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居然抱着狗(47)
他撕开了,沈莳也疯了。
沈莳再也受不住对方无意的撩拨, 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下面,从他手上夺走已经开封的东西,“我自己戴。”
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容白早就做好了准备, 咬着被角迎接疼痛。
大概是“工前准备”到位,比起上次,做第一步的时候并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痛感。
即使已经放过狠话了,沈莳还是停下来, 问他,“很痛吗,要不要停下来?”
“不......不用,”小狼人不敢承接来自身上的目光,闭着眼睛,“你、你继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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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临走之前,容白都不是很敢看父亲的脸色。
......昨晚弹簧床吱嘎了一宿,父亲肯定能猜出来他们在做什么了。
沈莳提前约好了车,容易执意要送他们下山,容白在前面慢慢的走,有一搭无一搭听着后面两人的对话。
“......这里危险又没有熟人,您真的不准备搬去H市吗?”
“不去了,岁数大了,就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而且......”
容易轻轻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而且这是我和他妈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容白鼻子突然酸了。
沈莳的问题他也问过,和父亲失散了十几年,他很想补上缺失的、来自家庭的关爱。
他也很想好好赡养、孝顺父亲,毕竟现在他有能力让父亲过的更好一点。
可父亲当时只说不走,没说为什么不走,容白现在才明白,父亲还守护着最初的悸动。
“到了。”前方不远处,车已经打着火等着了,容白吸吸鼻子,转身笑着对容易说:“回去吧。”
容易扬扬下巴,“你们快上车。”
容白忍着心酸,和父亲摆摆手,跨坐到车上,车慢慢启动,容白向窗外看了一眼。
容易裹着袄子,搓着手,还没走。
“停车!”容白让司机停下,转身跑回到父亲身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父子俩相顾无言,最后容易抬起手,在容白头顶顿了一下,随即拍了拍他肩头。
——如果你是自己回来找我的,出于担心,我会跟你一起走。
可你身边已经有了那么一个人,他把心把肺、把一切能给你的都掏出来,毫不吝啬地捧到你面前,那我也就安心了。
我可以继续做我的梦了。
所以,“对不起,你要好好的。”容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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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倒回去,容白又回到车上。
沈莳一把把他拉进怀里,将他头按在自己胸前,不让他再往外面看。
沈莳能感觉到衣襟渐渐湿了,他一下一下拍着怀中人的后背,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抽噎,轻声道:“崽,不哭,你还有第二个父亲呢。”
容白从他怀里爬出来,鼻音浓重,“嗯?”
沈莳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捏在他鼻子上,“用力。”
容白听话地用力擤鼻子,沈莳把废纸塞进垃圾袋,“我爸爸邀请咱们回去,一起过元旦。”
容白被这个消息砸的懵懵的,就算他再迟钝,上次去过沈家之后,也能感觉到沈父并不是很喜欢他。
所以在沈莳和他表白后,他一直担心沈父会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
现在看来,沈父邀请他们回去过元旦,正是渐渐破冰的表现。
容白离别的愁绪总算被冲淡了一点,握着小拳头思考当天该怎么穿衣服,才能显得乖巧。
沈莳似是猜出来他的想法,笑道:“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这么不含蓄的彩虹屁吹的容白不好意思,哼了一声别过头,司机频频从后视镜里看他们,眼里满是探究之意。
如果说之前的互动,可以理解为朋友之间的安慰,那么现在两人这副亲昵的样子,除了情侣,他真的找不出别的关系来形容。
第一次见到活体同性恋,怎么说呢,除了好奇,还有着纯直男对于同性行为与生俱来的厌恶。
所以那眼神不怎么友善,沈莳敏感地察觉到了,拉过容白的手。
“收回你的视线,”沈莳淡淡道,“鼠目寸光的人,开车时就应该好好看前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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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莳和容白没坐到H市,在中途下了火车。
本来打算回家准备准备再去狼族祭拜容母的,可崽非嚷着要在元旦之前去,沈莳也只能同意。
狼族栖息地在距H市不远的山区,所以容白以及许多狼人出宗族后,都会选择去H市讨生活。
在火车上容白给沈莳画了进狼族的路线图,“很简单,咱们下火车之后打车到胡子镇,在胡子镇里雇拖拉机去嘎巴屯,在嘎巴屯里找辆牛车进山......
“再走差不多半个小时吧,就能......”
沈莳被他说的脑壳疼,赶紧联系陈小涛让他开车过来。
拖拉机、牛车什么的,大冬天的真心无福消受。
容白他们出了站,陈小涛正好刚到,知道要去深山老林,陈小涛特意开的越野车。
找不到汽车去狼族的主要原因,是狼族族长选的地方太偏太穷了,也正是贫穷带来的人烟稀薄,才能让狼人进出山林不被发现。
因此一辆画风与众不同的越野车刚进村子,便得到了零星几个村民的注目礼,以及放哨的狼人的关注。
陈小涛眼尖,他看那俩人目光不似常人,问容白:“他们是不是偷猎的?”
