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汉字的重要性(异世)(152)
在甘丹青的操持下,庄云州的长老任职仪式正常进行,一点儿也因为有两个重要人物缺席而延后。整个宫内平静的就跟两个继承者没有打的你死我活这事儿一般。
庄云州更换上代表着拓源宫检视长老的紫边长老袍,望着师父空空如也的座位,目光有些担忧。
甘丹青一眼看出他的心思,笑眯眯的安慰他:“没事儿,我已经命人备了伤药,重伤也不碍的。”
“……”庄云州吞了吞口水,瞧着一脸慈爱的师祖,头一次认清了甘丹青肚子黑的本质。他不敢再说什么,转身便出了大殿。
正殿的门口,一个人影百无聊赖的靠在柱子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无意识的玩弄,他侧过脸,悠远的目光落在天边飘过的白云上,微风吹过他的衣摆,衣袂翻飞,一片自在俊逸。
庄云州愣了一下,嘴角就忍不住扬了起来。恰那人转过头看,瞧见庄云州眼神便瞬间亮了起来,随手抽出嘴里的草茎扔下山崖,霎时就冲到的庄云州身边,把他一把抱住,将头埋入对方肩窝蹭了两下,又深吸两口气,叹息:“我们家长老真好闻。想死我啦!”
庄云州不好意思的瞧了瞧左右,见四下无人,也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回抱住了近一月未见的恋人。
方启灵满足的闭上眼,把人揽的更紧了些,才慢悠悠的道:“师伯那边不用担心——我师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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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打着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两人落在不知道那个山头上,彼此源力都已经枯竭,却还是像幼童一般,不甘的扭打在一起。
阳明喘着粗气,背上被洛江踹了一脚,双眼闪着寒光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拳使劲挥出,结结实实的打在无力躲闪的洛江脸上,把人打的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阳明自己也因为力竭,随着重力往前跌去。
就在他做好了扑倒在地的准备之时,一双手臂稳稳的把他揽住。
阳明抬头,正对上镜泊那张清冷的脸,那双一贯平静无波的眼中,似乎压抑着无穷的巨浪,几欲汹涌而出,他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张了张嘴:“你……”
镜泊一言不发的弯腰把人横抱起来,只看了一眼洛江便转身离开。
洛江苦笑,闭上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谈情说爱
这是几十年来,阳明第一次同镜泊离的这般近,被人这样横抱起来更是前所未有。他有些怔愣的看着阳明的下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师兄我不过脱力而已,师弟不必这样。”
镜泊略低下头瞧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继续抱着他往前走。
自两人打架的山峰到忘道峰,阳明一路共经过了十一座山,抱着阳明一路未曾遮掩,不知被多少人看见了。
弟子们惊讶、打量、猜测的眼神让阳明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他身上力气恢复了些,清了清嗓子,略挣脱了两下:“师弟放我下来吧。”
“不。”镜泊这次连视线都没给一个,直接一个字干脆利落的拒绝了阳明的提议。
“师弟方才……说什么?”阳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往外侧着身子,抬起上身望着镜泊。
镜泊踏着虚空中用凝实的神念做成的踏板落在了忘道峰旁的汇日峰,无视落羽台上的侍者和童子,平静的道:“我说,不放。”
语罢,他更是收紧臂膀,一只手按在阳明的背上,强行将人按在了自己胸膛之中,而后迈步踏着虚空朝忘道峰走去。
阳明膛目结舌,尚未来得及反应,一张脸就被按的贴在了镜泊的胸膛之上,身体被人控制的牢牢的,便是想要动弹都难。
他就这么被镜泊从忘道峰的落羽台一路光明正大的抱了回去。
镜泊乃外来人员,入忘道峰本应前有侍者拦路,通报后方才准许入内。然而,峰主本人却被来人抱在怀里,于是一路上的侍者瞧见镜泊,无一不停伫原地恭敬的行礼:“见过阳明师者,镜泊尊者。”
阳明被镜泊困在怀里,听着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问候声,暗道,只怕就这一会儿功夫,镜泊都要把他这忘道峰上所有侍者的面都见过来完了,他阳明一生的伟岸形象,就这样被葬送的一干二净!
