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性ABO(10)
项臣便换去了驾驶位,道:“行,我来开。”
陶非满脸喜意,正要给罗子淞打伞,罗子淞却不在意地摆摆手,直接冲进雨里,三步两步就进了车里。
陶非忙跟了过去,项臣系上安全带,继续出发。
这一路还算安全,大概是荒山野林的,路上虽然有被遗弃或者撞毁的车,但没怎么看见丧尸。
偶尔有被感染的鹿跳出来,半边脸像化了似的,眼球也是白蒙蒙的一片,嘴唇翻着,露出里面一片黑乎乎的血肉,牙齿都掉光了。
项臣便一枪过去直接撂倒,然后拿着匕首下车割开了皮肉给“闻老师”拍照记录用。
这一路过去,闻老师的相册里满满当当都是各种黑乎乎的断肢、皮肉,看着十分渗人。
快进县城时,项臣闪了两下左转弯灯,提示后面小心。
闻川也皱起眉,他换坐到了副驾驶上,撑起身子往前看,微眯着眼道:“前面是封路了?”
“有人故意的。”项臣道,“没人会无聊到来这里封路。”
他降下车窗往外看,雨滴落在他的脸侧沿着他硬朗的轮廓滚下,显出几分野性的性感。
距离县城还有几公里的地方,小路上横着堆了不少沙袋、警示牌、路锥,还有几辆破破烂烂的车横着竖着地靠在一起,明显是在挡路。
SUV停在了他们后头,陶非打开车窗疑惑地问罗子淞:“这怎么回事?”
罗子淞心里隐约有点不安的感觉,就听陶非又道:“咦?好像还挂了个牌子,写得什么?”
陶非激动起来:“是不是有其他活人?”
陶非解开安全带就要往下跑,罗子淞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了,作为警察对危险的直觉令他还没能细想就先条件反射一把拉住了陶非:“等等!”
陶非没注意到他脸上的担忧,兴奋道:“罗哥!也许这里是个临时的避难所!万一那什么811也在呢?你等我去看看!”
他还没动作,前头的项臣先是推开了车门,随即又突然将车门狠狠关上了,砰地一声闷响在车门下溅起了水花。
陶非愣住了,罗子淞瞳孔骤缩,猛地一按车喇叭,狂吼:“走!”
第10章
前头的车用不着罗子淞说,项臣已经在关门的瞬间就启动了车,但陶非没来得及。
他只听后备箱的位置传来“砰”地巨响,整个车身一抖,随即又是连续几声,在阴沉的天幕下,这声音加剧了人内心惊恐的感觉。
陶非若还是个寻常人,对这声音或许不熟,但自从跟着项臣他们经历了一些事后,对这声音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尤其副驾驶上的罗子淞就佩戴着呢,那是枪声。
陶非呼吸粗重,飞快挂挡踩油门,但车硬生生地歪了个方向,直接顺着雨水滑进了旁边的泥地里。
陶非后知后觉,车胎爆了。
“我操!”陶非大骂,罗子淞下颚绷紧,握枪朝后视镜看去。
几个人影从路边的小树林里钻了出来,大概有七八个人,前头沙袋另一端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十多个人。
他们有男有女,穿着防弹衣裹着手戴着头盔,每人手上都拿着枪。
陶非的轮胎爆了,后备箱被砸烂了直接弹开,露出里面的超市口袋来。
“有吃的,有水!”有人喊道,“嗬!还有枪!”
另一人拿枪顶着窗户玻璃,对里头的人不客气道:“抱头!下来!”
项臣他们的车闪了下灯,本已撞开了路锥冲出去了,又倒了回来。
项臣朝天开枪示警,MT733枪口里喷出火蛇来,他按着喇叭气势汹汹撞翻了几个人,然后一个急刹,在地上摩擦出尖锐的声音,水花四溅。
“走!”项臣喊。
罗子淞吼:“走不了!车胎爆了!你们走!”
项臣骂了句什么,想将车倒过来让他们上车,东西不要了。
陶非抢过最后一个口袋搂在怀里,红了眼睛大骂:“我操你祖宗!来啊!他妈打死我!有种在这儿抢自己人!他妈真是好大的能耐!一群狗杂碎!”
陶非唾沫横飞,车门边的几人朝项臣开枪。
研究所标配的车子果然非同寻常,车身留下一点弹痕却没太大问题,侧面的玻璃防弹,打不穿,连轮胎也毫发无伤。
那几人咦了一声,又争相逃开,项臣后座的车门在SUV前停得正好,闻川爬过去开门,子弹从碎了的后窗玻璃打了进来,在真皮座椅上开了个洞。
闻川缩了下手,抬头视线在雨中和对面的人撞了个正着。
项臣吼:“小心!”
闻川手有些发抖,但脸色很镇定,迅速趴低了,道:“快点!”
罗子淞推过陶非:“过去!”
