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天界大佬?(17)
这一剑下去,五界可就要大乱了,眼见着这千百万年来的和平就要碎在倥偬剑上,沈仙移虽然比谁都希望容修赶紧去死,但也不能让颜兮真因为一时冲动而犯下大错误。
颜兮真闻声停了下来,双眼有些迷茫地看着沈仙移。
沈仙移再一次不要脸地冒充起那个他嫉妒得死去活来的对象。他缓了缓神色道:“兮真,你过来。”
颜兮真听见了,眼眸在两人的身上转了转,没有动作。
沈仙移心道完了这招不好使了,却见得颜兮真沉思一阵,终于收了剑,向他而来。
经过刚才的一番激斗,颜兮真潮红的面色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眸子里还有些暗沉的颜色。他落在沈仙移身旁,剑指幻情锁道:“放开他。”
容修深红色的双眸闪动,似是心有不甘,但还是松开了缠在沈仙移身上的锁链。
颜兮真动作极快地将一旁的衣服拾起来,盖在沈仙移的身上,扭头道:“穿上。”
沈仙移磨磨蹭蹭地坐起来,心想着刚才你不早都已经看光了,这会儿别扭什么劲啊。
他纳闷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线条流畅,肌肉匀称,皮肤细腻光滑,一点也不像一百多岁的人。他又仔细地看了看,觉得自己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应该不至于招人嫌弃才对。
这边沈仙移磨磨唧唧地在穿衣服,那边颜兮真冷冷地对着停留在空中的修罗殿道:“容修,那时候的账,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
容修笑道:“讨回来?你打算怎么讨?”
颜兮真隐忍道:“总有一天。”
说完拉起沈仙移,就要御剑离开。
容修沉默地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凉凉道:“等着吧。五界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这话听得沈仙移心中一跳。
颜兮真转身道:“你什么意思?”
容修呵呵冷笑一声,转身消失了。
容修一走,沈仙移趁颜兮真不备,哗啦一下就跳进星宿湖里去了。
“沈仙师!”
颜兮真被他吓了一跳,看见沈仙移浮起来,一边仰泳一边吐泡泡,这才放心。
“来啊,下来,凉快着呢!看我,你会吗?”
沈仙移浮在水面上,炫技。
颜兮真闻言跳了下去,发现星宿湖的水果然清凉舒适,根本不像火焰海里会有的地方。
湖底有星星点点的荧光闪烁,还有各种颜色瑰丽的礁石,甚至还有很多细细的游鱼啃食着他们的脚趾。
沈仙移的衣衫穿得乱七八糟的,被水一浮就漂了起来。这群小东西见势竟然趁机凑上来啃食他光-裸的背,笑得他差点沉下去。
颜兮真捞了他一把,本来想把他托起来的,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人整个捞进了自己怀里。
四目相接的时候,两个人都微觉尴尬。
沈仙移咳咳清了清嗓子,道:“刚才我喊你怎么不答应?你认出来了?”
颜兮真道:“嗯。”
沈仙移心道看来自己和玄月星君也不是那么像嘛。还是可以区别开的。
想到这里,他好奇道:“怎么认出来的?是他脸上有痦子我没有?还是他的声音没有我的优雅动听?”
颜兮真看着他,有些好笑。他道:“都不是。他……他不是这样喊我的。”
“啊?”
沈仙移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追问道:“那他怎么喊你?小星星?小真真?还是小兮兮?”
颜兮真看他一眼:“都不是。”
“那是什么?难道是小颜颜?哎,你别走啊。”沈仙移急了,追上去道,“你不说,我今后可就要随便喊了,不好听你可别怪我。小……”
后面两个字还没出口,颜兮真忽然道:“颜麓。”
“啊?”沈仙移道。
颜兮真清清浅浅的眸子看向他,眼底荡漾着星宿湖底的水波。
“颜麓。”他道。
·
“颜麓,婆婆留的功课你做完了吗?”
书溪刚进课室就飞速坐到颜麓旁边:“快给我抄抄。”
颜麓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的作业,扔在书溪桌上:“怎么的,又没做?昨晚又摸鱼去了?”
“没有,昨天忙着呢。”
“忙着摸鱼呗?”
书溪乐了:“合着在你眼里我就会摸鱼呗?”
颜麓笑道:“不止,还会摸螃蟹,摸鸟蛋,摸兔子窝,摸老虎屁股,照我看,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你不敢摸的。”
书溪一听,抄作业的手停顿下来:“错。还是有我不敢摸的。”
“哦?”
颜麓挑起一边眉毛,揶揄道:“普天之下,还有你书溪不敢摸的东西?”
书溪看着他,忍着笑道:“婆婆的屁股。”
颜麓呸了一声:“你要是敢摸,我第一个打死你。”
两人口中的婆婆就是人类的始祖女娲。
女娲的外貌早在青年时期就已经定型了,非常年轻,乌发云鬓。大概是为了树立威望,才让大家称呼自己为婆婆。
这时候我们美丽的婆婆早已经站在了课室门口,面色不善,对着书溪传音入密。
[我老婆子的屁股你也想摸?罚站去。]
这个声音和画面同时传到了书溪的耳朵和眼睛里,吓得书溪抱着本子从桌上掉了下去。
罚站这种体力活对书溪来说简直不能更开心,他在课室后排挨挨蹭蹭嘻嘻哈哈地和几个女同修玩闹了一上午,终于成功引起了婆婆的注意,再次被罚放学后打扫课室。
颜麓藏在紫藤萝树上,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乐呵甩着墩布出来的书溪,不明白他为什么挨了罚还这么高兴。
“颜麓,在等我啊?”
