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入城(星际)(44)
于是二十分钟后,一包药品填补了他们的空缺,消炎药瞬间空了大半,但也只是勉强保持陆思不发炎不恶化,如果没有陆尽给他撑着,早就嗝屁了。
陆尽为了让陆思清醒,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占他便宜:“叫哥哥。”
其实这不算便宜,按照年龄,陆思应该叫他“祖宗”。
陆思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手腕上的屏蔽器,上面一道极细的裂痕告诉他这玩意坏了,也告诉他陆尽正在干坏事。
看到陆思的视线后,在对方疑惑地抬起眼的时候,陆尽把食指放在嘴唇上。
嘘。
在陆瑶眼里,就是陆尽让他喊,最后又让他闭嘴,于是愤怒地瞪着陆尽。
相处这几天下来,越发觉得自己过去十几年不认识他,这哪儿是陆思口中那个乐观积极努力的模范,分明是个死皮赖脸毫无底线的二五仔,给点阳光就灿烂。
在艰难环境中生存的技能倒是不错,陆瑶想起刚刚自己脑抽答应演了一出,觉得自己人生中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黑历史。
娘的。
陆尽迎上她的视线,然后笑了,冲着她扬了扬下巴:“你也叫哥哥。”
“滚滚滚。”陆瑶拿着陆思的手臂缠纱布,抿了抿唇,“我们就这么等着吗?”
陆尽半躺在地上,曲着腿,拿着红药水在陆思脸颊上涂上“腮红”,这么一看陆思的气色好了不是一点点。
陆思:“咳咳咳……”
“打也打不过,他们也不会听理。逃是不可能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逃的。”
陆瑶呼吸一窒,动作尽可能的轻,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但是如果她不那么自以为是,说不定这个二五仔会和顾暗过得还不错就是了……
她悄悄抬起眼,陆思顶着一张福娃脸生无可恋。
操,过得不错个屁,陆尽肯定第二天就被撵回家了!
陆尽弯起眼睛,说:“反正没几天可活,咱们聊聊林副官。”
陆思:“不……”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我听他说当年你们在绿频星见过面?”
陆思抿紧唇不说话。
陆尽食指抬着他下巴:“你当年才几岁,未成年啊小子。”
陆思冷淡地说:“你想多了。”
陆尽一脸“哟哟哟”,摇摇头:“不打自招啊弟弟,我什么都没说。”
不是我说,你这个段位,只能当我弟弟,陆尽眼神里散发着这样的信息。
陆瑶就没听懂过他俩的对话,艰难地问道:“嗯???你们在说什么???”
陆思和陆尽对视了一会,强硬地别过头:“不准偷听。”
等了一会,陆尽站起身走远了,遥遥传来一句话,带着遗憾和叹息。
“我就不该把你哥脸涂红,现在都看不出他有没有脸红,唉……”
……神经病啊!
第 51 章
51
经过几天的观察,败家龟孙子身边没跟太多人,但是质量都不错,搞不好手上沾了数不清的命,神情并不紧张,很笃定。
陆尽明着暗着演的像一只脱缰的野狗,让那伙人觉得陆思想杀的人就是秦思媛,而不是陆拾,这样他就不会杀陆思。
因为在陆拾眼里陆思想杀他妈,莫名其妙地帮了自己一把,而且还算自己儿子,十几年来挺争光的,况且陆拾需要秦思媛办事,有好捏的把柄在手里总是好的。
陆拾的虚荣感和对弱者居高临下的思维会饶了陆思一命,这让他猜对了,就算演成智障也值了。
他们在完成秦思媛的事情之后就会离开,这件事也实现了。
陆尽被人用枪顶着脑门,在身上裹了一层黏糊糊的玩意,几乎看不出和皮肤有不同,他在联盟的装备库里没有看到过,只是偶尔听到过帝国在生物研究上的杰出。
无法掌控的突破最可怕,怪不得一天天间谍那么多。
不论是刚做好手术的还是勉强没有发炎恶化的,都被迫换了一张面皮,一步三喘地离开。
他们所在的地方埋在地下将近五百米,为了不被查到不同寻常的波段,几乎有两百米是楼梯,秦思媛当场昏过去,被手下背着走。
最上方是荒芜的大地和几颗萎靡不振的杂草,这地方藏了这么个空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造的。
从这地方通过海峡有一个古老且需要复杂检查的办法,也是两国通商的唯一途径,他们每天晚上八点准时有一辆八节的悬浮车,无人驾驶速度高达六百公里每小时,通过架起来的高桥要花上七个小时。
到达终点就是帝国的入境港口。
陆拾的准备显然很周全,因为他拿出了和脸匹配的证件,甚至连指纹都通过。验证对象是一年前来到联盟的帝国商人,档案完整,证明是有效证件,可惜这位商人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麻烦指纹。”
人工检测的列车员对着陆尽说,陆尽伸出手,列车员比他高很多,戴着洁白的手套,抬着他的手掌放在触摸屏上,手掌把他的手全部盖住。
这个动作有些……陆尽很不喜欢。
资料显示他是商人的大儿子,有一条犯罪记录,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曾经玩弄了几个姑娘的感情,先订婚,把姑娘睡了就解除婚约,最后几个姑娘联合把他告了。
啧,人渣。
陆尽下意识地观察四周,与列车员对上视线,对方的瞳孔黑得像墨,抓着他的手不放。
“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了一会,陆尽勾了个人人看了都想打的笑:“别把我想那么坏,我只是允诺了给她们大钻石和大宝石,但是拖着没到位,她们就想把我踹了,我只不过是先下手为强保护我的尊严。长官,您身为男人,应该能明白。”
“……”
手下注意到这里,赶过来,低头哈腰:“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列车员点着自己面前的屏幕:“他有犯罪记录,我需要核对,没有服刑不准离境。”
手下擦了擦汗:“犯罪记录?这……好好好,你查。”
几分钟后,列车员才松开了手,把证件递回来:“请进。”
陆尽一挑眉:“那我的犯罪记录?”
