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渣攻,但恋爱脑(66)
——他甚至会帮雄主说话!
想到自己伤害了这么一只好虫,荣魇的心中无比愧疚。
哈蒙认真地说道:“在雄主的要求下,我仔细研读了《异兽潮后》。”
荣魇:“……”
仔细研读!
这个词语是怎么才能和《异兽潮后》一起出现的啊?
哈蒙继续说道:“我已经明白了皇太子殿下的理念,只是恐怕……这条路并不好走。”
荣魇:“……”
等一下,他的雄主是什么理念?又要走什么路?
他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但——”
哈蒙的声音突然拔高,整只虫的气势陡然一变。
他天生属于战场,浑身都是杀气,在风中飞舞的红发仿佛用异兽的血肉点燃的火焰那样耀眼。
当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就连周围的空气都随之染上紧张的气息。
虽然荣魇一点都没听懂哈蒙在说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透过哈蒙血色的红眸,他反复又看见了那个他魂牵梦萦的星际战场。
哈蒙:“您即虫族,您即希望,您即未来,吾等燃尽一切为您铲除障碍,愿虫神保佑您,愿您前行的道路上遍布蔷薇与荆棘。”
荣魇:“……”
第53章 可恨的蔷薇誓言
斯特凡诺斯誓言, 别称蔷薇誓言。
是代表忠诚与牺牲的誓言。
虫族迎来和平的时间并不长,在随时都可能有异兽入侵的时期, 任何一片土地都有可能成为战场,每一只虫都有可能为抵御外敌而献出生命,故而每一只虫应当背得出斯特凡诺斯誓言。
军雌尤甚。
荣魇刚刚加入军团的时候,曾站在队伍里,在当时的军团长的带领下,对虫皇殿下许下过斯特凡诺斯誓言。
那时的他永远都不会想到,未来的自己会被他誓死效忠的皇室推上断头台, 蔷薇誓言化作荆棘刺入他的血肉,让他失去信仰,让他遍体鳞伤。
而此时此刻,他入伍时期的小伙伴、如今的军部元帅, 站在寒风中, 对他郑重其事说出了斯特凡诺斯誓言。
荣魇:“……”
今天过后,如果有虫问他最痛恨的一段话是什么, 他一定会斩钉截铁地回答“蔷薇誓言”。
虽然说根据之前的对话推测, 哈蒙的宣誓大概率不是对他说的, 而是希望借他的口,转达给他的雄主听,但……
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 都令荣魇头皮发麻、茫然所措。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们的对话是怎么从《异兽潮后》走到斯特凡诺斯誓言这一步的。
他仿佛开了一会儿小差,又仿佛一直都保持着无意义的聚精会神, 但不管怎么样,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他听不懂一点的模样。
而偏偏哈蒙神色严肃, 目光沉重,以至于荣魇根本无法问出“你在说什么”之类的问题,只能用同样严肃的面容……点了点头。
哈蒙见状,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不少,甚至流露出了一些笑意:“照顾好皇太子殿下,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竭尽全力帮你。”
荣魇:“……”
他是一只军雌,他有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和执行力。
不论前方是怎样可怕的现实,他都不应该退却半分……才对。
荣魇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询问道:“哈蒙,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哈蒙的余光瞥见了什么,脸色一变。
他打断荣魇的话,快速说道:“你该回去了,皇太子殿下出来了。”
荣魇:“!”
他转头一看,果不其然,看见了自家雄主的身影。
无奈之下,荣魇只能抛下没能说完的话,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哈蒙目送荣魇远去的身影,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希冀。
……
荣魇回家的方式就和来的时候一样,依然是偷偷跟在自家雄主身后,默默地保驾护航。
只是比起来时复杂的心情,回家时的心情……更复杂了。
一路上,荣魇一直都在思考哈蒙的话。
他不断回忆哈蒙的神色、语气以及各种细枝末节的暗示,想来想来,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一句——“我仔细研读了《异兽潮后》”。
难道他之所以听不懂哈蒙说的话,是因为他没有仔细研读《异兽潮后》?
这……
大脑隐隐作痛,眼角同样隐隐作痛。
荣魇在呼啸的寒风中沉默地想,他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已经疯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疯了的可能不是雄主,而是他自己?
如果发疯可以让他理解这一切,那他确实想要试一试。
可是问题在于,他的精神力是3S,而虫族的整个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3S级的雌虫发疯的先例。
……难道他要成为开天辟地的第一个发疯的3S级雌虫?
目送自家雄虫走进家门后,荣魇松了口气,默默地站到了街边。
他没有跟着一起进屋,而是选择在街头吹冷风消磨时间。
没办法,在雄主眼里,他今天是正常去军团上班的。
军团离他家太近了,近到可以准确判断出他回家的时间。
虽然现在的时间距离他下班回家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了,但是半个小时也是时间,如果他提前半小时后回家,免不了要受雄主一番盘问。
他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虫,他的脑子转起来很慢,说谎的时候非常容易露馅,与其绞尽脑汁想理由,还不如干脆在外面等上半个小时后再回家。
冬日的白天结束得很快,太阳眨眼间就已落下,黑夜猝不及防地降临了。
街边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暖色的灯光打在荣魇的脸上,为他霜雪般的眉目平添几分柔软。
路过的虫们裹着大衣步履匆匆,在地上映出一道又一道落寞的影子。
寒风呜呜地吹,吹乱荣魇覆雪般美丽的银发。
他今天穿的有点单薄,一来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太阳很大,晒得虫有些暖洋洋的,想不起多穿一件外套,二来雄主最近晚上总是做噩梦,他跟着心绪不宁了好几天,实在是没有精力在御寒的衣物上多花心思。
于是现在,只穿着一件毛衣的荣魇直挺挺地站在风中,一动不动宛若一座冰雕的模样,引起不少路过的虫的侧目。
但荣魇一点都不觉得冷。
怎么说呢,比起刚才面对哈蒙时的彻骨生寒,现在这点小风……真就是小风而已。
而且,荣魇还挺感谢这阵风的。
够寒,够冷,让他那因为过度思考而发热发烫的脑袋迅速降温。
冷静下来后的荣魇冷静地想——嗯,算了,还是别想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虽然他现在想不明白哈蒙的意思,但是早晚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
发呆了半个小时后,荣魇看时间差不多了,抬腿准备回家。
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戏谑的声音——
“哎呦看看这是谁,堂堂上将,该不会连家门都进不去吧?”
荣魇惊讶地回过头,看见了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
“诺茨团……前团长,您不是调去主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