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鱼(2)
北方是个天然弯，但他性格内向，加上gay圈四处漂零无一无靠的传说，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单身的觉悟。此时此刻脑海里全是余墨的好身材和他的……北方心里的小鹿有些蠢蠢欲动。
一切都收拾好后已天光大亮。北方在出门赚钱和搞清这条鱼之间选择了后者，他正襟危坐，面对着懒洋洋歪在沙发上的鱼，十分紧张。
“你……你真的是小黑变的？”北方再次确认道。
余墨点了点头，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北方。
北方松了口气，对余墨是小黑的身份接受的非常快。自己虽然有一点存款，但还背着房贷，要钱没钱要命一条，如果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那他还能图什么？财是不可能了，难道是色？如果有一个这样的极品帅哥愿意来图他的色，吃亏的好像是对方吧。北方十分乐观地想。不过现在看起来余墨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余墨却把北方的沉默当成了不相信，他皱着眉思索了一下，变成一条鱼他总会相信了吧？余墨叫了北方一声，在他看过来的同时两颊边隐隐浮现出鳞片的形状，颜色却不是纯黑色，微微泛着紫。
北方被吓了一跳，好在余墨脸上的鳞片没有持续多久。北方开始苦恼起来，余墨被自己领回家，却没有合适的衣服，也要添置新的日用品，生活在现代社会手机总是需要的吧？又是一笔大的支出，北方叹了口气，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划入了自己人的范围。
“那我先带你去买衣服？你需要什么都可以提。”北方想着自己的存款，更忧愁了。“你们……鱼会不会缺水？”家里太小，就没有装浴缸，如果缺水不知道他能不能变回原型在洗手池里泡一下？北方愁啊。
余墨摇了摇头，显然对于现在的环境下没有泡水的要求。
“那我去买衣服…… 你在家里等我回来吧。”虽说带着男人买衣服更方便，但显然在挂着空档的情况下还是让他留在家里好一点。
第3章 7-9
7.
衣服是买回来了，穿上也差不多合身，北方对自己的眼神还是很有信心的。新的洗漱用品也有了，手机也买了，用北方的身份证新申请了一个卡让余墨先用着，但是……没有身份怎么办啊。
北方用满怀忧愁的眼神看了一眼余墨。
没有户口就意味着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意味着多出一大笔支出……北方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就要被生活压得折断了腰。
北方决定暂时先不想这些让人头秃的问题，尤其是发现余墨有足够的常识能够应付现代生活后，北方觉得当务之急是吃饱午饭。
下午北方带着收拾好装备焕然一新的余墨出门了。北方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眼余墨，明明穿着十元一件一百元一打的地摊货，却穿出时尚，穿出气质，穿出一米八……虽然他不止一米八就是了。北方有些羡慕，果然人长得帅穿件地摊货也是高定。余墨看见北方看他，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北方赶忙摆了摆手收回视线。
“等一下你和我去片场外面蹲角色，你的外形应该能接到些有台词的龙套的。”养家糊口终究是第一大事，为了不挨饿，北方决定带着余墨去跑龙套。
余墨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点点不耐烦。
北方看他皱起的眉头，安慰道：“如果你不乐意，我们过几天就去找别的兼职！”
“也不是不乐意。”余墨顿了顿，“赚的钱太少了。”
北方笑了起来，左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我也想赚的多一点，现在虽然赚的少，但我觉得现在只是我的机会没到。”
余墨看着北方小巧浑圆的后脑勺，勾了勾嘴角。
北方和余墨过上了在剧组跑龙套的生活，有时裹着厚厚的血浆在地上扮尸体，有时在背景板里走来走去充当路人。中午的时候领着剧组几块钱的盒饭蹲在马路牙子边，穿着廉价的龙套戏服一边聊天一边吃着。
偶尔北方会在余墨眼里看到柔和的笑意，也会想原来他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冷漠那么难以接近。有一天余墨被来群演里招人的副导演一眼看中了，于是他得到了一个有台词的角色，一部古装剧里……露脸两分钟的太监。余墨看着在一旁笑成个小傻子的北方有点无奈，权衡之下还是不情不愿地接下了这一份工作，没办法，这个小角色的片酬比他俩加起来干三天的活都多。
8.
北方在和余墨熟悉了之后胆子大了很多，余墨找财务领了片酬就看到跟在身后的北方朝他挤眉弄眼，小梨涡若隐若现。北方故意捏着嗓子学余墨在戏里的对白：“余娘娘，奴才这就接您回宫。”
余墨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他拉过北方翘着兰花指的手：“别闹。”声音低沉醇厚，落在北方耳朵里好似一坛烈酒。
北方的脸红了。他乖乖跟着余墨离开，心里的小鹿却喝下了名为“余墨”的酒，醉醺醺地在北方心里撞来撞去。北方忍不住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按着胸口，眼睛悄悄瞄向了俩人牵着的双手，唇角越翘越高。
北方怕被余墨看见，低着头忍不住问道：“余墨，之前也有经纪人找你签约，你怎么不去呀？”
余墨看着北方头顶的发旋，有一小撮头发倔强的翘了起来：“我有安排。”他晃了晃两人相牵的那只手，惹得北方转头看他，“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北方呆呆地看着余墨，男人的眼神温柔又专注。
北方一张脸红成一颗熟透了的红番茄。
此后几天，北方都处于一种轻飘飘踩在云里的状态。他不敢去确认余墨的话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舍不得这种暧昧又甜蜜的氛围。
北方的公寓很小，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人住刚刚好。当余墨变成人之后，北方没有多余的卧室给他睡，余墨就一直委委屈屈地窝着身子在沙发上凑合。北方有些过意不去，尤其是受着余墨的照顾，和他处在一种暧昧关系的时候。北方总想和余墨提一句，让余墨和他一起来卧室，他的床很大不怕挤不下，也不用屈着腿弯着身子睡不好。
北方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余墨问清楚，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既然可以跨物种恋爱，那么跨性别也就不是问题了吧？北方怂了。
只是缺个合适的时机，北方安慰自己。
9.
