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制爱情(兽人)(44)
肉是要先给兽人们的,不过宁洛着巫医的身份特殊,以前是他不想、也不喜欢搞特殊化,从不多要什么,这次为了他的灌汤包,宁洛难得开了一次口。
“把那个肉皮留一小块给我。”宁洛说的倒是落落大方,那只兔子却是被他藏了起来,一个人悄悄清洗着。
肉香溢满整个山洞,好些雌性们也跟着流口水,几个下厨的更是加紧了动作,得了族长允许又割了小块肉剁碎了掺进土豆泥了,算是借了个荤腥。
程远吃着土豆泥,倒很是满足。虽说因为调味品太少,味道到底比不上在现代是自己精心做出来的好,但是他也是太过怀念这个味道,一时竟吃的无比香甜,比平日里多吃了好些。
程远趁着族人们都在外面吃饭,悄悄溜进来借用厨灶。他把那肉皮刮干净了,放小锅里煮着。
宁洛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趁着大家不注意也跟了进来。
“做什么?”
“皮冻,晚上包灌汤包。”程远嘴上答着,手里的活也不停。
“用皮冻做?”宁洛眉毛一扬,满脸狐疑。
“嗯,我妈教我的。”程远手上一顿,还没等宁洛再说什么,就又忙活起来。
家事两人都不愿意提及的话题。
宁洛的身份是一个迷,程远不知道,也没有好奇心去探取别人隐私。程远的家庭很简单,也没什么特别,没有父母双亡也没有曲折离奇的故事。
宁洛早就不想家了,但是他知道,程远还是想的。
“好了。”程远熄了火,将锅放在一旁晾着。山洞里再暖和也升不到零上,用不上入夜就能凝固彻底。
“还弄什么?”宁洛凑过来瞧了瞧。
“你还要帮厨么?”像是故意要稀释空气中某种哀伤,程远弯眸调笑一句。
宁洛自然不可能伸手,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我可以去叫凌柔。”
凌柔这个学徒当的可真是亏大了,不仅要当学生还要当保姆,宁洛没事就支使他,倒是真当了亲学生。
一听说是要做个新鲜玩意儿,凌柔那双岁岁寒冰的眸子也泛起了光。到底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玩性足着,听了宁洛的话也就悄咪咪进了厨房。
部落里生活粗糙,平日里的面食也都是馒头和饼之类简单的东西。凌柔对于“擀皮”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揉了面团后就只能在一边搅着肉馅了。
程远对于这个兔肉馅毫无信心,不过此时也没地方去找猪肉牛肉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开小灶的事可不好让全族的人知道了,几个人捧着准备好的食材做贼似的去了程远的房间。
推开门一看,里面已经坐了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凯旋而归的耶伦。
耶伦怔怔的看着三人,连宁洛都很没形象的端着个锅进来,不禁纳闷,“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灌汤包。”程远费力的扫了个桌子出来,将东西挤挤挨挨的放上,“来,搭把手。”
为了快些完成,宁洛到底还是的伸了手——程远一个人擀皮包包子,可是忙活不过来。
“把皮放在手心,放馅进去,不要太多,会容易漏。在放一块皮冻……”程远已经习惯了老师的身份了,就连个包子也忍不住教一教。
索克尔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番场景。小小的屋子里塞了四个人就已经回不过身,四人时不时聊上几句,竟是无比和谐。
倒显得他像个外人了。
程远见索克尔进来,也没矫情的装作没看见,只点了个头便把人晾在一边。宁洛瞥了程远一眼,不动声色的让了个位置,将索克尔纳入程远的视野之中。
“我来。”索克尔过去,伸手想要接过盆。
“不用。”程远轻轻柔柔的说了句,胳膊一让,躲开了。
索克尔抿着唇站着,不肯走,就那么看着程远,目光无声,却似乎含了千言万语。
两个学生也不好开口,就那么干巴巴的在旁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还是程远先开了口。
“把包子拿去蒸十五分钟。”程远叹了口气,妥协似的说道。
索克尔哪里知道什么是十五分钟,端着锅一脸犹豫。他怕他再把包子蒸砸了,惹程远不开心。
还是宁洛看不下去,提醒道,“查九百个数就是了。”
收拾好了屋子,程远不放心的跑去看看。一过去就见索克尔满脸郑重的看着灶上的锅,口中还念叨着什么,连程远进来都没有发现。
“……八百一十三,八百一十四……”
程远走近了才听清他嘟囔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一面好笑,一面心酸。
“你怎么来了?”索克尔听见声才发现来人,问了一句又怕错了时间,连忙又接着数数。
“数数有快有慢,也不准。”程远掀开锅盖,往里面瞧了瞧。“还是我自己盯着稳妥。”
索克尔不敢吭声,退了一步让了位置,却也不肯走。
程远知道,索克尔现在心里委屈。自己大了这个人十一岁,都快翻了个番了,于情于理,都应该是自己照顾他,而不是他照顾自己。
程远端了锅下来,扬扬头道,“收拾好就过来吃吧。”
这顿灌汤包并不完美,却足够成为一个惊喜。连索克尔这种平日里不重视口腹之欲的人在一口咬下去后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三十来个的小包子,肯定是供不上五个人的。索克尔只尝了一口就无论如何不肯吃了,倒是宁洛毫无客气的意思,虽说嘴上还挑剔着“肉太老”、“皮不够薄”,但一个人就吃了十多个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 馋了
第59章 药
耶伦已经回来,凌柔便回来和程远一个房间。程远本来就是宅属性的人,几乎不用刻意躲着,整日不出屋就完全避免了和索克尔的碰面。
连神经大条的雷欧也发现了好兄弟的不对劲。索克尔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的——虽说他平时也不乐——就连站岗有时候都会走神。
“想什么呢!”雷欧见索克尔又低着头,用肩膀撞了一下。
“嗯?”索克尔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怎么跟个雌性似的。”雷欧嘲笑道,“你这都魂不舍守几天了。到底什么事,和哥们说说。”
索克尔嗫嚅几下,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雌性如果不开心……是因为什么?”
