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鼠鼠的一百种理由(10)
当然,比起祁阳的那种真.普通的公寓,李逸博的公寓高级的多。
“喂?嗯,找我什么事?”刚走到公寓门口,李逸博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人接了电话,“听说你前阵子和程昱宏联手搞了场大戏,把爸妈的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来电话的是他亲哥,也是他今后的衣食父母,李逸博自然不敢不接他哥的电话。“……”面对自家亲哥,李逸博没想再搞之前那一套胡闹的说辞,再说他什么心思他哥清楚得很,要是没什么目的他肯定不会做这种无用功。
他进了房间,靠着门背老老实实地把之前中邪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虽然我早就知道你有点蠢,但是我真没想到你还能蠢成这样。”听了李逸博老老实实的认错,电话那头的李逸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里竟然还带着几分诧异。“哥,我知道我错了,你别这样打击我啊。”知道自家兄长已经气急,李逸博苦笑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认错。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像是被鬼迷了心窍,怎么会突然就胆大包天成那样。
“行了,你已经长大了,有些话我也不必多说,你自己知道就好。”电话那头很快又传来其他人说话的声音,李逸博看了眼时间,以往这个时候他哥应该还在工作,这个电话想必是对方抽空打过来的。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没打算让远在海外的哥哥知道自己闹出的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通风报信?
“……你身边那几个,我过几天会找时间轮换一下,你自己也注意点。”电话那头李逸煊的声音顿了顿,没说几句就道了别。“自己长点心吧,我现在在外面,可带不了你。”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一想到自己背后还跟着个影子,李逸博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打算让他哥知道。
知道又能怎么办呢,他哥离得那么远,知道这种事情还不是干着急?
他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这么矫情可不像样。
李逸博摩挲了一下珐琅扁盒,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说来奇怪,明明心里各种忧虑这几天完全睡不好的他在枕头边上放了个珐琅扁盒之后竟然很快就有了睡意,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是夜,阴气开始变重的时候,原本跟着李逸博的黑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它没有实体,只是黑漆漆的一团,只是脸型的轮廓稍稍有些像李逸博,黑漆漆的脸上只安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在夜晚看起来尤为恐怖。
它站在床边,幽幽地盯着李逸博,然后试探性地低下头,越发靠近他的脸。
李逸博睡得很沉,他自从被吸走了阴气之后就一直精神疲惫,无论怎么休息也没有办法缓过来,为此他甚至推了好几次小伙伴的邀约,宅在家里被迫修身养性起来。
只是他睡着睡着,鼻尖忽然传来一阵冷香,那种香气他形容不出什么味道,有点类似于花香,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他只是闻着那种花的味道,突然就产生了一种饥饿感。一种从心底传来的渴求让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冷香散发的地方转过头去,然后加快了呼吸的频率,很快的,那阵冷香味越来越重,他闻着这味道,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呼吸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那种折磨着灵魂的饥渴逐渐变轻了……
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嗅着那阵冷香味沉沉睡去,梦里都是那种挥之不去的香气。
“叮当!”清脆的器皿敲击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响起,在没有吵醒独居的主人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李逸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神清气爽,右肩膀也没有了那种隐隐约约被什么东西触碰的感觉,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他坐在床上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觉得自己这些天里一直遭受到的沉重压迫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可怕。”他在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之后转过头看着被放在自己枕头边上的珐琅扁盒,忍不住伸出手摩挲了一下这精美的装饰品,心里对于祁阳的高深莫测越发敬佩起来。
他伸出手拿起了那个珐琅扁盒,敏锐地察觉到那扁盒比起昨天重了些许,似乎是里面多了什么东西。上下摇了摇,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的李逸博看着手上突然就多出了分量的扁盒,心里有一种想要打开看看的蠢蠢欲动。
“……算了,按照电影来说,这种奇妙的潘多拉魔盒,打开的人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在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之后,李逸博用了很大的毅力阻止了自己想要打开扁盒的冲动。
他没忘记自己因为一时的少年意气差点儿把自己害死,也没忘记一眼就看出他有什么问题的祁阳到底有多么深不可测。
他记着祁阳的叮嘱,说是拿着这个扁盒睡一觉之后要原封不动的把这盒子拿回去。
他这条命好不容易才捡回来,可不能再搞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于是李逸博闭着眼睛把这浅蓝色的珐琅扁盒揣进了口袋里,直接朝着祁阳的公寓出发。
“祁先生。”把口袋里揣着的珐琅扁盒原封不动地交还给祁阳之后,他总算送了口气。一路上想要打开盒子的这种好奇心像是蚂蚁一样细细密密地在他的心里啃噬着,弄得他又痛又痒,有好几次他甚至忍不住想要不管不顾当众打开这盒子了。
幸好他忍住了。
“嗯,很好。”祁阳接过珐琅扁盒,略略看了一眼,而后满意地颔首,“真难为你没打开过它了。”
果然!
