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总想让我死(2)
辛骓笑了笑,他把通讯器重新塞回口袋。他伸出左手,然后在掌心虚画了几笔。过了不到五秒,一道微弱的蓝光从他手掌中心慢慢升上来。辛骓用中指食指夹起那道光,往上一拉,一张带着蓝色荧光的符纸就这么凭空被拉了出来。
他把符纸往前一抛,然后冷冷对符纸说了一句。
“带路。”
符纸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在落地的瞬间变成了一头形状怪异的四脚幼兽。幼兽站稳以后晃了晃脑袋,回头用俩铜铃大的眼睛盯着辛骓,它并没有要带路的意思。
辛骓无语,他故技重施拉出一张蓝符往幼兽那方向一丢,幼兽立马窜过来一跃而上便把飘在空中的蓝符给衔在嘴里。它摇头晃脑地朝辛骓嘚瑟了一番,随即大口大口地把蓝符吞进了自己的肚子。幼兽吃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然后坐在原地不停地用猪蹄一样的小爪子挠耳朵。
辛骓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往前迈了几步伸手提着幼兽的尾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冷冷地盯着莹蓝色的幼兽。对视三秒过后,幼兽嗷的一声挣脱辛骓,然后飞快地蹿了出去。
山路崎岖,幼兽行进速度很快,辛骓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来之前他有调查过这个山包,这里埋葬着曾经的千古一帝,陪葬的葬坑内里活埋了不少人跟灵。他加入猎灵基地之后,很少接像这样要穿越回以前的任务,这对他来说还算新鲜。
很快,幼兽带着辛骓来到一个长满茅草的山坡下面。它围着其中一块石头不停地转悠,等辛骓靠近之后,它才靠着石头停了下来。
辛骓走到石头边上,他蹲下来伸手在石头顶上摸了摸。他仔细感受这块石头上面能传达给自己的讯息,一个千古一帝的陵墓,即便是深埋地底也是极其的富丽堂皇。在这片黄土的地底,有一个巨大地宫的同时,还有一个大阵。
这块石头下面,就是其中一个阵眼的所在。阴阳两阵,从下面阵眼传达给他的讯息来看,自己脚下踩的应该是阴阵所在。
不过有一点让他很在意。阵眼处他并没有察觉到墓灵的气息。辛骓皱眉,这地方死气太过浓郁,连墓灵的那一身恶臭都被遮掩的一干二净。也难怪墓灵会选择这里当自己的藏身之处,倒还算有点脑子。
“我们下去。”辛骓起身,他用脚在石头上点了点。
幼兽点点头,张嘴就开始往石头上啃。辛骓这次没多跟它废话,直接抬起脚对着幼兽撅起的屁股踢了过去。求人不如靠自己。他抽出一张蓝符帖在石头上,一阵闷响过后石头应声而裂,而石头裂开的地方则多了一个直径不算大的入口。
幼兽被踢飞之后,干脆赖在地上打滚,它一身的莹蓝色粘上不少灰尘跟枯草。看见辛骓朝它走过来时,它还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跟辛骓吐了吐舌头。辛骓走过去一把拎起它,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它塞进了洞里。等幼兽差不多掉到洞底之后,辛骓抽出一张蓝符贴在洞口,自己则是站在蓝符之上。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整个人忽然凭空消失,然后那个能容纳一个人的洞口随着辛骓的消失,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千古一帝,并非浪得虚名。
到了墓里,连辛骓这种万事波澜不惊的人,脸上也起了些许涟漪。借着幼兽身上的光线,辛骓能清晰地看见自己所处位置的环境。他现在正站在一处走廊之上,走廊下方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抬头望去,在几十米之下的地底,这里的泥土被掏空出一个巨大的空间,穹顶之上嵌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远远望去,的确有种在深夜之中仰望星空浩渺的感觉。
