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外传之聂二少:囧囧见鬼事件簿1-7(84)
“猪的二次方。”
“那颜开开你是猪的四次方,王子是五次方。”
“为什么你连骂人都要扯上王子?”
“因为一家人要有难同当!”
争争吵吵中大家上了船,拉夏尔在另一条船上,不知他们在吵什么,只觉得他们聊得很开心,聂睿庭毫不掩饰的爽朗微笑让他看得有些嫉妒,撩起垂在脸上的纱巾,嘴角上的淤青露出来──殴打他的人下力很重,导致他无法自行修复,只能靠面纱掩饰。
想到这次吃的亏,拉夏尔心里就不爽,揉着淤青,叹道:“为什么有些人永远这么快乐?”
“因为他不知道真相。”葛西摸摸脖颈,那里的伤痕已经消失了,不过这次拉夏尔咬得很狠,要不是他的身体够健壮,说不定就没命了。
“也许伯爵下的诅咒应验了,”看着流去的河水,葛西轻声说:“你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如果你一开始不阻止我去吸血,你一点事都没有。”
“那有事的就是别人了,你这次只是把颜开调开,他就冲你大打出手,如果聂睿庭真出了事,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从来不怕有敌人。”
“但也没必要树敌,别忘了我们正在避难中,伯爵那边的人一直在找你,铁城家族的人也住进了我们的公寓,如果再加上一个颜开,我怕……”
话说到一半,葛西的手突然一暖,拉夏尔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从未有过的主动行为,让他失去了执事应有的冷静淡定,就觉香风拂来,拉夏尔欠身靠在他的肩膀上,微笑说:“这次你帮了我大忙,想要什么奖赏?”
“不用了,这是身为仆人应该做的。”
葛西想把手抽出来,却无奈拉夏尔握得太紧,对于主人偶尔的任性,他只好付之苦笑,“那就麻烦你下次不要只在一个地方吸血。”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啊。”拉夏尔撤开了,站直身子,眼望着河水,稍许后,他说:“如果哪天你想通了,我会很高兴让你拥有跟我同样高贵的血统。”
葛西讶然看他,拉夏尔付之微笑,“习惯了你的照料,如果哪天你不在了,我会寂寞的。”
葛西把眼神转开了,河水浮动,反射出潋滟光芒,掩饰了他目光中的漠然,平静地说:“希望有那么一天,我的主人。”
回到家第二天,聂睿庭就如约来到叶飞住的公寓里,照他的交代在房门上方找到了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叶飞的房间跟他这个人一样简单朴素,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没有多余的摆设,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房墙上贴的一墙壁的照片,各种尺寸各种华丽背景缤彩纷呈的彩照,从取景来看叶飞跟李子淮曾一起去过很多地方,画面上的两个人亲昵快乐,想来这段交往对叶飞来说是刻骨铭心的。
在采光很好的房间里,照片却没有一点褪色,聂睿庭想这看似深爱的背后其实是满满的算计,假若今天来的是其他人,看到叶飞的遗书跟满墙的亲密照,李子淮再别想翻身。
叶飞要的不是李子淮死,而是让他身败名裂,可是矛盾的是当李子淮遭遇危险时,叶飞又不顾一切地去救他,所以到最后聂睿庭也无法知道叶飞对李子淮的感情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爱更多一些。
一个密封的大牛皮纸信封递到了他面前,是颜开在书桌上找到的,聂睿庭接到手中,发现信封很厚很重,上面什么都没写,但应该就是叶飞所说的遗书。
“颜开,你可以帮我下忙吗?”看着对面墙上的照片,他轻声说:“把这些照片都揭下来。”
满满的一墙照片,聂睿庭想叶飞为了贴它们一定花了很长的时间,照片里的人有多快乐,贴照的人就有多绝望,他似乎看到了叶飞把一张一张精心保存的照片拿出来贴到墙上,曾经最珍爱的东西在扭曲的心态下变成了报复工具──他决定死亡,也决定让李子淮为自己陪葬。
喜爱、绝望、憎恶等各种感觉掺杂在一起,充斥了整个空间,聂睿庭觉得很不舒服,在颜开做事时,他转动轮椅来到公寓的走廊上,王子陪着他,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它难得的乖乖趴在轮椅脚下,没像平时那么调皮。