听到祁阳的话,李逸博松了口气。
对方果然能够看出他有没有对这扁盒动过手。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李逸博之后,祁阳摩挲着手上珐琅扁盒的花纹,轻笑了一声,“是个不错的孩子。”他这么说着,又开了直播,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珐琅扁盒。
“今天给大家看个小东西。”
“珐琅瓷!”
“这种花纹,这种质地……主播果然财大气粗啊!”
“等等……我怎么觉得这盒子,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也……”
“……似乎知道主播身份了……”
“知道主播身份+1……”
“……所以说知道主播身份的大家……原来都是披着马甲偷偷默默围观的群众么……”
早知道展示出这个小东西肯定会泄漏自己的身份,祁阳也不在意,他只是笑嘻嘻地用那双纤长白净的手拧开了珐琅扁盒的盖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来。
原本应当空无一物的珐琅变盒里突然多出了两块剔透的红色宝石,呈不规则的菱形。祁阳捏出其中一块,在摄像头底下转动了一下,透着光的红色宝石透过阳光照到地面上的时候凝结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张牙舞爪似乎还在挣扎着,然而无论如何都逃不开宝石的禁锢。
“是个不错的零嘴,直接吃,又脆又甜,还带着丝丝凉意,消暑圣品。”祁阳笑嘻嘻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新到手的零嘴,随后就把这不规则的宝石塞进嘴里,嘎嘣一声咬碎了。
“那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下次再见哦。”
“我刚才看到那宝石里面好像有什么影子在动?”
“在知道主播身份之后又看到那个鬼影……emmmm,细思恐极。”
“……因为太爱吃所以干脆就做了美食主播,一边吃还要一边来恐吓我们这些小透明吗?!”
“……属性为鬼的小透明瑟瑟发抖,我又想起了那一天……”
“楼上求闭嘴!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同为小透明的我坚信主播已经改行吃鼠了!”
“……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实际上又是小银鱼又是断魂草今天还嗑了两粒糖块的祁大佬,食谱依旧很杂……
☆、第十六个理由
李逸博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不对劲。
自从他上一回作死阴气过重差点变成活死人之后,他的身边就开始出现了一件又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说在被吸走了阴气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之后,他的身后又黏上了什么凶鬼。
又比如说……他最近经常在半夜的时候惊醒,然后就看到自己出现在除了床以外的任何地方。
比如说阳台上,又比如说墙角,还有一次他甚至坐在厨房的灶台上。
“……”这一回,他看着自己委屈地蜷缩在马桶的水箱盖子上,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是时候再去联系一下那位祁先生了,好歹让他说清楚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放假在家还好,万一等开学了,难道等某一回他在别人的床铺上醒过来才想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只是放了个假就有了梦游的毛病吗?!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祁阳对上了两眼乌青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的李逸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我最近很奇怪。”一看到祁阳,他就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那很正常。”祁阳听了倒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点点头,非常平淡地回了一句。
“……所以说为什么我会突然有这种奇怪的毛病啊?!难道是因为阴气附身的后遗症吗?”听到祁阳的回答,李逸博觉得自己有点崩溃了,他再一次开始诚心诚意地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要一意孤行作死去玩什么鬼屋。
“说是后遗症倒也没什么问题……这只不过是你的本能觉醒而已。”祁阳这回给自己泡了杯茶,抿着清香的茶水,欣赏着在水中翻滚的茶叶。
“本能觉醒是个什么鬼啊?难道我的本能是蹲马桶的水箱盖吗?”听到祁阳的话,李逸博一千一万个不信,他只觉得祁阳说了半天还在驴他。“所以说到底怎么办才能解决我身上的问题啊?祁先生你要什么报酬只管说,只要是我能给你的我一定给。”
听到李逸博的话祁阳呵呵一笑,他是那么死要钱的人么?
“你身上其实没什么问题,只要等觉醒了之后这些本能就都能控制了。”祁阳说着把手上的茶杯放下,看着李逸博那双不自觉变得尖锐的瞳孔,眨了下眼睛,“如果你需要解决你的问题,只要加快觉醒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
“所以说……你其实……是一只猫。”
听到祁阳这么说,李逸博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耳朵大概出了问题,然后继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祁阳见状掏出手机,调整成自拍模式递给他,“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