吗？”
　　纪念一愣，“什么？”
　　晏尔曼说，“想坐在龙背上。”
　　纪念摇头，“上面都是小孩子，我……”
　　谁知他话音刚落，身旁的男孩儿周身猛然卷起黑色飓风，飓风炸起又炸落，包裹住中间的晏尔曼。当飓风散开时，纪念就见一条银龙从飓风中央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这是真正的中国龙。
　　纪念看呆了，就算一直知道晏尔曼是龙，但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直面龙的真身。
　　三国演义中，罗贯中曾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
　　但真正见到晏尔曼的本体后，纪念只有一个词来形容，“震撼”。他听着耳边龙腾飞的呜呜风声，孩子们的惊呼声，眼中只有那一条银龙。
　　晏尔曼飞上半空，仰天长啸，声若牛吼。
　　在空中低头与纪念对视。
　　周围烈云滚滚，艳红的火烧云就像是晏尔曼的陪衬，映照着他鲜红的瞳眸。
　　晏尔曼从云雾中飞下，盘旋在纪念身旁。晏尔曼还没成年，龙形也不太大，但也有一米粗，环绕在纪念周身，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纪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龙头侧对着他，微微低下，红色的眼睛无声地看着他。
　　拉琵带着孩子们静静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晏尔曼变成本体之后，他就动弹不得，整个人像是负重几十只霸王龙，每次抬腿都沉重不堪。
　　其他的孩子们不知道是不是有同样的感受，也都安静下来，屏息凝神看着前方的一人一龙。
　　就算晏尔曼没出声，纪念也摸清了他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上银龙的龙角，深吸口气，翻身跨坐上龙头。
　　纪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抖得。
　　晏尔曼等他坐稳，直直冲入天际，身旁烈阳滚滚，手下云层絮絮。脚下的人瞬间仿若蝼蚁，唯有天空是广阔无际。
　　纪念的心情瞬间开阔，之前的不快像是已经过去了很久，开始在记忆中模糊。所有曾经抑郁的心情，都随着自然的风景，和飞在高空的兴奋而荡然无存。
　　纪念闭上眼睛，张开手臂，感受着风从臂间穿过，但风力太大，冲得他赶紧又俯身抱住身下晏尔曼的龙角。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云螭，有你真好。”


第27章 救生舱
　　晏尔曼带着纪念落在地上的时候，纪念还有一种没回过神的感觉，就连落地时步伐都是虚软的，脚踩在地上就像是踏在云雾中，半天回不过神。
　　其他孩子也都沉浸在刚才一人一龙的景象中，睁大眼睛看着纪念和已经变回人形的晏尔曼，模样呆滞，长大嘴看着两人，满眼都是崇拜。
　　正好这个时候，桑霓过来，喊大家去吃东西。
　　孩子们都听话的跟着她，前去会场上。纪念也拿上果盘，带着晏尔曼前去。
　　举办宴会的会场已经布置完毕，整个教室都是金光闪闪的一片，墙壁上镶嵌着金银珠宝，地板上放着金子做的木马小恐龙等玩具，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用金子做的，看起来金碧辉煌，华丽至极。纪念进屋的时候，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
　　屋内吃的喝的也摆满了整个餐桌。
　　纪念刚把手里的果盘放在餐桌正中间，忽然，阿芙拉跑到纪念身边，轻轻的抱住他，“新年快乐。”小阿芙拉用着软绵绵的小奶音说道。
　　“新年快乐，阿芙拉。”纪念摸摸她的豹子耳朵。
　　晏尔曼低着头，像是跟整个宴会没关。
　　阿芙拉站在纪念身旁，跟纪念道完新年快乐，忽然侧头看向他，“新，新年快乐，晏，尔，曼。”
