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高考5年逃命(52)
实在是太可怕,太不像自己了。
这次又是被吻得全身酥麻,双腿颤抖,才被餍足的白忘陵放开。他将叶策推到床上,自己侧卧在旁,看着他紧闭双眼,脸颊潮红的俊俏模样,轻轻说:“我明天搬进来,和你一起住。”
叶策忙着喘气,陡然间听见这个爆炸消息,差点跳起来,转头看他,“啊?不行!”
白忘陵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冷冷地问:“为什么不行?”
“嗯……因为……”向来如簧的巧舌像打了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转移视线,看天看地看墙纸,就是不看他。
白忘陵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两人视线相对,“你以前不是说要将手伸进我被子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那是开学时说的浑话,哪里当的了真。叶策哀求:“我不想要了行不行?”
白忘陵轻轻地笑了一下,凑过去舔吻他的嘴角,再将舌头伸进他嘴里,勾着说:“不行。”
叶策又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地问:“你是想和我一夜情吗?”
“日久生情。”
白忘陵为什么要在“日”字上加重音节?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第44章 釜山行
他的效率很快。次日叶策下课回来, 对门的2号房就被攻占了,并且来一带一。唐裕也腆着脸跟上门,住进了6号房。
说起来, 这些名门之后从小就认识。李君、李赐与唐宝剑也是熟得不能再熟。李赐很高兴, 走过去和宝剑兄拉拉小手,然后携手进入厨房, 讨论如何准备一桌丰富的晚餐。
胖子和李君窃窃私语, “这是入赘还是嫁过来?哦, 带了个陪嫁丫鬟。”
李君说:“应该是入赘。”他觉得如果把“白忘陵已和叶策同居”的新闻登上学校的《今日头条》, 报纸销量能翻两翻。
小李主编的脑袋瓜子里“啪啪啪”地打起了算盘。
最惆怅的莫过于叶策。
他先回顾了一遍卷轴中的任务, 又去神秘商店逛了一圈,想着有没有打折促销商品可以捡漏。自从买了两瓶增强剂后,他的金币余额只剩个位数了。等一切都忙完后,静了下来。
他很想唐淮星,但每次白忘陵出现在自己身边,这种思念就减弱了。他自觉不是gay,只是荤素不忌,看见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 嘴巴总要贱上那么一贱, 看着他们双颊绯红, 含羞带怯的模样, 心里美滋滋。
因为家教严格,倒也从来没付诸实践,并未对小姐姐动手动脚过。唯一混蛋的是, 仗着同为男儿身,调戏过不少纯洁少年。
上嘴的大概也就唐淮星一个。
要说没有愧疚,听了先生的话,后知后觉地还是有所愧疚。
那天应该好好和唐淮星道别再离开的。
而唐淮星内敛,白忘陵强势。两个人唯一的相同之处,大概就是一身百折不弯的傲骨。
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他怎么就接受得如此理所当然?
白忘陵究竟是想和他露水姻缘,还是认真的?
叶策想问,又不敢问。怕问了之后,承担不起。
恰逢末日动荡之际,天长地久不是谁都能给得起。
倘若哪天出任务,自己不幸牺牲,以白忘陵较真的性格,会不会就傻乎乎地守一辈子活寡?
想想都觉得惨。
叶策关掉系统屏幕,身体向后躺到床上,双手枕着脑袋,望着天花板发呆。这是一面能够反射的镜子,恰好照出心事重重的自己和戴着白虎面具的先生。
先生随意翻阅着《花花公子》的杂志,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比你还蠢。”
叶策:“哦。愿闻其详。”
先生:“我师弟喜欢我,但我不晓得,还天天穿女装勾引他。”
叶策撇撇嘴,“你好贱。”
先生:“修仙的混蛋觊觎风铃夜渡的法术,想学习又不好意思开口,就整了一出宫心计。师弟为了救我,万箭穿心。”
“我后来总想,如果我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就会减少出现在他面前的频率,那样会不会断了他的念想,他会不会就不用死。”
“如果你对白忘陵没有意思,就别这么欲拒还迎。”
叶策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捂住胸口,面目狰狞地说:“妈的,我良心痛!”
青春期的烦恼真是太折磨人了。既酸又甜,一想到最后的结果,又苦得要人命。
如果注定要分开,一开始就别在一起了。
可是谁能预示结局?
先生将杂志放回床头柜,说:“我叫你打听唐将离的消息,你打听了没?”
“没有。早忘到西伯利亚去了。哎呦——”叶策抱住头,气呼呼地看着收回手的先生。
“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打听!”
“去就去!”叶策跳下床穿上拖鞋,哒哒哒地踩着,来到厨房。
唐裕正在包水饺,脸颊上沾了几坨白色面粉而不自知,嘻嘻哈哈地说:“等我学会烧那个佛跳墙,我就做给风萤吃。嘿嘿嘿。”
李赐将兔子馒头蒸下锅,抬头看见叶策,问:“有什么事吗?”
叶策指了指唐裕,“我找他。哥们,你是唐门的人,对吗?”
“对呀。干嘛啦?”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唐将离。你认识吗?”
唐宝剑将水饺放到盘子上,“那是我爸的太爷爷。我该叫什么?我也不晓得。”
似乎是这辈人的通病,亲戚出了三代,就不晓得该怎么称呼了。
“哦。那他还健在吗?”
