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扬帆起航(148)
游戏里没有鲸鱼种进化者,这两年不知何故冒出来一个捕鲸者协会,倒是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借口。
沈知屹双手交叉,轻轻抵下颚,他坐在最为昏暗的位置,显得更加神秘:“我的技能全称是深海空灵,可以通过鲸鱼之声,以音波为载体,引导目标群体一定时间内梦游。”
他的姿态,谎言,介绍……甚至蒙蔽了应禹。
用鲸鱼这个物种来说谎,百害而无一利。捕鲸者协会神秘无比,连应禹也没有打过几次交道。
沈知屹等待着另外两人的反馈。
自己说出了最大的“秘密”,这二人自然会礼尚往来。
毕竟大部分玩家保密物种只是为了防止别人下暗手,实际不是什么隐秘。
沈知屹对周祁安的物种进化方向很有兴趣,从前对方没有提起过,他试图观测,均以失败告终。
应禹要先开口的时候,周祁安突然抬手阻止,他似笑非笑望着沈知屹:“你是个很快的男人吗?”
像我一样快。
“嗯?”
周祁安神情一秒变冷。
不快你装什么鲸鱼?
应禹目睹这一幕,推了下镜框没说话。
周祁安这时换了话题。他走到窗边,看着狭窄窗户外落到一半的太阳,忽然沉吟说:“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我有一个小建议。”
机会近在咫尺。
————
时间一点点过去,先前去往不同地方的玩家各有收获。
教堂。
徐瑰从教堂出来后,一只袖子上染了血迹,明显是才遭遇过危险。不过她似乎得到了什么讯息,还算比较满意。
寇陀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上来:“徐小姐。”
徐瑰一双清冷的眸子注视着他:“有事?”
寇陀微笑说:“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想必徐小姐也发现了,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我可以……”
“我有队友了。”
寇陀不意外:“是那个叫周祁安的?”
他观察力惊人,当时他们在小镇等车,周祁安带着搜寻的目光望着在场的玩家,明显是在找什么人。
见徐瑰没有否认,寇陀说:“恕我直言,从教堂出来后,他手上掌握的情报不会有我们组合起来多。”
而且之后也不会有。
副本难度会随时间增加而提高,教堂的两个支线任务已经分别被他们接去,过了今晚,无论是谁想再潜入教堂,都将遭遇高危风险等级。
言谈间已经快要到村尾。
正侃侃而谈的寇陀不知为何,突然顿住了。
徐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村尾蜿蜒向下的狭窄小道上,是几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唔。唔……”
乡间小道,周祁安推着小推车,里面堆着好几个蠕动的麻袋,麻袋内的东西正剧烈挣扎喘息着。
旁侧,应禹手上平静还拿着一块板砖。
周祁安最先留意到二人,腾出一只手打了声招呼。
寇陀几步快走而来,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这是……”
“村长他们刚去后山找孩子了,”周祁安眨了下眼睛,“估计怕我们跑掉,专门留下几个人监督,我就给抓了。”
时代变了。
从前的丰水村,是村民的丰水村;现在村民出去找人,是他的丰水村。
“……”
周祁安望着寇陀和徐瑰:“我们要去审……不,要试着挖掘点线索,先走一步。”
寇陀和徐瑰的表情堪称相当精彩。
寇陀眉心一跳,问:“你们准备怎么收拾残局?万一其他村民回来……”
一直沉默的沈知屹瞥了眼麻袋,开口说:“我会告诉他们,见其他人迟迟未归,几名村民结伴山里找人。”
“……”
葫芦娃救爷爷是吧,一个接着一个。
还有,后山是什么失踪宝地吗?!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人已经走远了。
半黑的天色下,周祁安腰部发力,快乐地推着小推车,脚步飞快地在雨后泥泞的道路上前进。
作者有话说:
周祁安:有现成的村民,为什么还要冒险去找线索?[鲸讶.jpg]
第79章 乱杀
残余的烟雾环绕, 很大的烟熏味禁锢在这方空间。
麻袋里的村民像是垂死的鱼一样上下扑腾着,周祁安视线落在其中一袋上,点了下头。
沈知屹单手轻松提起, 下一秒,倒垃圾一样把人倒在了地上。
村民脸朝地,啃了一脸泥。
由于嘴被塞着,他只能在翻身之际用愤怒喷火的眼睛盯着这些人。
等自己一脱困……
“就要用最残忍的办法来报复我们吗?”青年一脸温和地半蹲下身, 促狭的笑容让村民心虚别开脸。
村民实际其实已经有五十来岁,但看上去还要再年轻一点。
周祁安忽然起身,再回来时,手上抱着没有烧完的干枯树枝。
先前被震慑住的村民后知后觉意识到, 自己居然被绑来了村长家。
周祁安又看了应禹一眼, 一副我知道你肯定偷了的表情。
沉默几秒,应禹平静拿出一根蜡烛和火折子, 递了过去。
被厨娘叫去做蜡烛任务的过程中, 他自然会取样留存。
蜡烛冰凉的一端抵住村民下巴,周祁安细白的手指握着另外一端,微笑问:“如果你烧死在这里, 再被投井, 会有人知道吗?”
配合周围火灾后的场景,他眉宇间的认真显得特别真实, 转眼间蜡尾已经从下巴滑到了喉咙。
村民险些被吓尿了。
害怕这蜡烛,更害怕火。
另外几个挣扎的麻袋, 听到来自外面的威胁后, 也瞬间安静下来。
“按照你现在的年纪, 当年处决暴巫时,肯定是参与了。”
村民眼中闪过几分心虚, 不止是他,当年永溪乡周围的人全都去了,所有人最后举行了一次祭祀仪式。
“那你应该知道,血肉被灼烧蒸发的样子。”
周祁安语气轻柔,像是毒蛇一样钻进村民的耳道。后者口中塞着的白布被取掉,还不等他喊求饶或者救命,下一句问话让村民心脏提到嗓子眼。
“牧师去了哪里?”
村民张了张口,似乎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和圣女有关的事。
周祁安指腹轻轻摩擦着火折子,微笑说:“想好了再回答。”
旁侧沈知屹踢了一下另外几个麻袋,呜呜声中,村民心凉了半截。
自己不说,别人肯定也会说。
脸上的肌肉先前被破布撑开了太久,无声的威胁下,村民最终酸涩地张口:“不知道。”
眼看着周祁安神情一点点冷下来,他连忙道:“真的不知道!”
周祁安:“圣女和牧师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哦?”
村民飞速补充说:“不过我曾听村长一次酒醉后说过,牧师……”
这个词语似乎天然带着恐怖和震慑,村民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压低声音:“不可和牧师对视,这是不敬,会死;更不可触摸牧师,这是逾矩,会死;万不可剪断牧师的脐带,这是禁忌!没有人可以瞒过牧师,因为……”
他咽了下口水:“牧师一直在注视着村子。”
声线颤抖着,村民已经快要抖成筛子。
周祁安听后若有所思。
前两个都会死,但最后一条耐人寻味。
既然剪断脐带是禁忌,很有可能这是能反制牧师的法子。
只是内容太过模糊,无法确定指得是生理意义上的脐带,还是更加意象化的比喻。
他又试着问了几句话,村民只是抖个不停,其他人也一样。
沈知屹似乎是猜测般地说道:“这种故事本里,或许每天能从村民身上获得的信息是有限的。”
确定村民今日份价值已经被榨干,周祁安站起身,走去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