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魔君我罩了(30)

    迟喻不答反问：“你们妖族最近倒是很喜欢往人界钻。”
    第67章或许没那么恨
    “是我喜欢么？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十七年了，我倒是想回妖族，可你也看到了，整片鬼鸟林都有结界，我出不去。”
    夜荷说道：“你若是真想回妖族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十七年。”
    顾悦尧笑道：“呵，十七年而已，对我们妖类来说其实很短暂，可对你们人类就不同了，你看，骆凛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悠闲日子后能力是越来越不足了，结界的力量在削弱，已经快要困不住我了，等我出去后先屠了他所看重的镇子，让他痛苦之后再杀了他。”
    常不言这时才想起来，刚才林雄似乎说过，鬼鸟林的结界是一个叫骆凛的除妖师布下的，所以顾悦尧是因为这个才恨骆凛的么？
    他朝着顾悦尧说道：“你是妖，他是除妖师，他困住你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听说他是这一代很有名的除妖师，没有收了你应该算是手下留情了，你就算恨他也没必要屠镇吧？！”
    “好一句我是妖他是除妖师啊，是啊，我和他本就该是对立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常不言竟觉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悲苦。
    “人的寿命短暂，他就算能活到一百岁，也只能再困我六十三罢了，到时候我还是会得到自由，只可惜，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不能亲眼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他说着看向夜荷，道：“夜荷，你是他最看重的徒弟，我若是杀了你的话，他肯定也会痛苦的。”
    夜荷低下头，有些难过的说道：“不会的，你就算杀了我，师父他也不会痛苦。”
    “怎么？你和他决裂了？”
    “师父他，已经去世了。”
    夜荷这句话说出口，常不言惊讶了一下，然后他以为顾悦尧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幸灾乐祸，可顾悦尧的神情却是完全的震惊。
    “他死了？”顾悦尧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了？”
    “你觉得我会拿师父的生死来跟你开玩笑么？”
    顾悦尧不说话了，眼神中的狠厉慢慢消散了，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常不言刚才听顾悦尧说就算骆凛活到一百岁也只能再困住他六十三年，那么这意思算起来骆凛今年应该三十七，这么年轻怎么就……
    常不言疑惑道：“夜荷，你师父何时去世的？”
    “师父十七年前就去世了。”
    顾悦尧眸光闪了闪，沉默了许久才笑了起来，道：“也对，他那时候伤得那么重，再厉害的除妖师说白了也不过是凡人，熬不过去也是正常的，真是活该啊，他一心护着的人类，最终害死了他。”
    常不言注意到顾悦尧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眼中却有泪光，他忽然觉得，顾悦尧应该没表现得那么恨骆凛。
    “顾悦尧，有些事师父其实不让我说，不过现在结界要破了，以我的能力肯定制不住你，师父若在天有灵，知晓你又要出去杀人，肯定会难过的。”
    “我杀人他当然会难过，只不过他难过的是那些人死了。”
    第68章他想护住的是你
    “不是的，当初你为了帮他报仇，去杀了那些上门寻事的几个人，还想杀了全镇的百姓，师父劝不住你，自责内疚，也因为身受重伤阻止不了你，镇长他们觉得师父不阻止是因为跟你是一伙的，所以便派人去外镇找寻一些除妖师过来帮忙，师父不愿你再杀人平添你自己的罪孽，也不愿看到别人来除掉你，所以才将你困在这片鬼鸟林中。”
    “你的意思是他困住我是为了我好？我还要感恩戴德是吧？说得真是好听，他困住我不就是为了他那些镇上的百姓，为了他心中的大义么？！”
    顾悦尧明显不愿相信，常不言他们也听得有些糊涂，问道：“夜荷，你说你师父是不想他造杀孽，也不想别的除妖师来除了他，所以才将他困于此地，可这样一来，若是除妖师过来，不照旧可以除掉他么？”
    迟喻沉声道：“未必，因为有天烈郧阳阵。”
    常不言微讶，夜荷点头，顾悦尧问道：“什么天烈郧阳阵？”
    “师父那时候本就伤重，为了布下鬼鸟林的结界几乎搭上了所有的修为，修为损耗太多伤势加重，他怕自己撑不了多久到时候护不住你，便以自身魂魄为引，在这鬼鸟林中布下天烈郧阳阵，凡是闯进此处的不管是天界的地界的还是人界的，都会被封住所有修为。”
    顾悦尧愣住了，夜荷看着他问道：“顾悦尧，这些年闯进来的不管是路人还是除妖师又或者高僧，都奈何不了你，你真以为自己的能力已经强到无人可以降服你了么？”
    怪不得夜荷刚才说这里的天烈郧阳阵与一般的又不同，所以修为相当的人过来也破解不了，以魂魄为引，那么没了魂魄之后，岂非连轮回也进不了？