冷哼一声,阳明干脆闭上眼睛装着自己昏迷了,他不喜这样的姿态,可若真让他当众挣扎喊叫,失了仪态,那就更是做不出来了。
镜泊脚步略错了一下,眼中漫上了些许笑意。
门在身后被关上,空间一下子静了下来。镜泊将阳明放在软榻之上,语带笑意:“师兄,此处无人,可睁眼了。”
阳明掀开眼帘,嘲讽的瞥了镜泊一眼,道:“师弟真是出息了。”
“师兄教的好。”镜泊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处理伤势的物品,一边回道。
他将清理伤口的泉水、外敷的药粉,以及内服的伤药一一在榻便摆好,而后抬头淡淡的道:“劳烦师兄褪去衣衫。”
洛江和阳明二人用的都是空间源术,本就威力极大,激斗之下,又全然没有留手。纵然阳明的修为境界高洛江一层,可洛江修炼的年岁比阳明足足多了一百三十年,战斗经验和技巧却超越阳明许多。
两人基本势均力敌,伤势都不轻。
阳明身上单被空间撕开的伤口就有近十处,虚空裂缝中的异域能量附着在伤口处,就算当机立断的用了医疗源术,也仅仅是止住了大部分的出血,伤口被那股能量侵蚀着,久久不能愈合。
他的伤势主要集中的腰背胸腹处,左臂和左腿上也各有一两处小型的伤口。旁的地方还好说,背上三处被撕裂的伤口却须得旁人帮忙。
“……”当着镜泊的面脱衣什么的,阳明别开眼,“师弟叫任勉之进来,这些事不劳师弟了。”
让任勉之来?镜泊眯起眼睛,一言不发的往前走了一步坐在榻边,他微微倾身,手掌在阳明不明所以的视线伸出,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而后,手下源力一震——
布料裂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阳明上半身的衣衫霎时犹如被惊飞的漫天蝴蝶,化作了偏偏雪花落满了一床,却半点儿没伤到人,
“不叫。”
镜泊看着阳明呆滞的脸,只觉得心情好了很多,让旁人脱去师兄的衣服?呵。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斜贯阳明胸膛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时,眼中的笑意又霎时隐去,眉毛拧成了一团。
那笔直的伤口皮肉外翻,伤面上一股斑驳的奇异能量附着着。阳明先前用的源术泛着莹白色的光芒正同那能量焦灼,血虽已经不怎么流,但伤口也没有半点愈合的迹象。
镜泊抿着唇,用干净的软帕倒上拂真水,轻轻的碰上了阳明结实的胸膛。
微凉的感觉让阳明回神,他伸手猛然抓住了镜泊的手腕,目光凌厉的盯着他:“你干什么?”
镜泊看了他一眼,手指微动,将软帕弹出,用另一手接住,而后接着给他擦拭伤口:“别动,伤口得用拂真水处理。”
阳明差点儿被他气死,一把抓住软帕夺过来,又扯过一旁的单衣披上,不耐烦的喝道:“回话!你到底在做什么?”
阳明的视线太过锐利,镜泊直视他的眼睛:“不想让师兄的身子被旁人看了去。”
“什……什嘛?”阳明愣住。
“昨日方怡来寻我。”镜泊这一句话让阳明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她说当年之事是她诬陷于你。还说……”
“还说什么?!”阳明紧跟着问了一句。
镜泊伸手将他手中的帕子拿回来,又伸手把他刚披上的单衣拉了下来,用拂真水将伤口处那些虚空能量一点点擦去:“还说……师兄心悦我。”
‘轰——’一股热气直冲面庞,阳明看着镜泊眼中带着的笑,窘迫的差点跳起来逃走。
镜泊眼疾手快的把他按住,盯着他的眼睛直白的道:“我很欢喜。”
嗯?阳明的瞳孔骤然一缩。
镜泊伸手拿过抱朴宫特制的专门治疗被虚空能量伤的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一股强烈的刺痛让阳明的肌肉忍不住收缩了起来,药粉和残留的虚空能量相遇产生的白烟在两人之间升起了一道薄雾纱帘。
镜泊一股冷冽的眉眼在这纱帘后显出几分彻骨的温柔和内敛的喜悦:“我亦心悦师兄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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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阳明师者被镜泊尊者一路毫不避讳的抱回抱朴宫再也没出来这件事儿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飞遍了整个抱朴宫。
而这边刚继任长老的庄云州则被方启灵拐到了守拙峰。
“启灵,我师父受伤了,我得回去照顾他。”本来在大殿叙了会儿话后庄云州要回忘道峰,虽说有镜泊师叔在,他还是担心阳明的伤势。
然而刚要走就被方启灵拦住了:“别去。”
“嗯?为何?”庄云州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对方。
庄云州一句话问的方启灵有些语塞,他迟疑了半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庄云州起了疑心,作势要走:“你既说不出来,那我便回峰了。”
“别。”方启灵拉住他,看着庄云州探究的神情,无奈的摸了摸鼻梁:“我师父说,定要我将你留在旁处,不能让你回忘道峰。”
镜泊师叔?
庄云州奇道:“师叔为何要你这样做?”
既已经将实话说了,方启灵也就不在乎多少几句了,他将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处,望天:“大概是因为……师父心悦师伯,到如今终于不用再忍了吧。”
“毕竟,师伯也心悦我师父。”
“什么?”庄云州瞪圆了眼睛,条件反射的摇头,“这不可能。”
师父和师叔?!
整个抱朴宫谁人不知这两个人见面就掐,就是庄云州都不止一次在阳明口中听他骂‘棺材脸’、‘遇上这么个人简直是走了大大的霉运’、‘不识好歹’、‘合该疼死’……之类的话。
镜泊师叔整天冷冰冰的,经常无视旁人,任谁在他那里都是去留如风,没什么痕迹的,可偏就对他师父刻薄,经常一两句话就能把师父气的跳脚。
他师父行事虽不羁,然而有时候性格却像是幼童,被师叔招惹了之后,从来不服气。平日里没事儿就找镜泊师叔的茬,虽然常常被镜泊师叔气,但仍旧坚持不懈。
庄云州本来是想要说服自己这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然而,这么盘算着盘算着,忽而觉得怎么好像越想越不对劲?
“嗯?”庄云州挑起了眉头,有些缓过来了。
方启灵取笑他:“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