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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近期捉鬼驱邪工作发展战略(60)

作者:墨然回首 时间:2018-08-27 17:49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关卿也被他吓了一跳。
  两人四目相对,关卿紧张地向后缩缩,那人穿了身短打装束,身上还有极为明显的血腥味,朝着关卿比了个嘘。
  关卿谨慎地点头,然后就见男人手脚麻利地用稻草将他两严严实实盖住。
  不久,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和脚步声,短暂停留了片刻后又匆匆往东边去了。
  男人确定周围没人后,呼啦一下掀开草丛,长长舒出口气,吊儿郎当地在关卿后颈薅了一把:“谢了啊,小叫花子。”
  关卿撇了下嘴,冷冷道:“我是道士。”
  才不是叫花子!
  男人被他逗乐了,从怀里摸了两下,掏出袋干粮,抓了两块烙饼丢给关卿:“行吧,小道士,这回谢你了,要是有人问起别说见过我哟。对了,你叫啥?”
  关卿愣愣地接住饼,一抬头男人却已走远,朝他挥挥手:“算啦,小道士,江湖相逢不问姓名,以后有缘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第二更~有必要提醒本章阅读事项,关卿没有穿越,也没有进入平行世界。


第63章 双目 [VIP]
  关卿目送男人越来越远的背影, 最终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遥远的山路上。
  他撇撇嘴, 手在稻草上胡乱擦了两把,狼吞虎咽地将两块烙饼塞进了肚子里。
  日子再难熬总是要过的, 关卿是块摔不烂的狗皮膏药,总能苦中作乐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只是每当饿得受不了时他就莫名想起那两块干巴巴的烙饼, 饼的味道并不好, 面死皮硬, 芝麻少得可怜,可关卿就是忘不了, 如同忘不了男人在他后颈薅上的那一把。
  熬着熬着,天下大旱, 外敌入侵, 死得人填成一个个白骨坑。天地无光, 四合之内万魂同悲, 那是段神仙也找不到出路的日子, 关卿坐在个薄皮棺材上,
  空荡荡的肠胃烧得他一直往外呕酸水,他恍惚觉着自己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也不知道他死了, 还能不能遇见萧七……
  这时, 便宜“师父”把关卿叫了过去,黄得发黑的指甲挑起关卿尖尖的下巴, 对着他的双眼嗅来嗅去,抽了口旱烟, 指了指桌上的两个白面大馒头和蔼道:“吃吧,刚出笼没多久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关卿脑中警铃大作,但是奈何白面大馒头香气诱人,他的理智只维持了两三秒就溃不成军,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
  管他呢,现在的日子已经烂到底了,关卿想不到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大不了被这老妖怪一刀宰了给炖了呗。
  他的“师父”慢慢在旁抽着烟,瞎了的双眼时不时“瞄”一“瞄”他,也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
  关卿揪着碗凉水,几分钟就将两个馒头囫囵塞进肚子。他抹抹嘴,打了个舒服的饱嗝。
  老道悠悠开口:“徒儿啊,我以前和你说过,你是个修习术法的好苗子,你还记得吗?”
  关卿表情木然地点头,亏这老妖怪还记得这句话啊,他以为他只想捡个伺候他的小奴才呢。
  老道掐着干瘦的手指算了一算,道:“明天就是七月半,阴阳交汇的好日子。你娘说你以前能看到那些脏东西,大了后眼睛便不大灵光了?”