这可问倒雷欧了。
“雌性的事儿吧……”雷欧挠挠脑袋道,“还是得问雌性。”
索克尔点点头,若有所思。
“凌柔什么时候有时间?”
晚上,两人都躺下了,索克尔突然出声把耶伦吓得一凛。要不是这屋里就他们两个人,他都不知道索克尔在和谁说话。
“……他的事,你问我干什么?”
索克尔皱眉,“你们不是总在一起么?”
索克尔自然不会知道少年人的小心思,更不会知道这句话取悦了耶伦,让他别别扭扭又带着些得意的回答,“下午,会和他打靶子。”
打靶子的地方是山洞里一处光线最好的走廊,不过就算光线再好到底是洞里,在程远这个现代普通人眼里仍是可见度极低。宁洛这几天格外喜欢找他,没事就把他往这里带,说是要让他锻炼锻炼身体,再这么躺下去都要胖死了。
程远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觉得自己是该运动一下了。
“胳膊端平,别急着射箭。瞄都瞄不准你就是在浪费箭头。”宁洛在一边裹着披风不时挑几句毛病,站着说话不腰疼。
索克尔本来是想找凌柔的,没想到会遇到一只缩在屋里不出来的凌柔,当时楞了一下。
程远还当这人是来找自己,见状提着嘴角笑了一下。程远自然是不肯吃一个小孩子的飞醋的,他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他抻了两下要,对宁洛说了句“我先回去了”,转身便走。
“程远!”兽人在对情感的感知方面向来凭直觉,索克尔想都没想就拦了上去。
“有事?”程远仰着头看他,柔柔地笑了一下。
索克尔却被这个笑弄得更加心惊,他沉声道,“有。”
程远没有借一步说话的意思,就那么望着他,像是隐隐期盼着什么,又不肯开口要。
众人见状都识趣的散了,只留下两个人相顾无言。
“我错了。”
程远被这个没头没脑的道歉气笑了,他好笑道,“你错哪儿了?”
“……不知道。”索克尔抿抿唇,“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觉得,两个人结对,是因为什么?”
索克尔不肯说。他心里有一个答案,一个公认的答案。但程远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回答。
“嗯?”程远上前一小步,逼问道。
“……为了在一起生活。”
“还有呢?”
“……繁衍。”
程远不言语,嘴角浅笑,眉目疏离。
“我说错了,我可以改。”索克尔明明身高比程远高上一头,站在这里却像个做错题的学生,“你说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程远一笑,“嗯,我是教过。”他低头,绕过站得笔直的兽人,声音像是被风吹送过来。“可你没错什么。”
也不知道兽神是眷顾索克尔还是诅咒索克尔,两人的矛盾并没能持续很久,部落里就又出了问题。
族人接二连三的发起了高烧,还都是几岁的孩童。往日响亮稚嫩的童声不再想起,小孩子们都红着脸,可怜兮兮的缩在母父的怀里,睁不开眼睛,更提不起精神。
从第一个孩子发烧开始,宁洛就紧张了起来。他一遍遍的强调要把孩子隔离起来,除了母父以外不许接触别人。
但是疾病还是扩散开了。小孩子们平时总在一起玩闹,在隔离之前就已经被传染。宁洛每天都要配药煎药,却只能勉强把体温降下来,过了一夜又烧起来。
凌柔这几天都不敢和宁洛搭话。
他的样子太可怕了,阴沉着脸,紧抿着嘴,眉目间皆是疲惫。他奔走于几个人孩子的房间,几乎是日夜不肯休息。程远一直觉得宁洛很是懒懒散散,有时候给兽人做简单的换药都是推给凌柔,或者干脆让人家自己动手。
但是对这些孩子,宁洛总是格外的用心,不论是不是虎族的孩子他都一视同仁,甚至比孩子的父母都要着急,哪怕有斯蒙和他共同处理也仍不肯放松半分。
这天,宁洛突然唤了几个生病孩子的兽父过来,他面沉如霜,只说了四个字,“药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