他给陶非掩护,朝门外开枪。
“一个也别想跑!”外头人喊。
“车里有个Omega!”看见闻川的人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亢奋地叫起来。
随即这消息就像给旁边的人注入了什么兴奋剂,一群人狼嚎似地大喊起来慢慢将两辆车包围了,他们的眼底闪着疯狂的光,同那些丧尸几乎没什么区别,不似人般地狂叫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闻川心里一沉,项臣眼睛危险地眯起,瞳孔在阴沉的雨夜里泛起冷光:“我看他妈谁敢动你。”
项臣的MT733一直挂在胸口,他拿了弹匣放在衣兜里,侧头看了眼后视镜。
大雨将来路冲刷起巨大的烟尘,令人看不清路况,天边炸开轰然雷声,这像是一个信号,两方的人同时动了。
陶非钻进轿车后座,罗子淞肩膀挨了一枪,抬枪打在了对方防弹衣上。
“警察!”罗子淞怒吼,“不许动!”
项臣轰油门,发出巨大的噪音:“上车!废什么话!”
罗子淞肩膀血流如注,被陶非和闻川齐手拖进车内,项臣不等车门关上就冲了出去,车门在晃动中撞飞一人,罗子淞一把将车门关上了。
“追!”一人大喊,项臣看见有人从林子里推出了摩托车,顿时“操”了一声。
罗子淞趴在车后座里,抬枪从后窗玻璃往外射击,但没什么用,这些人包裹得太严实了。
项臣一手开车,嘴上叼着弹匣,单手握着枪朝外扫射,他的枪威力更大,追上来的几人头盔玻璃被打碎,翻滚着摔进了泥地里。
“混账东西!狗东西!狗日的玩意儿!”陶非涨红了脸,眼睛通红,不断骂着,“我们的东西都在我的车上!”
闻川爬回了副驾驶,一身冷汗,他的耳朵被近距离的枪声震得有些耳鸣,脸上还算镇定,道:“命更重要。”
陶非实在不甘心,见几人居然骑着摩托冲到了门前,他怒吼一声“老子跟你拼了!”一把打开了车门。
外头的人毫无防备,被他这一下撞歪了平衡摔飞了出去。
罗子淞捂着肩膀笑出了声:“可以啊小陶。”
他们冲开路障进了县城,城里烟雨蒙蒙,楼房被包裹在阴沉沉的雨雾里,显出电影胶片般的黑白质感,所有的一切都毫无生气。
一路上路障很多,被动静吸引来的丧尸群出现在巷子和小路尽头,它们追了上来,然后又被路障挡住,行动迟缓。
闻川突然发现有的楼房顶上在闪灯,那灯光穿过了雨雾,像大风中屹立不倒的灯塔,给他们指出了前路。
“有人……”闻川皱眉,随即道,“有人在给我们指路!跟着他!”
前有狼后有虎,项臣也顾不及太多了,跟着灯光照射的方向一路疾驰。
很快他们就从大路拐进了小巷,好在是轿车,否则陶非的SUV还未必能通过。
两边的楼房窗户里趴着茫然的丧尸,浑浊泛白的眼球转向声音来处,头颅扭转出诡异的姿势,看得人头皮发麻。
道路太窄,车擦过一只铁栏杆时,撞断了从里头伸出来的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
陶非已有些麻木了,没有干呕也没有吐,只愤恨地捏着怀里的口袋。
“这县城里有活人,”闻川抬头看着灯光,不敢置信,“人数还挺多。”
他们一路过来,指示的灯光都没有消失,楼顶上总会有人接应,仿佛有着良好的秩序。
“也许这里真有避难所。”罗子淞虚弱道,“陶非说对了。”
闻川转头看了他一眼,罗子淞额头满是冷汗,皱着眉,低低地吸着气。
“坚持一下。”闻川从储物箱里掏出一卷纱布扔给他。
陶非红着眼哑着嗓子道:“罗哥,你还好吗?”
罗子淞摇头,车里的几人却没能松口气,他们想到了在外头拦截他们的那伙人,想来这避难所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或许是羊入狼窝。
但眼下的情况不容许他们再多犹豫考虑了。
陶非道:“我们穿过县城,从另一头出去?”
项臣冷笑:“你信不信我们只要不按他们指示的方向走,下一次照过来的就不是灯,是枪了?”
罗子淞也道:“敌众我寡,现在要逃来不及了。”
项臣想起什么似的,一手握了握旁边闻川的手。
闻川看起来十分冷静淡然,仿佛他们不是在逃命而是在郊游,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项臣碰到他的手时,才发现闻川的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手心冰凉一片,还有些薄汗。
“有我在。”项臣安慰,“不要怕,我不会让他们动你。”
闻川回头看了他一眼,难得一见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带着一些感激。
项臣仿佛发现什么新世界似的,惊奇地道:“再笑一个?”
闻川:“……”
陶非崩溃道:“都什么时候了大哥!你还有心思调情!”
闻川:“……”
闻川耳朵登时通红。
项臣见闻川稍微放松了一些,手心也暖和起来了,这才放开他,冲后座吹了声口哨。
“丧尸都不怕了,还怕人啊?都他妈一双眼睛一个鼻子,有本事他长六只手七只脚出来?”
陶非:“……”
罗子淞疲惫地躺在后座椅上,说:“既来之,则安之。”
车里安静下来,头顶的指示灯光将他们一路引到了一所学校附近。
身后响起枪声和爆炸声,看来有专人在拦截那些丧尸,项臣看了眼后视镜和罗子淞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的车停在了学校围墙外头,闻川抬头去看,这围墙四面都有人在高处看守,架着枪,在雨中看不清这些人的表情。
有摩托从他们的车后靠近,戴着头盔的人闷声说:“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