  关卿愣了愣,突然发现现在的自己的确不是随时都能看见那些飘散的魂魄,只是最近死得人多了,他常看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影。
  “你合该是天生的阴阳眼,但没及早修行被耽搁了,”老道捻着他的八字胡须,眉梢一抖一抖,“无妨,为师替你这双眼开个光,助你一臂之力。”
  等等!你的意思是托马以后老子又是见鬼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关卿大惊,条件反射就是要跑。
  这回不用瞎道士用绳索捆他,关卿想起前车之鉴,硬生生地止住脚步。
  瞎道士哈哈大笑:“徒儿是懂事了啊!为师这是帮你,莫怕!等你这双眼真正练成了,日后定会感激为师。”
  关卿冒着冷汗被瞎道士带到了附近一处乱葬岗,现在这个世道哪里都是坟地,哪里都有尸骨。
  但这处坟地里的尸骨特别多,因为前不久这里刚填了个万人坑,关卿躲在远处听见活人的哭声和鬼叫穿透云霄,仿佛要冲破这不见天光的人世。
  万人坑的土盖得不深,关卿走几步就被个没烂透的脑袋绊了一脚,那是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黑洞洞的大眼睛正对着关卿,一条蜈蚣嗖地从眼窟窿里钻了出来,爬进土里。
  关卿瞧了一眼专心布阵的瞎道士,悄咪咪地将她的脑袋重新埋进土里,又抓了张白纸钱叠了个小青蛙插在了她头上的土堆里。
  “谢谢哥哥。”
  细细嫩嫩的声音从关卿脚底下来传来,虽说见鬼见多了,但关卿仍然止不住心底一阵阵发凉。凉过后又有点难过,于是又用纸钱叠了只小兔子。
  “徒儿,你在做什么?”
  瞎道士狐疑地“看”过来,关卿一惊,小兔子从手里掉了下来。
  一个小小的骨爪飞快地从土里探出,抓住小兔子缩了回去。
  关卿将土堆抹严实了:“没什么师父。”
  “过来。”瞎道士不咸不淡地将他唤过去。
  关卿不明所以地环视周围诡谲阴森的丧幡和符咒。
  “抬起头来。”
  关卿下意识仰起脸。
  一瞬间,他甚至来不及看清瞎道士的动作,尖锐的针尖狠狠扎进了他的双眼,热血噗呲溅了他满脸,从未有过的剧痛让他觉得脑壳都裂开了。
  关卿捂住血流不止的双眼,在地上蜷成小小的一团,不断地惨叫抽搐。
  “阳世眼不破,阴世眼不成,”瞎道士亢奋阴森的声音响起在他上方,“当初我功亏一篑,今时今日总算能练成一双真正的阴阳眼。”
  关卿痛得全身骨头都要抖散了,那一刻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像电视剧一样干脆地一闭眼直接晕过去了事。
  瞎道士满意地低头“看”着无力动弹地躺在阵法中间的关卿,阴冷的气息渐渐从地下蔓延上来,周围影影绰绰出现了许多模糊的影子。瞎道士无神的眼睛轻蔑地扫过阵法外围,他们似乎十分畏惧这个法阵,只敢徘徊在法阵之外。
  “好好待着吧,别想着逃出去,你踏出这个法阵一步,就会被外面的厉鬼撕得骨头都不剩。”
  瞎道士留下一句话便翩然而去。
  关卿痛得已经浑浑噩噩,意识陷入了一个半清醒半模糊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另一个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忽然分不清,哪一个才是自己,还是说,他们都是自己……
  因为眼睛瞎了,所以关卿只能靠逐渐下降的温度感知到夜晚的降临。
  鬼魂的悲泣在四野响起,鬼哭声是种难以形容的声音,常人听不到,而能听到的关卿恨不得连耳朵都瞎了。比寒冰还冷的阴气从四面八方缓慢地流向阵法中心,从每一个毛孔钻进关卿的皮肤,血肉,和骨头里。
  他冷得开始牙齿打颤,肩膀挨着膝盖,缩成了一个小小的“虾球”。
  “哥哥,不要哭。”
  不久前和他说话的女童声响起在几尺之外,因为阵法的阻挡她只能远远地和关卿说话:“哥哥不痛,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
  关卿发出声含糊不清地抽噎:“别骗人了,吹了也会痛哒,好嘛!”
  女童:“……”
  阵法周围聚集的鬼魂越来越多,他们像看着丰盛的祭品一般对着关卿垂涎三尺,甚至有大胆地试探着朝他伸出手爪。
  苍白枯萎的手指刚碰到丧幡,那个鬼魂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眨眼间烧成了一滩灰黑,随风散去。
  关卿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见它们的声音,勉强得到一些安慰,起码一时半会自己不会沦为这群枉死鬼的口粮。
  “娘的,这儿居然还有个活人?!”