唐裕摇摇头,“早不在啦。灵堂里都摆上他的牌位了。逢年过节,爷爷拉着我去磕头,从不落下!”
李赐忽然愣住了,呆呆地指着叶策,讷讷道:“你怎么了?”
唐裕抬起头,惊道:“卧槽。你哭什么?”
“啊?”叶策眼神茫然,抬手摸了一把脸,湿漉漉的。
“我去!”他捂住脸,立刻从厨房逃了出来,回到房间里关上门。
先生坐在沙发上,背着他,默默抽泣。
叶策简直要给小哭包跪下了,抓狂地问:“你哭什么?你怎么这么喜欢哭啊?你……我前世该不会是个妹子吧?”
他扭头,凶神恶煞地吼:“我媳妇死了,我哭一哭也不可以吗?你他妈给我闭嘴!”
“哦。”叶策双手插兜,靠到墙上,突然想到什么,问:“唐将离是你媳妇?”
虽然先生不肯告诉自己前世是谁,但只要知道唐将离的相公是谁不就成了吗?不对呀……唐将离是个男的啊。
雾草?
他前世也是个基佬?
先生哭一会就消失了,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和唐将离绑了永生永世的姻缘线,如果他已经死了,那么白……总之你好好对待白忘陵吧。”
叶策一脸懵逼。
什么叫永生永世的姻缘线?
这是死了也不放过你吗?
他亟需知道有关唐将离的事迹,而没有人比坐拥情报部门的李君更清楚。
他拉开房门来到客厅,李君、李赐、唐裕正在窃窃私语,见他出来了,都噤若寒蝉。
叶策眯起眼睛问:“谁又在背后说我帅?”
唐裕伸手勾住李赐的肩膀,和他转身往厨房走,“那个佛跳墙,是先放鲍鱼还是海参?”
李君心里藏不住话,三言两语就把发小出卖了,“宝剑说你打听唐先生的事,听到他仙逝的消息还哭了。怎么,你和唐先生有渊源吗?”
问得好不如问的巧。叶策顺势说:“你晓得他的对象是谁吗?”
李君挠挠头,“唐先生的道侣是叶校长啊。”
“哪个叶校长?”
“叶长笺啊。”
“……”
蛤?
李君喋喋不休地说:“他们两个也挺传奇的。原本云水之遥和风铃夜渡就水火不容,唐先生是云水之遥的学生会长,又是唐门的继承人,偏偏特别喜欢他。后来,两人携手开办风云之巅。”
“唐将离怎么死的?”
“叶校长失踪后,他自行兵解。舟校长说他全身都化了,连一根腿毛都没留下。哎,你怎么又哭了?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呢!”
***
道侣两字,先是同道,再结为伴侣。
叶长笺修魔,唐将离修仙,两人怎么搞在一起?
“周易有言,天下殊途而同归,百虑而一致。
“大道三千,仙道、魔道、人间道,都同归于天道。我和他只是走的路不同,最后得证的都是天道。这就是殊途同归。”
“他能理解你的想法,你的志气,你毕生所求。当然,你也能明白他。我和他既是道侣,亦是知己。”
士为知己者死。
是以,唐将离义无反顾地殉情了。
叶长笺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面具,遥遥望着东方。如缎的长发披散下来,仅仅一个侧面,都风华无双。
或许是修魔的缘故,长相与气质都有些妖冶。但胜在眉宇清澈,不会让人心生厌恶。
叶策想叫他不要太难过,又觉得说这种屁话没什么意思。上辈子的事,他也记不太清了。梦里面,叶长笺大多是让他学习,关于情爱的事,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似乎被他刻意封印起来,一碰也不能碰。好像碰了,就会心如刀绞。
能让前世的自己魂牵梦萦的人,是个怎样的人?
“唐将离好看吗?”
“好看。”
“有多好看。”
“他和唐淮星长得一模一样。”
“……”
“那一定非常好看了。”叶策摸摸鼻子,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你手里的面具是白老虎吧。”
“嗯。他送我的。他的元神是白虎。”
叶策:“东北产的啊?”
“天上出口的。四神兽之一,白虎。”
“……人兽恋啊。挺重口哈。”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叶长笺撩起眼皮,晃他一眼,“你真欠揍。”
叶策道:“人死不能复生。难过也没用。还不如收拾收拾心情,整装出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去寻找森林了,回见!”
这对苦命鸳鸯的事更坚定了叶策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决心。他打开房门,看见站在外面的白忘陵,吓得登登登倒退几步,差点以为自己的龌龊心思要被抓包。
白忘陵走进来,将门带上,看着他问:“要去哪里?”
“……”
总不好说打算去漂亮小姐姐、小哥哥多的教学楼逛几圈吧。
他不说话,白忘陵也没追问,上前几步,把他搂入怀里,伸手抚摸他的眼角,问:“哭过了?”
“没有。”
“撒谎。”
“眼睛都红了。”
白忘陵低头亲吻他泛红的眼角,扑鼻而来的恬淡花香几欲令他目眩神迷,眼前仿佛出现一片缤纷缥缈的九重樱花林。
有一道玉树般的身影,身着蓝白道袍,迎风而立。
他情不自禁地脱口:“唐……”
唐淮星还是白忘陵,或者是唐将离?
叶长笺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别多想。”白忘陵凑到他耳畔,嗓音低磁地说:“把眼睛闭上,让我亲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