    魂飞魄散……常不言想起之前那位妖族的妖主说他前世也是魂飞魄散的，那自己到底是如何迈入轮回的呢？
    这时夜荷有些激动地吼道：“师父他宁可魂飞魄散也要护住的不是他一直坚持的大义，而是你啊！”
    顾悦尧像是突然失了重心般重重地跪坐在了地上，刚才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终是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他哽咽道，“是我害死了他么……居然是我，骆凛，你回来，为何是我……”
    常不言一颗心揪了起来，顾悦尧其实是爱着骆凛的吧，知道自己所爱之人竟是被自己害死的，这种心情……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迟喻，这种心情，这种心情……常不言忽然觉得心口疼得厉害，他抬手捂住心口。
    “常不言？”
    迟喻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有些担忧地喊了他一声，云青他们这才转向常不言这边，只见常不言脸色惨白，似乎痛苦到了极点。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常不言没回答，脑中只是徘徊着为何是他，为何是他封印了迟喻的右臂，龙族血符每次给他带去的痛楚都是他害的，说不定当初灭城也是他害的。
    “为何……为何是我……”
    常不言痛苦地蹲了下来，云青不清楚为何自家殿下会重复顾悦尧的话，他觉得两个人现在的状态看上去似乎很像，可顾悦尧痛苦是因为知晓了骆凛为了他而死，那么殿下又是因为什么呢？
    “常不言？”
    迟喻将他扶起来，常不言只觉得痛得喘不过气来，终是撑到极点，眼前一黑便倒在了迟喻怀中。
    第69章自己不愿醒
    常不言的意识是放空的，觉得自己像是飘在什么地方，没有着力点，他能听到身边的人在说话，听到云青问大夫情况，也能听到大夫说他只是刺激过度并无大碍，可他就是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
    “大夫，那我家少爷何时能醒过来？”
    客栈房间内，云青他们几个都在常不言房中，大夫收起药箱回道：“这就得看他自己的了，或许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不想面对一些事。”
    常不言听到大夫这么说，想起了鬼鸟林的事，他是不愿意醒过来，不愿意面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不愿意承认前世的自己害惨了迟喻。
    如果能一直这么沉睡不醒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事了？而自己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时间久了，所有人都会慢慢遗忘。
    送走了大夫之后，云青纳闷道：“少爷只是右手被鬼鸟啄了一口而已，怎么就受刺激了呢？林公子的两个手下不也被啄了么？他们都好端端的。”
    迟喻看向躺在床上的常不言，心里清楚他或许是因为一百年的事。
    “常公子如何了？”
    夜荷走进客房问道，她来是想向他们道别，这里是鬼鸟林外的小镇，她带他们过来之后，现在得重新穿过鬼鸟林回自己的客栈，不过此时的鬼鸟林已经没有危险了，鬼鸟群全散了。
    云青摇了摇头道：“大夫只说要看我家公子自己的意志，对了老板娘，之前在鬼鸟林的时候听得一头雾水的，那个顾悦尧跟你师父到底是仇人还是朋友啊？”
    常不言眼皮翻动了一下，或许因为经历相似，所以他现在也很想知道顾悦尧和骆凛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师父从小学习除妖术，十五岁时便已经是家喻户晓的除妖师了，因为职业缘故他便在山腰间修了一间屋子，住在那里，十七岁除妖时受伤被顾悦尧所救。”
    他们有些讶异，也就是说顾悦尧救过骆凛，一个妖救了一个除妖师，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谭了。
    “自那之后，他便一直跟着我师父，师父明知自己身为除妖师应该除了他，但又念在救命之恩上几次三番放过了他，后来见他没有造杀孽，便默认他跟着了，这一跟便是三年，三年后的一天，小镇上一户人家遭到了妖怪的袭击，跑来求助师父，我师父那时候正在养伤，顾悦尧或许担心他的身体，便隐瞒下了这件事，没有转告师父，后来师父知道的时候，那户人家包括旁边两户都被灭了，因为这件事他们两个大吵了一架，顾悦尧便负气离开了。”
    “那后来呢？”
    “后来被妖怪害的那几户人家中有个人存活了下来，他觉得是我师父见死不救所以他们才遭此横祸的，便找了几个人一起到我师父的住处对我师父乱棍交加，我师父他因为自责没有反抗，还是我说要报官他们才离开。
    他们离开之前还砸了除妖的工具毁了养伤的药材，后来师父上山去采药，我见他久久未归去找他，却发现他不慎摔下了山，师父的伤因此更重了，顾悦尧自己气消了回来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便一怒之下去杀了那几个上门闹事的人。”
    常不言心中有些唏嘘，更加不愿醒过来了，而在门口听到这些的林琼走进来问道：“可你之前还说什么屠镇，那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