  突然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传入关卿眼中,男人想凑近看看关卿究竟是死是活,结果却始终走不进他身边三尺之内,一直绕着打转,禁不住乐了:“老子走了二十多年夜路,终于撞邪了?我想想,你等着啊小子,老子找个懂门道的来。”
  关卿好不容易听到一个人声,还没发出求救的呼喊,结果男人风风火火就跑远没了声。
  他伸着尔康手,流下了绝望的血泪:亲,别走啊亲,你陪我等天亮就阔以了啊!
  时间在关卿这里变得很模糊,他觉得自己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甚至怀疑那个路过的吃瓜群众只是随口弧他一句,或者干脆路上被野狼野狗给啃了。
  世间最痛苦的遭遇摸过如此,痛不欲生,偏偏还没办法去死。
  别说撞棺材把自己撞晕,关卿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等得他终于在寒冷和疼痛中快失去意识时,耳畔重新响起了脚步声。
  这回是两个人的,前一个照旧风风火火,后一个却是轻盈从容。
  后者在阵法外稍稍站了片刻,轻叹了一声:“聚阴阵,真是伤天害理。”
  关卿听到那个声音,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述的哀伤和凄凉。
  “哎,道爷,别看了啊,快救救这小子吧。我看他凉得差不多了。”
  轻柔的男声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关卿只觉得周围源源不断涌来的寒气突然消失了,一瞬间他从寒冬回到了炎夏。猝不及防的冷热交替让他狠狠颤抖了一下,有人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浓浓的烟草味从男人的前襟传到他鼻腔里。
  关卿红肿的眼眶里突然流下两行细细的血泪,他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发出声失怙幼兽般的呜咽。
  被称作道爷的人目光柔和而悲悯地看着关卿:“这个孩子,和你有缘。”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第二弹,关卿阴阳眼的来历~和萧七的因缘~


第64章 姻缘 [VIP]
  “今天的眼睛还痛吗?”鸟鸣声响起, 竹屋的门准时被推开,浓郁的草药香由远及近飘来。
  自从失明后关卿的其他感官变得十分敏锐, 他陌撑着板床摸索着坐起身,乖乖地双手接过药碗, 一饮而尽,冲着来人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
  “还不肯说话吗?”道人轻轻叹了口气, 声音温婉低柔, “还是说喉咙也受伤了?”
  关卿又摇了摇头, 他的嗓子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单纯地不想说话。双目的骤然失明好像也带走了他生命里的热情和活力, 他成日恹恹的,懒得开口, 也懒得动弹, 整个人阴沉而郁郁。
  道人的脾气很好, 纵然看出了关卿的别扭也没有多说, 只道:“要是有心情可以出去走走, 山里的菊花开了, 味道很好闻,也许你会喜欢。只是不要走远, 会迷路, 再远点的地形也不平坦了。”
  道人习惯性地唠唠叨叨,明明只有一亩三分地的地盘, 他好像有操不完的心。
  可惜关卿一点心情也没有,敷衍地点了下头, 双腿垂在床边,呆呆地对着地面发呆。
  窗外的黄鹂鸟叫得很欢快,这里和山下像是两个世界,绵延数月的大旱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里,更别说那种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每天夜晚,关卿伴随着草木的清香入睡,次日则在鸟鸣蛙声里醒来。
  可能因为听觉太敏感了,啾啾的鸟鸣没有让他感到任何愉悦的心情,只有无处发泄的暴躁。
  他隐约觉得这种暴躁生得莫名其妙,可是自己完全控制不了,忍无可忍之下,他随手抓起一个沙包朝着鸟叫的方向狠狠掷了过去:“吵死了!”
  “哎哟!”
  砸没砸到鸟关卿不知道,但是凭着这一声他知道,肯定砸着人了,还是砸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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