书溪终于把湿哒哒的墩布收了起来——直接放进了他的书包里。
“等你干嘛,我就是闲得无聊,玩会儿再回去。”
颜麓看了看自己藏身的位置,从花藤繁绕的紫藤萝树上跳下来,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到自己的。
他看着书溪的书包忍了好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问了一句:“今天布置的作业可是符篆,你确定里面的符纸还能用?”
书溪看了一眼书包,已经被浸湿了。他哈哈一笑道:“不能用正好,明天又有理由不交作业了。”
颜麓对他有点无语,没好气道:“业精于勤荒于嬉,你这样落后是会挨打的。”
书溪终于收了笑脸,佯怒道:“我说颜麓,你老人家贵庚啊?怎么总这么老气横秋的,很找揍哎。”
“那要不要揍我?”颜麓拍了拍腰间的剑,瞥了他一眼,“我可是已经契约了佩剑的人了。”
“嘚瑟!”书溪终于被戳中了痛点,恼火道,“我也早就炼好了!就是婆婆不给我!”
颜麓道:“还不是因为你文化课总不及格?你就不能好好考一次吗?”
书溪想了想,道:“好吧。那下次我和婆婆说好,我及格了,她就得把剑给我。”
颜麓道:“嗯。这事我去帮你说。”
书溪乐了,重重拍了他一下。
“行啊颜麓,够意思!婆婆最喜欢你了,你去说,我看这事八成就稳了。对了,你打算给佩剑起个什么名?”
“狂澜,怎么样?”
颜麓喜欢挑战,平静的生活让他觉得乏味。既然这么乏味,那剑的名字就劲一点好了。
“哈哈哈哈,怎么不叫力挽?”
书溪笑得跟朵花似的,显然对这个名字相当不以为然,虽然他后来给自己取字的时候也用了一个“澜”字。
颜麓皱了皱眉:“太土了。既然你喜欢,那你的剑就叫力挽吧。”
书溪噗嗤一乐:“哎你别说,等我得了剑真就叫力挽,不信你等着。”
颜麓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一个婉转如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书溪!”
二人停了脚步,颜麓一见来的是沫雪,顿时就明白书溪刚才在高兴些什么了。
“书溪,你的符笔能借我用用吗?”
沫雪是婆婆的学生中公认的美女,又是婆婆的同族,各方面成绩都非常优异,很多同修都指望着能和她搭上话,好得到她的点拨。但这个妹子似乎很难讨好,谁都不爱搭理,偏偏喜欢缠着书溪,而书溪则是一脸来者不拒的表情,颜麓常常能看见二人打得火热。
婆婆的学生中,书溪是个非常特立独行的人。理论课上常常打瞌睡,但一实操他比谁都出色,炼丹、炼器、练体,他门门都拿优异。尤其是那一手符篆,画出来的报废率几乎趋近于零,让婆婆是又爱又恨,同修们则是又鄙视又嫉妒。
偏偏他这样的浪荡子性格特别招女生,更是引来了不少同修的妒忌。
见沫雪一来,颜麓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沫雪一见正好,拉着书溪到后山捉草蜢去了。
第二天书溪的作业自然是没做,继续挨罚。
·
“你啥时候改改。”
颜麓躺在紫藤萝上的树屋里,闷闷地对书溪道。
这个树屋是他们俩秘密建的,隐藏在阵法里,四周插着隐匿阵旗,轻易不会被人发现。而布在树屋周围的阵法两个人一人布置了一边,只有合二人之力才能打开。
树屋里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两个人没事喜欢在里面研究些新的玩意儿,今天是天罡八卦,明天是五奇阵法,这些东西他们自己觉得没什么,一旦拿出去,就会引起同修们的争抢,最后两个人干脆就把东西存在树屋里,不给人看了。
“改啥?”
书溪叼着根草,一条腿搭在窗弦上,另一条腿在空中晃着。因为天和地还没有分开的关系,外面的风景常年都不会变化,永远都是浑浑噩噩的天空,黑得流油的土地。
“你的坏习惯。”
颜麓闭着眼,手搭在脸上,看似随意地说道。
书溪从窗上跳了下来,在颜麓旁边并排躺下了:“什么坏习惯?我怎么不觉得我有什么坏习惯?”
“放学不及时回家的坏习惯。”颜麓闷闷道。
“家”其实就是一幢很小的房子,他们这样的先天灵物并不需要吃东西,只需要每天打坐吸收周围的灵气便可以维持生存和功法的精进。但由于自身领悟力和灵魂力的关系,即便享用着同样的资源,各人的质素还是参差不齐。
颜麓和书溪的“家”离得很近,颜麓常常能在打坐完成之后从自己家的窗户里看见书溪还没回来。
“回去干嘛?不打坐也可以吸收灵气啊。再说了,又没有人在等我,回去和呆在山里也没什么不同的。”书溪看着颜麓的侧脸,忍不住用草叶去挠他。
颜麓不说话了,拨开了草叶,站起身。
“怎么了?”
书溪看他似乎不太开心,站起来道:“是谁又惹我们颜大公子不开心了?说出来,我收拾他。”
颜麓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张了张嘴,半晌还是没说话。
书溪挠了挠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张文那家伙,我看他前几天往你丹炉里扔灯草蛇来着,被我给打服了,这死小子哭天抹泪地求我放过他来着。他是不是又扔东西了?哼,我就知道。看来还是打轻了。你等着,我把他给你抓来,你亲自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