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都知道他是我前男友(20)
那小行星后来被联邦起名为塔姆,而行星上的物种则被称为塔姆人。
塔姆人穷极凶恶,极为善战,一度险将联邦人灭绝。最严重时期甚至将联邦人民悉数逼入地下,苟延残喘了一百多年。
然而当联邦星从地下重新攻回地上,并将塔姆人击退回自己的老巢后,塔姆人便消停了数百年没有再出现在联邦人的视野中。
那之后直到888年联邦政府宣布成立,都是内战时期。
所以这么数百年下来,塔姆人其实几乎都快要从联邦人民的记忆中消失了。人们好像已经逐渐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外敌曾经威慑过他们。或者说,塔姆人在联邦人心中,已经自动被归入了历史记忆,属于远古时期的敌人,和近代没有关系。
可通过许景严的介绍,几位明星才知道,如今联邦大部分边境战争,其实并不是边陲异军导致的,而是塔姆人的复苏攻击。
九百多前,塔姆人之所以攻击联邦,是因为自己的星球资源枯竭,而联邦星上的资源正正好足够塔姆人生存。九百年下来,塔姆星越发穷途末路,于是他们对联邦星又重新燃起了抢夺的心理。
而在这数百年的沉寂中,塔姆人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他们已经逐渐从最开始的形同怪兽,到近三十年,除却少部分特征以外,和联邦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
听说这点,几位明星都呆了:“塔姆人,和联邦人长得……相像?”
教科书上的塔姆人形象深入人心,个个又大又丑还可怕。可许景严如今却说,塔姆人长得和联邦人相像?
“只是外形而已,内部构造没变。”许景严说。
“那自愈力呢?”胡客问。
“也没变。”
塔姆人的自愈能力,是写进了联邦教科书的。
在最早期,塔姆人还是怪物长相时,联邦数十位精英士兵齐心协力,好不容易将其头颅拆卸下来。可才过去没半分钟,那头颅就会在身体上重新生长。
因此,那时候的塔姆军在联邦军队内有另一个称呼,叫不死军团。
他们没有心脏,没有要害,受到攻击能极快速的恢复,是以联邦早期的士兵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而九百年下来,联邦之所以能和塔姆人逐渐打成平手,甚至占据上风,最关键的,就是六百年前,科研院不舍昼夜研发出的某种克制塔姆人恢复速度的药水,并逐渐形成如今可以致死塔姆人的枪内毒液。
也就是因为毒液的出现,联邦士兵才逐渐能在和塔姆人的战场上夺得胜利。
而这种毒液通过后置器被注入枪中,凝聚在□□弹里,只一发,就能对塔姆人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顾北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枪,在进军营之后,头一次在训练课程中发出了疑问。
他轻声说:“所以,怎样才能真正杀死塔姆人?”
许景严看他,沉声说:“将毒液以枪,或匕首的形式,射入或刺入他们的大脑。”
顾北哦了一声,垂首不说话了。
谢磬禾碰了碰贴紧在自己手上的枪。
这东西不光重量不轻,在操作上来说有一定难度,而且最重要的是–––
谢磬禾不适应地拨弄了两下:“这个好重啊,而且贴得好紧。”
那钢铁制的枪后体像是要直接嵌进人的皮肉里一般,舒适度非常差。姜添他们倒是还好,但两位向来细皮嫩肉的女明星就不一样了,异物感非常强烈。
“上战场之后这东西就不能摘下来了吗?”谢磬禾想起许景严刚刚说的话,问。
“是。所有枪的配备和摘落都必须在营区内进行,离开营区,枪和人就必须时时刻刻地在一起。”
每一支枪在横向环绕住人小臂时,接合处会有一个小铁块。当那个铁块被抽离,枪才会彻底贴合禁锢在人手上。也只有当匹配的铁块重新被放置进去后,才能够将枪顺利从人手上脱离。
而每一个士兵的枪支铁块,都必须留在军营内。
谢磬禾很好奇:“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没有铁片的情况下被迫摘枪,会怎样?”
许景严:“粘合手臂的钢铁内部有剧毒针药,非营区内强行摘落,会反向注入士兵的身体。”
谢磬禾张了张嘴,有些失神道:“啊?那这样的话,士兵岂不是会……”
“会死。”
姜添不明白这个设定:“为什么?是为了不让枪被塔姆人所用吗?所以不允许枪在营区外离开士兵的身体?”