在他们的正对面,一座纯黑色的宫殿大门外开,一股寒气和着一丝血腥味朝他们涌了过来。
幼兽突然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猛地窜到辛骓的肩膀上。幼兽四肢颤抖,还不时地发出嘶嘶地低吼声。辛骓双眼微眯,他拍了拍幼兽的头顶示意它安静。辛骓一边安抚肩膀上的幼兽,一边打量着面前这座纯黑色的建筑。
典型的秦朝建筑风格,整个建筑都用的黑色材料。他知道在这个朝代,以黑为尊,这殿里不时能飘出一丝龙气,想必拘着一个身份尊贵的人。殿外并没有标明这座宫殿的名称,他暂时把这座大殿称为黑殿。
黑殿里死气源源不断地溢出来,幼兽已经从刚开始的焦躁不安,开始慢慢失去力气,最后一头栽倒在辛骓的肩头。辛骓难得好心地把它拿下来,用手夹在腰间,抬腿便朝黑殿走了去。
走近殿门,辛骓小心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黑殿四周的细节。黑殿门口铺设了好几阶石阶,石阶两侧摆放着两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成的红色花朵。辛骓凑近一看,花朵的形状跟气息都像是用某种兽骨制成一般。
再往远处看过去,黑殿的左侧跟右侧分别种了三排树。这六排树种植的毫无规律,或高或矮,或短或长。像这种小把戏,黑殿周围还布置了不少。需要用这么大阵仗看守,这里头的人,让他好奇。
辛骓踏着台阶一路往上走,不管是石阶还是敞开的门板,到处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跟有人专门来打扫过一样。而黑殿之中,灯火通明,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平静的假相。黑殿不大,里面内饰摆设可以算是无。
一进殿门,辛骓就看见放置在殿内中央位置的棺椁。他不紧不慢地走近那座石棺,石棺下面用黑色的木板铺设出一横一竖两条相交线。石棺棺盖上放着三尊青铜酒樽,三尊酒樽的距离依次拉长。酒樽内放置的液体有黑有红,这些液体散发出来的腥臭味直接把昏过去的幼兽重新熏醒过来。
幼兽烦躁地嘶吼了一声,随即脖子一软脑袋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石棺死气外泄,又用三杯凶兽血做阵引,这石棺下方一定就是阵眼。至于这石棺里的东西,粗略地可以被称为养分。像这种自己出卖自己,甘愿给人当阵眼养分的人,辛骓一向不屑一顾。无非是自私自利之人,想要用这些阴损的方法得到某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他手指沿着石棺棺盖边缘从头划到尾,在他指尖划动到棺尾末处的一瞬间,棺盖突然弹了起来。在一声巨响过后,整个棺盖和着那三个青铜酒樽一齐被掀翻在地。掉落在地面上的青铜酒樽在惯性的作用下,轱辘轱辘地滚了起来,兽血撒了一地,之前那股腥臭味却淡薄了不少。
辛骓面无表情地往石棺里看了一眼,没曾想石棺里的东西突然蹦了出来。紧接着他脖子一紧,一双冰冷的手死死地捏着他的脖子。
“刁民,以下犯上,该杀。”赵赢微眯着眼睛盯着眼前这个着装怪异的男子,思及这男子刚刚冒出来的杀气,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捏着辛骓脖子的手掌。
他面相生的阴柔,丹凤眼又配了一张薄且苍白的嘴唇。这么多年躺在石棺里,他一张脸早就失去了血色。现在露出这副模样,给人一种为人阴狠的错觉。
赵赢捏着辛骓的脖子慢慢从石棺里站起身,看着熟悉的大殿,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人算不如天算,他这次却算过了天。能获得重见天日的机会,也不枉他守了几千年的阵眼。
对于赵赢的诈尸,辛骓倒是始料未及。眼前这人身上黑气萦绕,隐约带着一丝龙气,可惜龙气盘踞于脚底,也难怪沦落成养分。不过看他现在这副意得志满的表情,想必已经获得了他想要的报酬。
赵赢本来想直接掐死这个闯入者,却无意之间看见滚落在地面上的青铜酒樽。赵赢脸色微变,他记得那时他入棺之时,那个糟老头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欣喜若狂地看着辛骓,他赵赢这一生何来这么好的运气!
