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2鬼(强推)(14)
商璐璐听完只有一个感想:"所以整件事和郭宛江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宝说:"目前看来,的确。冥婚与罪名,都是村长一家人硬塞给他的,他本人一定不愿意。不然,邱敏的灵位也不会裂开……这么说来,郭宛江的确还在郭庄。"顿了顿,"突然不想知道村长家的破事儿,我只好奇郭庄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但脸上的表情是一致认同的。
阿宝提议:"我们假装不知道陈杰是凶手,找郭宛江问情况吧?"
其他人:"……"还有这种操作?
商璐璐说:"我还好奇郭宛江和陈孟友其他的信说什么?"
连静峰与印玄没作声,阿宝大力点头:"干脆我们先去村长家借阅信件,再去郭庄,反正顺路。"
他们故意找了个黎奇不在的时间,在前台留言"有事外出",便匆匆收拾行李,从王家镇折返常乐村。
走之前,阿宝还开玩笑说,找找村长的下落,跟他们父子一起走,谁知上山没多久就看到村长略显伛偻的背影。
阿宝向其他人打了个"先走一步"的手势,披上隐身衣,悄悄追了上去。
村长沉默地走了段路,阿宝跟得郁闷,往前跑了一段,突然听到后面发出一声火山喷发般的怒吼:"小王八蛋,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阿宝吓了一跳,正想还嘴,就看到一个瘦猴精从灌木丛里窜出来,蹦跳到他面前,抱怨道:"你腿脚太慢了,我一个人走,早就到家了。要不我先回去,你自己走着。"
村长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阿爷怎么死的,你忘记了?还敢一个人在路上走?"
瘦猴精就是陈杰。他露出不以为然地表情:"阿爷年纪大了,自己掉池子里淹死的,关我屁事!你别这么迷信,我要先回去看电视!"
村长轻拍了两下他的后颈:"你阿爷你妈才走了几天,你还有心情看电视?"
陈杰忍不住吼回去:"我不看电视他们也活不过来!人死都死了,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想的。我反正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要过得开心快活,那他们也能安心上路了呀。"
村长气得直哆嗦,陈杰趁机甩了他的手就跑了。
阿宝在旁边看着,也不得不感慨:恶人自有恶人磨。
和村长一道回到家时,天色已暗。
村长与陈杰在厨房里煮面吃,阿宝趁机看抽屉,翻了一圈没找到,又将朱美翠叫出来——只要不是逼问邱敏的死因,她都很配合。
阿宝猜得不差,那厚厚的棉被里还卷着一沓郭宛江与陈孟友往来的信。
阿宝拿着信,出门找祖师爷。出门前,那父子仍无所觉地坐在厨房里,一个抱怨面难吃,一个骂小王八蛋,有的吃还嫌,绝口没提从前煮面那人,也不知站在厨房门口偷看的朱美翠心中是何感想。
因不想让村里的人发现他们回来,便不好去鑫海宾馆。
阿宝提议去罗亮家。
死了人的房子,多少有些避讳,就算有其他想法,也要等外头舆论平息之后。果然,罗亮家保持着他们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模样。
阿宝进屋开灯。
白炽灯明亮的光线将屋内照得一览无遗——椅子都凑不齐四个人的数。只好去了卧室,勉强都有了一席之坐。
阿宝兴奋地搓了搓手,开始翻信。
两人早期的信,大多被村长拿给他们看了,余下的几封都是郭宛江用这般口气写的:
相别数日,如隔数秋。所赠折扇,日日随身,何时得其主人归?
日夜思念,无一刻停。何日复行云雨事?切切盼归。
……
陈孟友的回复含糊得多,基本是用不同的说辞来表达同一个中心思想:父亲在郭庄当老师,家中无人照料病重老母,自己要尽孝道,暂时不能回去,但是我的心和你是一样的。
阿宝震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郭宛江和陈孟友才是恋人关系?"
难怪村长将这些信收起来。一旦它们曝光,不但推翻了郭宛江为爱杀人的说法,还证实了他家祖先搞|基。
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陈孟友的一封信说:玉如知道了你我的事情,怎么办?
郭宛江回复:她不是喜欢你吗?你哄哄她就好了。
陈孟友又说:她说她喜欢的是你,想与你在一起。
郭宛江连写三封信答复此事。
先怒斥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随后写信说,先不要激怒她,试探她的口风,是真心还是要戏耍他们;最后直接同意了这件事。
阿宝目瞪口呆:"所以,她是插足进来的?"
怪不得郭宛江要陈孟友监视邱玉如,原来她是勒索犯。
印玄读的一封信,第一次出现了第四个人——
陈孟友写信给郭宛江:邱玉如还要我与喜鱼成亲。
阿宝看的头昏脑胀:"邱玉如这是瞎搞事情啊!"给情敌包办婚姻来铲除情敌的做法也是666。
最后一封信是郭宛江告诉陈孟友,父亲过世,他要继承家业了。想必后来的他成了家主,自然不必关在家中,与陈孟友的往来也不再限于书信。
阿宝读后感只有一个:"如果邱敏真的是邱玉如的转世……郭宛江想杀她简直有理有据!比不靠谱的冥婚靠谱多了。"
村长要是早把所有的信拿出来,他可能已经被忽悠住了。
印玄问他:"接下来怎么做?"
阿宝受宠若惊:"祖师爷听我的?"
印玄道:"想法一致的时候,听你的。"
……
阿宝说:"那你把想法写个小抄给我。"
小抄就是:
夜探郭庄,问问郭宛江,你是不是以为邱敏是邱玉如的转世,所以恁死了她?