　　阿芙拉一字一句地说着，她对阿尔法的语言用的还不是很流利，尤其是“晏尔曼”三个字，总是容易滑舌，所以说的很慢。但每个字都透着仔细和认真。
　　晏尔曼听到她在喊自己的名字，连忙抬头看向阿芙拉，然后又看了看纪念，眼里有些不敢置信。
　　新年快乐这四个字，是最近两天孤儿院出现最多的四个字了，无需纪念为他翻译，晏尔曼自己就能听懂。
　　他脸上微微泛红，带着点害羞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阿芙拉。”
　　这句话是用库勒多星球的语言说的，尤其是阿芙拉三个字，和纪念说的一样标准。
　　阿芙拉没想到他记得自己的名字，高兴的眼睛都在泛光。蹦着跳到晏尔曼身旁，海藻一样的长卷发也在身后弹跳起来，“谢谢，晏尔曼哥哥。”
　　小女孩儿的声音总是比小男孩儿更加柔软动听，纪念明显看到晏尔曼的脸更红了。一点点往自己身边蹭。
　　大概是阿芙拉开了先河，其他正在观望的孩子们也都凑了过来，跟晏尔曼道新年快乐。紧接着他们就发现，晏尔曼清楚的记得每个孩子的全名，这让孩子们非常激动。
　　晏尔曼一直像是和班级的孩子们隔离开来，就算在一个教室，也从不主动说话，更多的时候都是作为一个隐形人，但孩子们没想到，他居然一直记得自己的名字，这让他们亲近了许多。
　　很快，晏尔曼就被孩子们包围了起来，二十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晏尔曼刚才变成本体时候的辉煌模样，满满的都是崇拜。还纷纷请求晏尔曼能带他们飞上天空，晏尔曼全都点头同意。
　　桑霓打断了兴奋的孩子们，让他们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然后开始新年宴会。
　　宴会上，桑霓唱了一首阿尔法的民谣，她御姐型的嗓音，唱起民谣来也别有一番风味，让人轻易沉迷其中。拉琵则是表演了阿尔法特有的一种石头做的乐器——石琴，那是一种敲击发音的乐器，声音清脆动听，桑霓配着他的配乐，又唱了几首歌。
　　轮到纪念的时候，纪念实在是不会什么才艺，但卡达尔要求，每个人都要表演一段，他想了想，唱了一首王力宏的《落叶归根》。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如今身在异乡，唱出来更有体会。
　　“远离家乡不甚唏嘘幻化成秋夜；而我却像落叶归根坠在你心间；几分忧郁 几分孤单都心甘情愿；我的爱像落叶归根；家唯独在你身边。”
　　纪念是用汉语唱的，但晏尔曼似乎能听懂他的歌词大意，伸手搭在纪念的手背上，抬头盯着他，眼含安慰。
　　桑霓隐约也听懂了这首歌的意境，不知道想到什么，托着脑袋看着远方。拉琵拼命鼓掌，开启商业互吹模式。而孩子们大多都没听懂，但纷纷表示对汉语的性趣，缠着纪念让他多唱点汉语歌曲。
　　这让纪念想起，那个搁浅的，建立星际共同语交流站的构想。不能发挥他翻译的能力，也不能随意外出，只能在孤儿院内照顾孩子。
　　纪念想，他以后，恐怕就要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碌碌无为，毫无作用地荒废一生了。
　　不让自己想太多，纪念赶紧把思绪抛诸脑后，又唱了几首地球上的儿歌，活跃着气氛。
　　转眼间已经到了深夜，孩子们吃晚饭，都该睡觉了。
　　纪念刚把所有孩子都送回房间，就看到阿芙拉偷偷摸摸地，从自己房间跑出来。小心翼翼地跑到自己身旁。
　　纪念一愣，“阿芙拉，怎么不去睡觉？”
　　阿芙拉抓紧自己粉色的睡衣衣角，“纪念老师，欧文明天回来吗？”
　　纪念一愣，如果不是阿芙拉提出来，他已经快把这个名字给忘了。
　　欧文找你上次把阿芙拉送到孤儿院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纪念也不好乱说。他想了想，轻声回应阿芙拉，“这样吧，你先去睡觉，我上次留下了欧文的星盘编码，回屋我就跟他发消息，帮你问问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