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非人类前男友盯上后(42)
身后黑影浮现,同脚下踩的如出一辙。张牙舞爪,犹如张开的触手。
冰冷,庞大,不可直视。
全朗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青年与他对视,眼底分明毫无情绪,却偏偏笑了一下。
这矛盾的表情更令全朗感到恐惧。
“晚上好。”
“怪物”弯着眼,俊美的脸庞隐在阴影中,身后黑影愈发庞大。
“我来找你了。”
第28章
“啪嗒。”
窗沿的玻璃又裂了些许,往下凋落。
全朗身体僵直。因面前这巨大的压迫,说不出一句话。
果然。
他牙齿禁不住打颤。
这个人,早就被怪物占据了躯体。
可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过来找自己。
分明至今为止都伪装着人类在行动,不想暴露。所以他才没有直接戳穿异形的身份。
比起正面对抗,僵持的局面对他更有利。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自己推测错误?这只异形,其实并不害怕暴露身份?
身前人又往前了一步。
全朗一个哆嗦,脊背抵住了墙。
凉意透过衣服渗进来,冰寒刺骨。
“你要……做什么?”
他勉强挤出话,故作冷静。
“这么大动静,我手下很快就会过来。到时你可别想逃。”
青年偏头看他,身后黑影一甩。
全朗以为自己要被攻击,下意识挡脸,周身防护壁愈亮。
然而许久,并未感到疼痛。
身前听见一道重响,有重物落下。
……?
全朗小心翼翼挪开手,低眼下望。
当瞧见那重物的真面目后,忽地石化一般,血液倒流。
脑袋。
人类的脑袋。
下半身全没了,从颈部断裂。表情维持惊恐的形状,像是生前瞧见无比可怕的东西。
这是刚才给他做汇报的人。
“你、你……”
全朗已经说不出话。
难怪,他分明在走廊和楼梯口都安插了护卫。可这么久过去,竟没有一个人赶来。
原来早在他之前,这些人就已经死了。
他对手下的生死并不在乎。
可这证明一点。
这只怪物,果真已经完全不在乎暴露身份了。
所以对他下手,也会毫不犹豫。
“怪物”踩碎了玻璃,愈发近了。
这大概是全朗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绝望。
他的防护壁很厉害,绝大多数异形都束手无策。可是面对这只怪物,却跟张糖片一般脆弱。
末世以来开启新的人生,被所有人尊敬。占据一方领地,当一个高高在上的领主。
周围的阿谀奉承几乎快要让全朗忘了,自己从前有多么弱小。
甚至发泄,也只敢发泄在比他更弱的孩子身上。
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死在这里?
不行。
绝对不行。
“你去死吧!!!”
全朗破罐子破摔一般,朝怪物直直冲去。
周身护壁愈发浑圆。与他的眼瞳一般,是暗灰色的。
“怪物”仅是看着他,没有动作。
就在两人相接时,全朗与其擦肩而过,竟是直直冲向了窗外。
刚才只是虚张声势,他不打算硬碰硬。
自己的防护壁对这只怪物毫无用处,但是足以保护他落下二楼不受伤。
这次搞砸了,只要逃出去,他还可以重头再来——!
全朗高高一跃,飞至半空之中。
头顶是熄灭的舞台灯,下方是刚收拾干净的观众席。
希望就在眼前!
下一秒。
黑影缠绕。腾至半空的全朗忽地被拉扯回去。
“嘭!”
身子重重摔在了自己精心置办的酒柜上。
柜身裂开,整个压倒在全朗身上。
酒瓶挨个滚落出来,瓶身裂开。瞬间,透明液体蔓延,空气弥漫一股刺鼻的酒精气味。
全朗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
玻璃渣刺进皮肤,血流出来。伤口碰上酒精,愈发疼痛。
“唔呃……”
他呻/吟着想要起身。但柜子压在身上,站不起来。
由于过于依赖防护壁,他本人并没什么战斗力。尤其受伤以后,甚至连只鸡仔还不如,连推开柜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黑影靠近。
阴影笼罩了他的全身。
全朗双目瞪大。
“不是,不是我的错。”
死到临头,他还想着辩解。
“都因为你,因为你寄生了我的儿子。所以我才会动手。”
“不是我的错。”
青年低眼下望,冰蓝的眼瞳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身后触手张开,似乎要给出最后一击。
“你不怕么!”
全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呐喊。
“杀了我,全营的人都会知道你是凶手!”
“你之前不行动,不是因为害怕暴露?!你不怕有人知道么!”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全朗清晰瞧见,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怪物”稍微停顿了一秒。
果然,对方还是在意这点。
全朗乘胜追击:“只要我还活着,一切都还有转机。”
“那些人的死压根不重要,我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我还会解开封锁,放你们走。”
他语速愈快,内脏受到的压迫越大。几乎每一句过后都有更多血从口腔里流出。
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要在“怪物”痛下杀手前,扭转对方的心意。
“你恨我对你下过手,可你……不是没死成么。儿子的身体我也送给你,我不会再管了。我保证!”
“所以,留我一命。”
“求求你,求求你!”
往常不可一世的“父亲”,高高在上的领主大人,近乎哀求着说出这句话。
“怪物”身后的黑影貌似小了。
全朗以为有了转机,嘴角咧开笑。
却瞧见,对方嘴角同样扯开了弧度。
这份怪异,令全朗不由怔住。
“不会有人知道。”
青年语气温和,苍白的皮肤几乎能瞧见蓝色的静脉。
“很快,这里也会消失了。”
全朗不觉仰起脑袋。
他想要问这是什么意思。然而下一秒,头顶部忽地传来剧痛。
眼珠子上移,眉心处赫然多出一个洞口。
头盖骨被击穿了。
他再无法思考。
随后,触手缓缓从脑中央缓缓抽了出来。
男人就保持这么一个姿势,重重摔下。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不多时,顶处的灯闪烁几秒,恢复了光明。
日光灯洒满整间办公室,里边再没有任何活物,只剩一片狼藉。
.
全楚悠还没有回来。
方铭毫无睡意。
而每当他试图去找人时,就会被老哥强压着躺下。
这个点已经接近凌晨。
最近避难营内举报成风,一旦做出可疑举动就会被汇报到领主那里。
有几次方铭在外多溜达了一会儿,都有巡逻员上来问询。
夜间已经不能正常行动了。
全楚悠这么晚没回,他很担心对方是否已经被全朗注意到。说要去处理事,怎么会处理这么久。
再看老哥,虽然是已经睡了,但守在门边。
他要想出去,一定会惊醒对方。
方铭收回视线,手再次抚上伤口。
依然有些疼,但仅仅是皮外伤的程度。跟之前中弹时流的血相比,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说实话,这不太正常。
按照当时情形,流了那么多血,明显已经伤及脾肺。但仅仅是上了些药就好了。
虽说,老哥解释是伤口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
“……”
方铭微蹙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