囧囧见鬼事件簿三 温泉旅馆杀人事件 41
没多久颜开就把事情搞定了,将收集好的照片跟一些敏感的物品放在一个大塑胶袋里提出来,两人上了车,他遵照聂睿庭的交代将车开到了郊外的某处荒地上,停好车,把那些物品堆放好后点起火,没多久照片等东西就消失在了火光中,只剩下那封遗书。
“不知道叶飞在遗书里写了什么。”颜开说。
聂睿庭坐在火堆前,手里拿着那封厚厚的遗书,遗书封住了,里面写了什么他无从知道,也许是叶飞叙述了对李子淮的爱,也许是像笔记本里的日记内容,也许是为了报复对方而捏造的事实,但不管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人已作古,就让这个秘密也随之消失吧。
聂睿庭将遗书丢进了火中,对于他这个行为,颜开有些惊讶,“我以为您会看的。”
“我对别人的人生不感兴趣。”
聂睿庭把轮椅掉了个头,回到了车里,没多久颜开也回来了,王子跟在他身后跳上车,趴在聂睿庭的脚边咬它的骨头玩具。
轿车一路疾驰往回走,聂睿庭看着外面的风景不说话,颜开也不说,这样一直沉默了很久,寂静的空间才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
聂睿庭讲了一会儿电话,颜开听他说的是旅馆的案件,电话打完,聂睿庭拿着手机玩着上面的丝穗,半晌才说:“吕铮说沈芸醒过来了,不过她的脑神经遭受损伤,要看今后的复建情况才能知道是否会痊愈,所以现在的工作做不了了,闫景山也被家人保释出去了,法医在他的烟里验出了刺激神经亢奋的药物成分,所以他的伤害行为不是受主观意识控制的,最终结果他很有可能会被免于起诉。”
颜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于怨气凝结而成的鬼魂来说,这种怨恨他早就习惯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见他不说话,聂睿庭又说:“颜开开,我作弊了。”
颜开透过后视镜看过去,发现他在听,聂睿庭开口解释:“那盒加药的烟我想闫景山其实没有抽多少,他不是个好抽烟的人,打火机又没气了,以他当时的状态只想着报仇,怎么会特意找火抽烟?也许他的脚踝受伤也是伪装的,他杀沈芸跟李子淮都是出于自主的有预谋的行为,而非受药物刺激导致的冲动杀人。”
“可是这个真相您没有对吕铮提起。”
“是啊,”聂睿庭往后一仰,靠在了座椅上,“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很自私,虽然闫景山犯了罪,但对我来说,他始终是朋友。”
“二少爷您想多了。”不想聂睿庭为这种事自寻烦恼,颜开决定说出真相。
“嗯?”
“您小看吕铮了,那些小细节既然您都发现了,您觉得他会忽视吗?”
颜开扫了一眼后视镜,刚好跟聂睿庭的目光对上,他平静地将眼神移开,继续说:“但那些证据并不充足,就算拿上法庭,也会被闫家的律师轻易驳回,吕铮是老油条了,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不会去做,反正案子破了,他的职责也算尽到了,何苦去自找没趣?您真以为他有怀疑您杀人吗?他只是在逼您找出真相而已,这次的嫌疑人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他一个小警察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惹上麻烦,但如果断案的是您,就完全不一样了,就算您说错了,相信也没人敢指责您什么。”
既然吕铮都能觉察到他跟鬼魂交流了,那发现真相对吕铮来说应该不困难,想到这里,聂睿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他不介意帮吕铮,但讨厌这种被利用的感觉,回想这两天跟吕铮的交流,他想也许真相被颜开说中了。
“颜开,你总是会把人性想得这么坏吗?”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这个世界也许没那么黑暗,但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美好,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他自私的一面,完全的公正在这世上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