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灵日记(悬疑)(53)
看来,前方的掘洞作业还在继续。
约十分钟后,前面的机器运转声就已经清晰可辨了。矿工车开始减速,在惯性前冲几十米后,我们在一部占满整个隧道轮廓的大型挖掘机前停了下来。
二三十名工作人员在挖掘机前不停地忙碌着,见薛老板到来,连忙回身打招呼。薛老板向其中一个工程师模样的人示意,让他先把挖掘机停下来。那工程师指挥着身边的工作人员关掉挖掘机的各种开关,不一会儿,那挖掘机就停止了作业。
整个隧道顿时安静了下来。
“来,刘工,过来一下,见过葛教授、颜教练。”薛老板招呼着。
那工程师模样的人连忙向前,脱下手套与葛教授、颜教练一一握了下手:“幸会、幸会!”
“刘工,这两位贵客现在也加入我们的队伍,是我们自己人。你先跟两位贵客介绍一下我们的进度。”
“哦,欢迎欢迎。”刘工再次向葛教授、颜教练点头致意,“那我就给两位贵客详细介绍一下。”
刘工说完就开始介绍起工程的进度。原来,这台挖掘机是一台全自动生产线,机头是一整套高硬度的掘进刀架,通过旋转将机器前方的土石挖松下来,通过传送带将渣土传送到机后,倾泄在顺次跟进的一排矿车上,由矿车运到洞外运走堆放。在场工人的主要工作就是按照挖掘机的进度不断铺设新的铁轨,及时安排矿车以保证工程进度。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安装穹顶拱形型板,保障施工人员的安全。这一套的动作紧张有序,保证了挖掘机能够按预定的进度向道观方向掘进,估计再过一两天就能达到道观的下方。
“很好!”听到这个消息葛教授大喜过望。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刘工,我们现在在地底下,你如何能够确定我们所处的位置相当于地面上的哪个位置?”
“葛教授这个问题问得好!地下定位一直是地下工程建设的技术难点,目前我国采用的地下定位方式主要有三种方式,即地下北斗定位技术、地下雷达扫描技术和地下CT断层扫描技术这三种,而咱们这个工程主要还是采用地下北斗定位技术。咱们这个工程是一个近地大位移水平井,工程特点是离地近、工程拐向单一、距离长,利用地下北斗定位系统定位准、信号强、偏差小。这套系统原理也很简单,我们在矿洞外设置三台北斗定位信号发射机,在隧道每一个拐点都设立一台信号接收发射机,而这台挖掘机上也有定位信号接收器,它可以接收到地面定位信息,准确地计算出它所处位置的定位信息,也就可以根据我们预设的轨迹分毫不差地向目标掘进。”刘工得意地介绍道,“你们有带手机来吧?把你们的导航地图打开,你们就可以知道你们现在在地面上是什么位置了!!!”
真的吗?我们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工程技术可以先进成这个样子,在这地下十米的封闭式的空间里,竟然可以接收到地面定位信息?我们纷纷掏出手机来测试,果然,在导航地图上,我们紧挨着道观的外墙站着。
“薛老板,你过来。”葛教授招呼了一声,薛老板靠了过来,“你看,这是我们所处的位置,如果直线前进,可能会到达道观的正中心的下方,而道观的实验室在这里,离这个正中心有一定的距离,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整方向?”
“刘工,你看……?”薛老板转向刘工。
“这可以调整,我现在就可以修改目标坐标,从这个位置开始调整掘进方向,斜向45度向实验室方向掘进!”
“好,马上去改,我们要加快进度了!”
“好的。”刘工说完就转身走向操控台,在一台计算机前忙碌了起来。
“薛老板,这机器的声音有点大,施工的时候地面上会不会听到?”
“这个您放心,我们测试过了,以现在的这个深度,地面上是不会发觉的,不过靠近地宫时我们就要小心了。快靠近的时候我们就要停机了,只能靠人工继续挖掘。”
“好,到时我们一起来挖!”