“不。”许景严看了面色隐隐有些泛白的顾北一眼:“是为了不让联邦士兵成为塔姆人的俘虏。”
他语气森冷坚决,谢磬禾愣了愣。
几乎在一瞬间便意会,成为塔姆人的俘虏可能是一件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
至于有多可怕,许景严好像不太愿意现在就去谈及。让他们新奇地观察了会后,就开始教他们怎么去用枪。
顾北在队伍中,学得很沉默。
他只想摸摸枪,并不太想去学,然而镜头之下,没有他可选择的余地。
根据许景严的介绍,整个枪支在拇指内有一个类似扳机的装置。按下即可发射子弹,而其余四指包括整个手臂乃至身体,都可以用来操控枪口进行瞄准。
由于可操控面积太大,所以非常考验手指和身体之间的默契程度,以及使用者对枪支构造的理解。
他们的毒液箱内是空的,只能打出空气弹。许景严在基础的讲解结束后,便带他们去了塔姆靶室,让他们对准练习。
进入塔姆靶室时,许景严给他们放下了最原始,身躯最庞大时期的塔姆人靶,让他们启动了自己的枪。
这种枪在启动的时候,整个后座枪都会向外喷冒冷气和蓝光,然后在人的手臂上进行挪动变位,达成战斗形态。
姜添最激动,啪啪啪地打了好几下。然而准心完全不行,整整五枪,只一枪中了塔姆靶,还是腹部。
胡客比较严谨,中了两枪,最靠近的一枪在胸膛处。
林夕林远全部脱靶,谢磬禾最近的一枪打在脚上。
到顾北。
他缓慢地举起自己的手臂,瞄靶时向来笑眯眯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那双深色的眼眸难得正经地沉了下来,里面有情绪在翻涌。目光望向塔姆靶时,像是在看那塔姆靶,又像是在透过那塔姆靶看别的什么东西。
他的状态变得很不一样,粗大条一些的姜添倒没有发现什么,可就站在他旁侧的谢磬禾却注意到了这点。她甚至看见,顾北在瞄准的时候,腮帮处轻轻磨了磨。
这很少见。
谢磬禾之前通过节目就认识顾北了,私下里也有一起聚过餐。印象里顾北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这还是谢磬禾第一次看见他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
仔细看看的话,甚至会发现他扣动扳机的手都有些抖,背脊处不自然地向外冒汗,眼神在瞄准后又有片刻失神。
他瞄的时间太长,连姜添都逐渐发现了不对,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将顾北的表情看进去,一道身影就拦住了他们的视线。
只见许景严缓慢地绕到顾北的身后,几乎以一个完全环住他的姿势,伸手端了端他的手腕。
炽热且带有薄茧的掌心覆盖住顾北的腕部,肌肤间的摩挲将那温度带去给顾北。
这个姿势在姜添和胡客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可只有谢磬禾看见了,许景严不光端了他的手腕,身体在贴住顾北的侧面时,还用另一只手,在他背脊处轻轻地顺了顺。
一下又一下的,非常缓慢,像是在安抚他一般。顾北那种恍惚失神的眸光终于拉扯回来,背脊处轻轻一挺,涣散目光凝聚的一瞬间,僵硬的拇指也终于扣了下去。
“砰–––”的一声。
塔姆靶的头被一枪射穿。
顾北呆呆地看着那靶位上的一个小洞,呼吸乱了一拍
许景严看着脸色发白的小家伙,沉声问他:“会了吗?”
顾北的胸膛起伏了两下,小声说:“……会了。”
第19章
顾北话音落地,室内寂静了一瞬,然后便有姜添和胡客的声音,在对他一次就中靶赞不绝口。
顾北不在意这些,迟缓地转过头去,失神地盯着自己前方塔姆靶脑袋上的弹眼看了许久。
这里的靶位模型做得惟妙惟肖,甚至还会真实地去模拟塔姆人的自愈能力。只要子弹没有打中大脑,最后靶位上的弹道就会自动恢复。
而且那个自动恢复的样子,模拟地尤为逼真。
顾北眸光微闪,手不自觉在腿侧磨蹭了两下,轻轻咬了咬唇。
柔软的唇瓣被牙齿顶到越发没有血色,他似乎将自己咬疼了,轻轻伸出舌尖在唇瓣小凹口处润了润。
那目光很散,显然是还被拉扯在脑海中的回忆里脱不开身。许景严垂眸就这么看着,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将青年的嘴唇挤压至充血,让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彻底从那烂泥般的记忆里脱身出来。
许景严花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这股冲动,突起的喉结轻划,往后退了半步,转身朝外走去。
他去点评其他人的射击,顾北就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塔姆靶看,然后举起手来。
他射击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到第五次。
五发全中大脑。
顾北的眼神也由犹豫,波澜,逐渐变得平定下来。
·
许景严又带着他们练了几组枪。
顾北的成绩一直是最好的。
许是和体质有关系,他视线敏锐,对身体本能的掌控度比一般人要强。情绪不再失控后,几乎就没脱过靶,最差也是打在胸膛上。
和他一比,其他人就比较惨了,尤其是林远,在靶位面前都快扭成蛇了,该脱靶还是脱靶。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远特地坐在了顾北旁边,询问他射击诀窍。
杨俞快到中午时就被召去开会,许景严倒是在饭桌上,但林远觉得顾北会更好沟通一些,毕竟大家是在一个水平线上起跑的人。
然而很快,林远就发现,哪里有水平线,根本就是斜线,和人家比起来,他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顾北原本是在走神的,可听完他的问题后,却很快就回了神,不光教了他诀窍,还顺带给他讲解了一下枪的构造、人体的手臂构造等。并通过这些构造知识,解释了部分操控原理,以及怎么去利用身体和枪支的惯性等等。
“顾北你懂的好多啊。”顾北做这种讲解的时候很正经,和平时的粗大条一点也不一样,林远都听呆了。
顾北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知道这么多好像不太对。在林远热切的目光下,他看了许景严一眼,决定推锅:“大部分都是许教官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