当然,以上是阿宝阅读后归纳的中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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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正是干坏事不为人知的好时候。四个"没安好心"的外乡人结伴上山,准备干一票神不知鬼不觉的……
"哎哟!夜寒露重,几位不如进来吃碗夜宵呗?"郭庄老酒的招牌被棚角的灯泡照得闪闪发亮,与店家一口白牙相映成趣。
阿宝狐疑地问:"你什么时候改做夜宵了?"
店家愁眉苦脸地说:"自从您离开之后,小店生意就很不好做了。我老婆让我晚上也出来兜兜生意,说不定运气好,能碰上几个晚上去郭庄找死的傻瓜呢。"
傻瓜一号、二号、三号、四号站成一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店家自发地上了醉鸡等冷菜:"别管你们上哪儿,做什么,都得吃饱了肚子。有力气才好办事啊。来来来,我老婆昨天刚腌的醉鸡,鲜滑爽口,尝尝。"
阿宝征求其他人的意见后,拉开凳子坐下。
四人坐成一个圈儿。店家在阿宝与商璐璐之间上菜,上完之后,又送了一瓶桃花酒。
阿宝开玩笑:"喝了这酒去郭庄,不会撞鬼吧?"
店家陪笑道:"喝酒见鬼是个噱头,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印玄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邱敏那天喝了多少?"
店家下意识地回复:"没多少,没陈家那个大少爷喝得多……哎呀!"呼一巴掌让自己闭嘴也晚了。他干站了会儿,苦笑着乞求道:"行行好,千万别说是我讲的。不然我在这地儿就活不下去了。"
阿宝简直想给祖师爷点一连串的"6666"!
他说:"保密也可以。但你要一五一十地说清楚,邱敏和陈杰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又做了些什么?"
说一句是透露,说两句也是透露。
店家也是豁出去了,干脆扯了把凳子在他们旁边坐下:"就是三月十一号晚上,我记得很清楚。我跟老婆吵了一架,没处可去,干脆就来这里摆摊子。没想到,晚上竟真的接了一笔生意。你们猜,来的是谁?"
阿宝说:"邱敏、陈杰以外的人才叫猜。"
"你猜对了!"店家鼓掌说,"就是他们。"
阿宝:"……"
"邱敏走得累了,要在这里歇脚,陈家少爷就要了一桌全醉宴。对了,你们要不要也来上一桌,我再送你们三瓶桃花酒,一人一瓶,还能打包带走。等等……冷静,别掀桌,我继续说就是了。"
店家干笑一声,继续道:"陈家少爷原本有些不高兴,直到我送了酒,他突然兴致高昂起来,还劝邱敏喝了几杯。他们吃完之后,就去郭庄了。"
阿宝说:"郭庄出过那么多事,你就没有劝他们不要去吗?"
店家说:"我刚提了一句,差点被陈少爷甩了个耳光,还敢说什么?只能目送他们远去,默默地在心里送上祝福。"
阿宝道:"所以,你知道邱敏是去了郭庄才死的。那我上次来问,你怎么不说?"邱敏与郭宛江举行冥婚时,店就大摇大摆地开着,不可能不知情。
店家大呼冤枉:"我哪儿知道邱敏怎么死的?有的说得了怪病,有的说摔了一跤,磕破脑袋,还有的说筹不到学费想不开……我哪知道和郭庄有关系啊。没准信儿的事我可不敢乱说。再说,那陈家少爷不活得好好的吗?"见阿宝不依不饶地盯着自己,只好补上一句,"事关陈家少爷,村长递了话儿……我还得在村里讨生活不是?"
四人轮番上阵逼问,榨得店家连胆汁都吐得干涸了,才放过他。
走时,阿宝拎上了那瓶酒。
商璐璐对上次醉酒心有余悸,劝他喝酒容易误事。
阿宝说:"就是容易误事,我才带上的。"
几天内,郭庄进进出出不知几次,几人熟门熟路,都跟回自己后院似的,推门关门那叫一个利索。然后径自去了桃花林。
桃花林里的桃花竞相开放,明艳似火,丝毫不见那日掉了一地花瓣后,几近"秃头"之相。
阿宝在林子里走来走去,都没摸出门道,想出一个馊主意:"我建议放火。"
连静峰反对:"容易引起森林火灾。"
阿宝说:"下个结界就好了。"
四人投票,两票对两票——和阿宝一起投赞成票的竟然是连掌门。
连静峰解释道:"你的解决办法很有道理。"
那欣慰欣赏的表情,仿若一张生动的招生广告。
阿宝看向两位反对党。
商璐璐说:"花开得这么美,烧了太可惜。"
阿宝:"……"他们四人里,最怜香惜玉的竟然是个女人。
印玄说:"不必如此麻烦。"手中突然多了一个罗盘,指针滴溜溜地一转。他长臂一指,那片桃花树便自动地倒向两边,露出一条光溜溜的土路。
路的尽头,几棵桃树正从两面向中间集结,再挡去路。
印玄五指微张,吸住一把泥土,凝出一把土剑,对阿宝说:"煞气。"
两人心意相通,不必多言。
阿宝立即伸出右手,在土剑上轻轻抚过,松软的土质刹时坚硬如水泥。
印玄体剑开路,剑气所到之处,花飞树裂。
行至尽头,剑尖结出一个小火人,身形轮廓与他相仿。
阿宝正想看个真切,那剑已然飞出去,插|入一到无形的墙。小火人跳起,在半空中结印,少顷,便成了一个巨大的"破"字。
结界炸开,露出一棵顶天立地般的巨型桃树。
商璐璐惊呼:"是它!"醉酒被掳那日恍恍惚惚看到的这棵树,果然不是自己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