列车员:“半年前已经和解完成。”
陆尽“啧啧”两声,摇着头往前走:“几个月前的事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老子现在换口味了,等老子回国就去花几百万包一只鸭。旺财啊,你喜不喜欢鸭啊?”
手下:“……我不喜欢,谢谢您。还有您可以闭嘴了!”
列车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开,然后扬起假笑,继续手头的工作,示意下一位:“请把手放在上面。”
.
陆拾架着老花镜,拿着张财经报纸坐在候车厅,秦思媛靠在他肩膀上昏沉沉地睡着,乍一看是恩爱俩夫妻,还有三个孩子和几个狗腿子。
大儿子挥金如土去小卖部花几百块买了一瓶水,导致周围人看他像看傻逼,可他遇到老爹之后就收敛了。二儿子身体不好,拿着氧气瓶吸氧,小女儿缩在一边毫无存在感。
老父亲翻过一张纸,告诉大儿子:“去了帝国,什么都有,别怄气了。”
大儿子:“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老父亲推了推眼镜:“我和你妈是为你好。”
陆尽心说你这个老王八犊子不要脸,年纪一大把扯淡挺利索。
在他腹诽的时候,手下在陆拾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陆拾开始低声训人:“这种错误也会犯?”
手下说:“时间紧急,来不及筛选。”
时间紧急,所以找了这一家符合人数的,没想到有个老赖。
上了车之后,陆尽直接奔进自己的房间,左右两间房全被狗腿子包围,对面分别是陆思和陆瑶的房间。
狗腿子在门口磨蹭了半天,直到陆尽关上门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窗帘紧紧地拉着,陆尽脚步一顿,把几百块的“黄金水”往手里拍了拍,然后悄无声息地往前走了几步,模糊地看见床上多出一团,这人占了他的床不付钱。
行吧。
陆尽从兜里摸出二十块钱,自言自语:“没想到这种国际列车上还有特殊服务,不知道回去给不给报销。算了,不报销就不报销,反正这种货色肯定不贵。”
床上的便宜货色咳嗽了一声,正想撑起身来,陆尽上前按住他,以他在上的姿势,把二十块钱塞进他胸口敞开的衣领里,然后开了床头灯。
对方显然有些懵,低头看见胸口的二十块钱,说:“……顾客,二十块太少了?”
陆尽一手抓住他的两只手腕放在枕头上,接着把水往床头柜一砸:“总共六百二,睡吗?”
睡你妹。
对方沉默了一会,打商量:“如果你睡我肯定不够,如果我睡你,可以考虑。”
陆尽摇摇头:“没得商量,你看谁在上面。”
对方巧劲挣脱一只手,长腿一夹把他按在床上,反问他:“想老子坐台的人从帝国排到联盟,二十块钱有点亏,也不是不行……你看谁在上面?”
陆尽曲起腿以免他整个人压下来,尝试几次没能把人推开,现实完全证明他是个在力量方面的弱鸡,体格方面的渣渣。
对方看他用力用得满脸泛红,大惊小怪:“我感受到了力量,陆同学加油,你快掰开我的小拇指了。”
听到这话,陆尽膝盖用力向上一顶,撞到对方的腹部,那人捂着肚子往后一倒,称赞他:“心真狠啊。”
陆尽喘了口气:“姓顾的,要是我以前,你早就……”
早就被拖出去吊打了!
顾暗撑着脑袋看他:“早就……被愤怒地咬一口?来吧。”
说完他大字朝后倒,拍了拍结实的胸肌。
陆尽咬牙,最后踹了他小腿一脚。
顾暗拉着他的手腕,叹了口气:“说你心狠还不认,我在维护建设,保卫祖国的花朵,你一声不吭就跑路,见到我第一眼就骂我是便宜货,现在还打我……谁敢娶你?除了我。”
娶这个字,陆尽不是很喜欢,但他被说的哑口无言,而且听着听着,脸有点红。
陆尽抵唇咳了声:“小声点,旁边都是他的人。我猜测,不止原先那几个。”
“嗯。”顾暗用力一拉,把人强行抱在怀里揉了揉,头发毛瞬间炸了,“我发现了很多非联盟人民,几十个左右。”
陆尽被揉得无力反抗,怀疑人生地问他:“这么多人,你还在这做这些?”
“车已经开了,他们逃不走,我的人还在渗透。”顾暗把腿塞进他双腿中间,无视对方恼火的眼神,问他,“你呢?”
陆尽头枕着他的胳膊,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没什么,本来觉得他的人生像一则笑话,后来才发现他们的人生才是一场闹剧。”
“他?”
陆尽撑起脑袋,居高临下地看他:“当时在格瓦战场,通讯站失联,我……”
当时的记忆很模糊,陆尽只记得几个混乱的画面,比如他准备上报,结果失去了知觉,回来后的医院报告显示他既没有身体虚弱,也没有各方面引起昏迷的疾病。
“这件事……我们一向关注的是陆拾。”顾暗摸了摸鼻尖,“出于某些原因。事实也证明,他不是好人。”
这个某些原因就是他父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