“好!”薛老板说完,让我们再随处看看。我们便四下散开了,参观起这个地下隧道。这个地下隧道主干道是这个机器掘进的Ω形主干道,而主干道侧面的墙面上,还每隔一段距离人工挖出一个回廊,回廊地面也铺设了轨道,用于各种矿车的存放与周转。我们刚才下矿乘坐的矿工车在到达后就拐进回廊里存放,以保证渣土矿车在轨道上的正常周转。
等我们参观差不多了,薛老板就让刘工把三部矿工车调出来,我们陆续上了那矿工车,回到地面上来了。
在薛老板的亲自安排下,我们在一座二层的活动房住了下来。
当天无事,我们各自忙着收拾自己的新家。而葛教授、颜教练则与薛老板展开秘密会谈,制定进攻方案。
次日晨,我们都换上了矿工工作服,与薛老板的所有煤矿工人、寻亲团成员一起,分批次坐矿工车下洞,聚集到挖掘机前。
挖掘机在昨日的地点拐了个45度的弯,又向前掘进了几十米。这次掘进因为目标明确,所以定位精准,掘进轨道缓缓抬高,离地面越来越近。据刘工介绍,目前的隧道穹顶离地面差不多只有六米左右,离地宫也估计只有五到十米远,不能再向前挖了,接下来只能改为人工挖掘了。刘工指挥现场施工人员开始拆卸挖掘机,以腾出作业面以便人工继续掘进。
葛教授在薛老板的陪同下,与刘工进行现场磋商,对下一步挖掘进行详细的规划。
而我们这些陆续到达现场的人员都自觉投入工作,协助现场施工人员拆卸搬运挖掘机部件。
经过一整天忙碌而又辛苦的工作,那台庞大而又沉重的挖掘机器,在几台起重设备的帮助下,陆续被拆成个件,一块一块地被吊上矿车运出矿洞。
清场工作结束后,刘工就开始带着几个技术工作在现场开展丈量与测绘工作。他用白灰刷子在隧道的断面上画出一人拱形的门洞形状,让几个工人开始用挖掘工具人工水平掘进。
“为什么只挖这么大?”因为刘工画的门洞面积不大,三五个工人作业都嫌挤了,我们大队人马只能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最多只能打打下手。我不理解,便靠进葛教授悄悄地问了一声。
“刘工是先让工人挖个水平定位井,要一直挖到地宫的外墙才能推进下一步的挖掘计划。你们都不要急,后面还有大量的苦力活要你们干!机会有的是!” 葛教授笑着说,同时递给了我一份草图。
我拿着草图靠近灯光仔细看了起来,曾勇、小敏几个也都围了上来。
☆、七十五、人工挖掘
那草图上,画着根据雨亭描述画的地宫轮廓图以及围绕地宫外墙计划挖掘的多层走道草图。根据那草图,我基本上领会了整个挖掘方案的意图。刘工他们计划先在当前位置挖一个水平井直达地宫外墙,再沿着外墙轮廓上下两个方向挖出一个近30度角的台阶出来。这样一方面可以对外墙的整体轮廓有一个初步认识,另一方面这个台阶将为下一步的分层挖掘提供一个人员输送的通道。台阶挖完整后,我们根据外墙轮廓形状对地宫的内部结构进行判断,根据外墙的层次在对应层次的外墙外挖出几层环绕地宫的走廊,再根据平层的外墙轮廓判断地宫内部房间结构,以确定合理的爆破点。发动总攻时,各点同时爆破,我们可以从各个爆破点同时发动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以保证营救计划顺利完成!为了保证撤退的顺畅,方案在最后又从各层爆破点分别挖掘了一条通道直连隧道,保证任务完成后人员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退入隧道,登上矿车快速离开。
整个挖掘方案结构合理、进退有序,既能通过挖掘走廊实现对地宫内部结构的初步推断,又能实现分层爆破同时进攻,大大提高了进攻的效率与成功率,保证了撤退的顺畅与快捷。
我不禁为整个方案设计的缜密思维所折服,连连说:“厉害!厉害!”围观的兄弟们也都有同感,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期望。
“挖到了!”在我们还在热议着挖掘方案的各个细节时,门洞里的工厂传出消息来了,他们挖到了一堵水泥墙。
看来,计划实施得非常顺畅。
刘工拎着一把竹扫帚钻进了门洞。过了一会儿,满身污泥的他从门洞里钻了出来,对薛老板说:“果然不出我们的所料,地宫建设时采用是的水泥混凝土浇灌的方式。初步判断这个地宫采用排桩支护的地下空间建设模式,只要我们避开大桩大梁,将爆破点选在排桩上,炸掉一根排桩,就足够人员进出了!”
“很好!那就按计划进行,大家开工吧。”薛老板下令。
在场的所有人员在刘工的合理调度下各司其责、有条不紊地展开挖掘工作。
由于此次人工挖掘的工程量巨大,近百号人员挤在狭小的隧道里难以人尽其用,刘工就按照三班倒的原则安排两批人员陆续回地面休息。我们这些厦门帮是第一批被安排回地面的人员。
在矿工车上,小敏紧挨着我坐着。
“师兄,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小敏问我。
“什么问题?”我扭过头看着她。小敏以前一直是我们队里的冷美人,给你一种很难亲近的感觉,我们几个男队员以前都一直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太靠近她,担心会自讨没趣。而这次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我感觉与她之间的距离近了好多,特别是那次被半猩人袭击受伤我背她下山后,我感觉她可能出于感恩,一直都伴随在我的左右。这种美人在侧的感觉,确实让我心里暗暗膨胀。但我自己也明白,现在的我已不是原来的我,况且就算是原来的我,我和小叶之间关系,也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所以,对于这个放下身段主动接近的冷艳美女,我却不敢过于亲近,一直和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你说钢筋混凝土在爆破时会不会被炸得粉碎?”
“应该不会。工程爆破是多点定向爆破,不是大剂量轰炸,顶多是将钢筋混凝土一整块炸脱离下来。”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一整块水泥桩不是也堵在入口处吗?在那个地下走廊里,移都移不走,无论移到哪都堵路,难道还要进行二次爆破,将它炸碎搬掉?那不是会贻误战机吗?”小敏的担心不无道理。
“是呀,那个草图里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这个确实是个问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解决的方案。”我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先不管了,我们先上去睡一觉,明天好继续干活!”
“嗯。明天你就不用下洞了。你那么瘦弱,也干不了什么苦力活,倒不如在上面好好养足精神。总攻那天,你的箭可是我们的守护神!”
“你以为我在那真的那么没用?”小敏不服气地说。
“也不是没用,主要还是担心我们大手大脚的,等下把你不小心撞伤了。”
“你真以为我摆在那里只是个花瓶,起不了半点作用?”
“那倒也不是这么说……”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在那的时候大伙干劲特别足、效率特别高?难道你就不觉得我在那的时候你的心情也特别好?”
我听了一愣:“嘿嘿,这倒也是……”
我假装被糗得满头大汗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小敏狡黠地用肘撞了我一下,也在那嘿嘿嘿地怪笑着。
“那你说,我要不要下去?”
“要!要!”我假装被打败似的连连应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