影视城的剧组来了又走，影视城外追梦演艺圈的人走了又来。
北方和余墨依旧接着群演龙套的活，小日子过得充足又开心。更让北方开心的，是前段时间公司给他派了活儿，一个滥俗校园偶像剧里的男……说不上是四五六七号的小配角。北方觉得这是他和公司破冰的开始，说不定以后有了公司的支持会再火一把也不一定呢？北方接到通知的那天晚上都没有睡着，第二天带着余墨到公司签约。其实这种剧本根本没有多细致的签约，所谓角色也不过是剧组的一句随口承诺，但北方十分看重。
余墨跟着北方一路上受到了明里暗里的打量，更有不少人直接问要不要签约，都被北方一脸警惕地推开拒绝了。
余墨看着北方护小鸡仔的样子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北方刚应付完又一个来挖人的，转头对上余墨疑惑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你说过你不想签约，我就帮你都拦下来了。”
余墨摇了摇头：“不是不想，是还没有准备好。”看着北方脸上怔怔的神色，补充道：“我还没有解决户口问题。”
北方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又听余墨问道：“你不想让我签巨星。为什么？”
北方浑身僵硬，反复考虑后还是决定告诉余墨实情。他老实道：“巨星会拉皮条，不同意就会打压雪藏。”
“就像你这样？”余墨的表情有些冷。北方点点头，莫名有些心虚，“我没有同意，公司就再也没有给我任何资源，所以我才会去影视城外面蹲龙套的角色。”
余墨再没说什么，跟着北方办完事后沉默着回了家。
北方看着余墨的背影有些懊恼，心里开始怨起自己为什么要带他去公司，现在好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对自己遭遇潜规则这种事情在意不在意。
看起来还是在意吧。北方失落地想着，余墨回来后话少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晚上睡觉前余墨还是和往常一样和北方道了晚安，北方心里却更加没底了。他闭着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同步完成！听天由命
第4章 10
10.
北方去剧组拍那个小角色的时候，余墨依旧在影视城外跑着龙套。
余墨接到了一个有台词的龙套，这天下戏要比北方迟很多。北方在剧组外安静等待，看到了先于众人出来的当红小花胡念娇。
胡念娇人如其名，天生自带一股娇媚气却不惹人厌烦，身材火辣，眼波流转间就能勾人索魂。胡念娇又是个识趣的，举止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错，情商高在圈子里广交好友，哪怕对方只是龙套也不会轻视鄙夷。看到北方羡艳的目光胡念娇还朝他露出一个笑，北方觉得如果自己不是gay的话一定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了。
“看什么呢？”余墨出来后看到的就是北方盯着远去的保姆车发呆的样子，他有些不高兴，抬起手在北方眼睛前面挡了一下。
“没什么。”北方被吓了一跳，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回答道，“回家吧。”
余墨“嗯”了一声，没在继续问，而是和北方聊起了别的事情。“你的合约是不是还有两年就到期了？”
“一年零七个月。”北方纠正。
余墨好像是笑了一下，“嗯，那你有没有想过合约到期以后要做什么？”
北方思考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回去读书。”看着余墨专注的眼神，北方继续道：“这样在圈子里泡了这么久，我早就看明白了。我可能天生不适合这口饭，受人追捧的感受固然好，但可能我就是没这个命吧。”北方有些伤感，但回去读书已经是他最好的结果了。
余墨看到北方低落的情绪，抬起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北方有些害羞地躲了躲，叹气道：“可是回去上课能赚钱的时间就少了，我还没有攒够学费。”整个人又丧又颓，蔫哒哒的像一颗小蘑菇。
“没事。”余墨顿了顿，忍住捏捏小蘑菇脸的冲动，抬起的手搭到了小蘑菇的肩上，“没关系，我养你。”
北方听着余墨透着认真的声音，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他动动唇，声音小得像是根本不想让人听见：“余墨，你是不是，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同步
第5章 11-13
11.
余墨最后也没有回答北方的问题。他只是捏了捏北方的后颈，说：“回家吧。”
北方心里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他垂着眼帘乖乖地跟着余墨回去了。
此后的日子还是和原来一样，北方的小角色早已拍完，余墨的龙套却升了个级，在剧组里变成了有名有姓的配角。
北方和余墨中午在剧组吃着剧组发的盒饭，看着最近出现频率明显变高的胡念娇，北方羡慕道：“娇娇姐真的好漂亮，我感觉我也越来越喜欢她了。”
余墨吃饭的动作滞了一下，他放好筷子用空出来的右手点了点北方的脸颊：“好好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