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信徒觊觎[无限](22)
所有的这一切,都给他带来了实感。
是的,实感。周御赞美这个词语的存在,认为一种好似生命被填充的感觉。
自己真的在活着。
他低声低喃,无意识间露出笑容,眸光温柔如水,隐隐地闪过一抹神辉。
多亏祁束喊他来,不然他也体会不到。
孩子长大了,终于知道孝敬老神了吗?周御想了想,又觉得“孝敬”这个词有些古怪。
他走进浴池,让身体没入热水。
难怪有人类喜欢沐浴,确实舒服。神体有人身难以想象的自由,人身也有神体无法体验的欢愉。
周御隐隐记起了一些话。好像很久以前,有谁跟他讨论过关于□□的事情,有了肉身,就会产生欲望,肉身与欲望息息相关,肉身决定了欲望。
他不记得那是什么讨论了,好像他也说了什么。
——绝对不要因为好奇而受肉,那会招致很大的麻烦甚至祸端。
来自过去的声音突然响彻脑海,周御顿时清醒过来,连忙起身不再贪恋。他也是出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待了两个多小时。
□□真可怕。
周御穿好衣服,沉思了一会,心想该睡觉了。
他缓缓走到床边,突然想到一件事,等等,祁束呢,祁束不睡?
沉默了几秒,周御决定出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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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刚刚的客厅,周御还没见人,先闻到了浓郁的酒味,转头一看,桌子上居然一堆空瓶,祁束喝的?
他顿时担心,然后在沙发上找到了半睡半醒的祁束。
“你为什么喝那么多?”明明以前都不喝的。
周御试图将人背起来,至少送到床上。
但刚伸手,对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挣脱不了,因为祁束的力量大的惊人。
他再一次感到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已经被压在了沙发上。
沙发不到一米宽,根本睡不下两人,他被禁锢在下方,被迫闻着酒气,被迫直视对方的脸。
男人成熟且危险,不再是那个乖巧的孩子。
怎、怎么办?周御心中着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逐渐压近,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整个人都埋了下来。
然后,抱住了他,呓语般在他耳边低喃,声音低且沉郁,像在抱怨,又像在倾述情话。
很模糊,周御听不懂在说什么,任祁束压埋几分钟后,他才意识到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祁束只是简简单单地醉了而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喝醉,为什么精神稳定值99还能喝醉,但醉酒而已,时间一过就能醒了不是吗?
正论!周御松了口气,尽管被压得有些不舒服,但并不会少一块肉。
不过。周御不太自然地动了动,由于浴袍太薄,双方又贴合得那么紧,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这就是人类的温度,他心想。过一会,他甚至主动抱了对方,手抚后背,舒缓镇静,尽力抚慰。
他们好久没有这么亲近了。周御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过了几分钟。
他完全习惯了,甚至想起了一件事,低声在男人耳边询问道:“刚刚的话题,你有想要结婚的对象吗?”
男人喝多了,嗓子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楚地回答了。
“……有。”
一句话而已,周御差点惊坐起。
什、什么?!
第17章
“是谁?”
周御忍不住追问。
可是,这一次很久没有声音。
男人没听见一样,呼吸很浅,可能是睡着了,埋头沉默,手臂依然紧紧抱着他,像是把他当成陪睡玩偶了。
周御内心还在震惊,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祁束居然有想结婚的对象,这怎么可能?可他亲口说了,看样子好像真的有,不是梦话。
那…之前他疏远自己,难道跟这个有关系?
周御混乱了,根本想不通,好想把这件事发到生活区问网友怎么办。但、但是!
大厅出奇的安静。
这一夜,周御完全睡不着,动弹不得也就算了,后来还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好几次想解开人身一走了之,然而看着祁束的睡颜,他又莫名于心不忍,犹豫纠结之下,一躺躺到了天亮。
他由衷希望祁束能快点醒,不然就要坚持不住了。
周御视线投向墙面,挂钟显示早上八点,祁束还是一动不动,反而因为周御的一些动静抱得更紧了,像依偎着主人的大狗,让他很想顺顺毛。
如果不是姿态不对,不得不说还蛮舒服的。
几分钟后,周御忍不住道:“快起来了。”
半分钟后,男人依然没有动静。
这怕是醉得意识不清,要睡一整天啊。周御想要动手推人,奈何他被压了一晚,身体早就提不起劲。
“还不能起来吗?你不是有事情要做?”
周御偏头,试图叫醒男人。
祁束还是一动不动。
原以为这男人长大了,完全成熟了,结果一醉原形毕露,还是那么任性是吧?
周御无可奈何,可是又能怎么办,正如他当年承诺的那样,这男人是他的责任,他总要照顾好。
照顾信徒才是神明。
时间去到九点。人还是没醒,好在不是没有变化,呼吸逐渐正常了。
周御松了口气,又唤一声,“醒了吗。”
阳光透过窗帘,稀疏地照在大厅内。
半分钟后。
“……我在做梦吗。”
男人撑起身,声音低沉且沙哑,眼神透着一丝意识不清的迷茫。
“嗯?”
周御疑惑,发现祁束动了,顿时惊喜,连忙看过去。
他好像看见祁束一瞬间面色通红,甚至红透了耳根。
“你……”周御呆了呆。
但好像是错觉,真的就一瞬间而已,男人的脸色飞速恢复正常。
“我没事。”
祁束瞬间起身,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影,转眼站到一旁背对周御。
看样子是完全清醒了。
周御实是释重负,但身体依然僵硬着,手脚发酸发麻,不能动弹。天知道他是怎么忍住没把人推开的。
祁束仿佛才意识清楚,转身看向周御,问道:“抱歉,昨晚我做了什么?”
语气若有若无地透着紧张。
没有记忆?周御没好气道:“你把我压在这里一晚上,你说你做了什么。”
祁束愣了下,居然松了口气,语气古怪道:“只是这样吗。”
他好像还有些可惜?
周御更加莫名。
好在祁束不是没心没肺,很快将他扶了起来。
嗯,动作还算温柔。
祁束扶好周御,询问道:“人身会不会太方便。”
周御听出了他的关心,下意识道:“喝酒就会醉,确实不方便。”
祁束动作一滞,因为这话明显说的是他。
果不其然,周御下一秒就问:“你昨天怎么突然喝酒?”
祁束表情有些不自然,低头道:“有些心事。”
周御昨天刚沐浴出来就被压在沙发上,穿着宽松的浴衣,大片白肤露在祁束眼里,导致他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周御疑道:“心事……是形势危急,让你感到压力了?”
祁束果断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周御一怔,猛然想起祁束昨天的梦话。
祁束有喜欢的人,想跟对方结婚。
该不会心事是这个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恋爱?
换做以前,周御肯定要教育了,但是现在,话到嘴边,他居然说不出口。
因为再怎么说祁束也成年了,自己不能一直是管教者的姿态,祁束肯定也不喜欢。
周御快速地在心里想了想,看破不点破般道:“你应该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吧。”
“是,先把祂们处理干净。”
祁束松了口气,好像“当务之急”的要紧程度远远不及他的心事。
周御沉默了,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