“放手。”辛骓抬手指尖在赵赢的手腕上轻轻地敲了敲。
赵赢又紧了紧手掌,“刁民有什么资格跟朕提要求?”
“凭这个。”
辛骓话音刚落,电光火石之间,赵赢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张符纸便贴在了他的额头正中心。接着他额头一麻,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上。
赵赢动了动身体,绵软无力连站起来都有些费劲。他试着站起身,可却是徒劳无功。看着面前面无表情俯视着他的辛骓,赵赢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刁民!你给朕使了什么妖术?”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ing
第3章 第 3 章
“看着他。”
辛骓没有搭理这个玩角色扮演上瘾的古装男,他把一直被自己夹在腰侧的幼兽往石棺边一丢,转身往黑殿大门处走了去。早前敞开的两扇大门已经紧紧的闭上,门板之间的缝隙里夹着一张蓝符。
他把蓝符抽了出来,蹲下身在大门附近仔细摸索着。他没想到这地方除了死气重点之外,还有这么多机关。他虽然是个猎灵师,同时他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一个普通的人类,始终难以摆脱这副肉体的桎梏。
酒樽被打翻之后,整个黑殿里的死气消散了不少。幼兽原本还有点懵的脑袋,被辛骓这么一摔立马痛醒了过来。它眨着眼睛仔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长发男子,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它不自觉地想往后退。
幼兽还没退上几步,那长发男子腿往上一抬,把它踹了个底朝天。
“哪来的丑东西。”赵赢扶着石棺慢慢地张起身,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幼兽。那刁民居然差使这么个小东西来看着他,不觉得太高傲了么。
幼兽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对赵赢怕的要死。被人赏了一个窝心脚它连叫都不敢叫一声,只敢滚到一边灰溜溜地舔自己身上的毛。这男人虽然凶悍,但它却异常地想亲近。可是一看见那男人阴沉的表情,回忆起刚刚被踹的那一幕,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幼兽嘤了一声,撒丫子朝辛骓那边跑了过去。
赵赢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就这么被别人轻松制服,他扶着石棺站起身,慢慢朝蹲在地上的辛骓走了过去。
“让你看着他。”面对窝在自己脚边的幼兽,辛骓淡淡地出声提醒。
幼兽赶紧摇摇头,铜铃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的辛骓。
“……”
辛骓刚想把幼兽丢回去,结果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身后那个不知好歹的人又故技重施。对比起赵赢的气急败坏,辛骓却是云淡风气。他低头瞥了一眼横在自己脖子前面的胳膊,原本沉静如水的眼睛,突然被激起一阵波澜,这古装男青白色的皮肤上居然用兽血写满了符咒。
上古凶兽的血液死气霸道,这种符咒必须由巫师把兽血写在请咒人的四肢后背。在写咒的前后,请咒人必须得是个活人。凶兽血液给人体带来的巨大痛苦让人难以想象,这个看上去干干瘦瘦的男人身上居然有这种咒语,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看得出来,这人执念很强,强到能以区区人类之躯来抗衡凶兽血液的腐蚀。
就在辛骓陷入沉思时,后背突然一沉,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刁民,把你的手掌翻过来给朕看看。”
赵赢全身的力量几乎被额头上的蓝符给吸得一干二净,他干脆把全身的重量压在辛骓的肩膀上。这刁民被他制住要害,怎的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反正这刁民是或者不是都得死。
赵赢自大又狂妄的语气让辛骓忍不住皱眉,他不说话也不搭理身后的高傲的男人。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他回去,上面那群老头子可不能用休假三年这么简单的条件,就能应付的了他。
“你是聋了么。朕说话你没听见?”殿内一片寂静,见无人应答,赵赢有些气急败坏地往辛骓腿上踢了一脚。“朕同你说话,你是聋了还是胆大包天!”
辛骓一向是能动手就绝对不动嘴,他转身往赵赢天灵盖上又多贴了一张符。这下双管齐下,赵赢不止身体绵软使不上劲,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即便是心里咒骂了这刁民千万次,他也只能凶狠地看着辛骓他在面前摸索开门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