不得不说陈小涛脑洞真的大,他们是被偷的“猎”还差不多,容白无语,“放哨的。”
陈小涛心想,一个破村子有什么可放哨的,是不是里面有古墓啊。他对容白口中“放哨”的俩人起了兴趣,又看了他们一眼。
......地上空空如也。
容白捏捏沈莳手掌,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道:“他们回去打报告了。”
沈莳点头表示知晓,毕竟是反科学的存在,这么做很正常。
到山根底下,车进不去了,容白让陈小涛把车开回村子里等着,他们下车步行。
这座山不是很高,但因为没被开发过,看起来挺险的。山头好似被盘古的斧子劈过,劈出来一道深深的沟壑,狼人族便在那峡谷里安营扎寨。
说安营扎寨不准确,山里运不进来材料盖房子,所以大多数狼人都是自己掏窝住的,只有少数地位高的狼人,才能有个木房居住。
容白知道一条进去的小路,两人好不容易爬上去,进峡谷之前,容白拉住沈莳的手,“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沈莳嘴角噙笑,“好。”
因为之前有人通报过,族长已经带着两位长老在外面等着了,哨兵趴在族长耳朵边汇报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冲着这座山来的,有可能是考察,看样子很有钱......就是他!”
族长和长老顺着哨兵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两个男人并肩而来。
长老皱眉:“和那个杂种一起来的......你怎么没告诉我们?”
哨兵挠挠头:“没看到。”
他确实是没看到,沈莳车贴的单向透视膜,容白坐在主驾驶后面,被陈小涛和车膜遮的严严实实。
看到对方打过来的视线,沈莳想松开容白的手。
从朗月和三狼对容白的态度上,沈莳能感受到崽在族里很不受喜欢,他不想崽因为喜欢男人,再被扣上新的帽子。
手却被容白反手紧紧抓住了,容白就跟看不到族长他们似的,大步往前走。
“站住!”族长喊住他,“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别回来了吗?”
“这座山署你名字了吗?”容白看都没看他一眼,“不是你的,我凭什么不能来。”
族长被他噎的一愣,以前的杂种可没这种勇气。
长老:“那你也不应该带人......进来。”
他想说“带人类进来”,话到嘴边收回去了,他不知道这位人类了不了解他们的身份。
容白绕过他们,“我们一会就走了,不会和别人说。”
看容白没走向腹地,而是转向左前方,族长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干嘛?”
容白举了举和沈莳相牵的手,边走边道:“带我的爱人来祭拜母亲。”
因为容白出现的太突然,族长和长老一直没怎么看沈莳,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姿态。
现在才发现杂种的爱人不止是男人,还是个颇好看贵气的男人。
人妖恋都接受不了,更遑论和同性人类相恋,族长气的发疯,“爱人?!男人?!杂种就是低贱,这么恶心的事你都能做的出来?”
容白神色从容,没再回话,拉着沈莳离开了。
将近二分之一的狼人迫于生活压力在外务工,加之容白要去的地方很偏,他们走的这一路只碰到两三只狼,看向容白的目光都带着鄙夷,看到两人的手又变为恶心。
这些所有目光容白都当做看不见,再越过一个土坡,他们来到了河畔。
河上结着厚厚的冰,容白轻车熟路地带沈莳滑上冰面,向前指指,“母亲的埋骨之地,就在对面。”
沈莳向他指着的地方看,却没看到什么类似坟墓的地方,他又找了一圈,才注意到一个小土包。
“没错,是那个。”容白看到沈莳的表情了。
沈莳皱皱眉:“墓碑呢?”
“因为母亲和人类通......婚,还生下了我,犯了重罪,不允许埋在祖里,不可以立碑。”
沈莳再一次为狼族的迂腐感到愤怒。
“没关系的,”两人滑过河面,容白越走越快,“狼人本来就是天地灵气的产物,死后只要回归黄土,狼神就能一直记得她,我不在意,我相信母亲也不会在意......对吗,妈妈,我回来看你了。”
容白蹲下身,用左手扫开压着坟头的雪,就算不方便也没放开沈莳的手。
从刚才崽说出“我的爱人”那一刻起,沈莳心就像被拳头锤了似的,又酸又涨。
他随着容白蹲下来,和他一起把雪拨开。
“妈妈,我带......沈小莳来看你了。”
刚才当着一众长老,容白能面不改色说出那些话,可一到母亲跟前,又恢复了原本爱害羞的模样。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把城里的所见所闻讲给母亲,告诉母亲他现在是一个合法的人了,甚至能像正常人类一样去上学。
“......这些都是沈小莳帮我的,他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类,对了,他还帮我找到了父亲。”
容白柔声道:“父亲很好,我也很好,我们都很好......如果你在就好了。”
寒风吹起少年的刘海,吹得他睫毛微微颤动,沈莳侧过身子拿纸巾,余光瞥到容白从坟包往口袋里装了什么东西。
容白摇摇头,拒绝了纸巾,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