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虫母爱护指南(224)
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加沙听见这句话后,微红的眼眶清明了,颤抖的睫毛又舒展开,紧抿的嘴角微微翘起。
阿加沙笑起来,笑容说不出的明艳,说:“我知道,你想保护我的嘛,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我就是来看你睡的好不好。夜里风凉,你多盖几层被子,物资不够我让他们给你送来。”
说完,阿加沙给言谕的被子往上掖了掖,站起身出了母巢,路过伊黎塞纳的时候,他淡淡地轻笑一声,用极低的声音说。
“一只连名字都无法说出口的雄虫,拿什么比,又凭什么站在祂身边?”
阿加沙嘴角噙着笑,“你说对吗,伊黎塞纳?”
他不需要等到伊黎塞纳的回答,转身离去。
母巢外,军靴踏地的声音逐渐远去,言谕静静坐了会儿。
太累了,庆幸刚才那三次…的作用很大。
至少,祂终于度过了漫长的第一个发.情期。
确认阿加沙今夜不会再来闹了,言谕这才松了一口气,翻过身,想要接着睡觉。
伊黎塞纳却降落在祂身边,他一来,冷香也随之包在言谕身上。
伊黎塞纳坐下来,手伸进他的被子,手紧紧扣着他的手腕,一双蓝眸紧锁在言谕身上,晦暗阴翳。
第106章
伊黎塞纳握着刚才阿加沙碰过的那只手腕, 用五指包裹起来,搁在掌心里揉,用了点力气,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指纹覆盖住阿加沙的气味。
言谕静静地望着他, 确定在那双淬了冰的蓝眼睛里看见了杀意, 雄虫想要吞噬对手的时候, 就会露出兽类般的冷漠神情。
言谕轻轻咳了两声,缓了口气, 才说了今天下午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你在外面待了半宿?”
伊黎塞纳垂着眼睛, 嗯了一声, 眼眸深处是苦苦挣扎的痕迹,终于似忍不住,低声说:“刚才, 阿加沙问你那个问题, 你没回答, 当时你在想什么呢?”
……其实不该猜的。
虫母冕下的心意, 不能妄自揣度。
祂是爱人, 也是虫族的王,绝对的上位者。
但是伊黎塞纳压抑不住这个念头, 他知道祂看似温柔,实则对爱很有底线, 很自我,很独立,这样的言谕让伊黎塞纳感觉不到安全感, 想要自私地占领祂全部的喜怒哀乐, 却知道祂还并不属于他。
是的,不属于他。
哪怕有了最亲密的身体关系, 哪怕有了谈恋爱的口头协议,心也不能就此安稳。
从温泉回来时言谕已经筋疲力尽,安抚言谕睡着后,伊黎塞纳抱着这颗百转千回的心,在母巢外徘徊不定。
血液里一片沉静和燥热交织,让他整夜不能眠,索性坐在巢顶的石头平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与心里的虫母交相辉映。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人类的侦察机已经绕着营地飞行三圈了,每一次都将激光红点对准了伊黎塞纳,却没有攻击他,而是记录下了他的外貌特征。
人类很清楚高等级的雄虫对战场的影响力有多大,更何况在人类的视角里,伊黎塞纳是一只精神力待估量的陌生虫族,必须要防范。
伊黎塞纳无动于衷地看着侦察机,雪白睫毛遮住的是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他知道人类在扫山,记录母巢星的地形地貌数据,这种举动带来的只会是人类精心策划的战争。
但是无所谓,至少他站在这里,能造成这巢穴里空无一虫的假象。
他不介意成为活靶子。
伊黎塞纳在冬夜里枯坐着,吞着冷风喝着沙子。
不是不累,也不是不困,雄虫也不是铁打的,哪怕S级也有疲倦的感受。但一想到言谕在巢里睡得安稳,想到他柔软的头发,被水汽氤氲过的红红眼角,发.情憋了许久被满足后的平静,这夜就也不那么凉了。
想到祂那一刻,所有防备和警惕就变得突兀,伊黎塞纳忍不住把心情变得柔软起来。
他在怀疑自己。
患得患失,这不像是从来都胜券在握的他,细细数来,却每次都是因为言谕。
伊黎塞纳怕言谕会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他苦苦维持着沉着的假象。
在人类里讨生活时,他失去了一切设备,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完全失联。
从受人欺压,到重返虫族,一共两千九百二十个孤寂的夜里,伊黎塞纳望着的就是这轮全宇宙唯一的月亮。
那个时候,他希望祂也在看着。
遥隔星河,盼着与祂也有一刻的对望。
那时候心里想的是,虽然他双脚都陷在泥里了,但他得铲除异种,阻止人类,一步一步的,把言谕捧到干净的王座上去。
月亮将伊黎塞纳的雪白长发染凉,言谕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如果从他们做完那时候算起,也有五个小时了。
被伊黎塞纳用那种眼神盯着时,言谕也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情意绵绵。
他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被阿加沙气毁了?
还是……次数太多,累傻了?
言谕想,确实很累。
都怪这闷葫芦话太少,什么心事都不说,全靠猜。
言谕是遭不住这湿漉漉的眼睛了,认输了,伸出手,食指卷起他的头发,决定实话实说。
轻声道:“他问我和谁做了的时候,我在想你的名字,伊黎塞纳。”
伊黎塞纳始料未及,纤长睫毛细密地颤抖起来,瞳孔震颤。
言谕朝他淡淡笑了笑,颇为无奈,“不然呢?除了你还能是谁?你以为我想的是,哦,和他做了好丢脸,千万不能告诉阿加沙吗?”
柔光顺着言谕的颈线溜进领口里,衬得那些印子有些狰狞。
伊黎塞纳知道,这层薄薄的睡衣下面掩藏着怎样疯狂的秘密,是一张怎样斑驳的色彩画卷,至少三天都消不干净,而病弱而纤细的虫母冕下没责怪他的无礼,还有意无意地安慰他。
伊黎塞纳本来深陷在学名为爱的折磨里,又被阿加沙激荡出了浑身的戾气,精神力暴涨,母巢的石壁上已经有碎石滑落了。
但这一刻,却连眉眼都温柔起来。
伊黎塞纳俯身,掀开言谕被子的一角,把言谕拖抱起来,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头贴在他肩膀上,低低的说:“以后不要对他说好听的话,对别的雄虫也不许说,你都答应我谈恋爱了,就不能反悔了,好不好?”
他的嗓音带着些鼻音,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紧绷的精神一松懈下来导致的。
言谕有些意外他的脆弱,印象里,伊黎塞纳坚不可摧,从来不会示弱。
言谕拍拍他的胳膊,不动声色地说:“好,我答应你。所以,你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吗?”
伊黎塞纳蹭了蹭他的鬓角,乖巧地说:“嗯,我睡觉。”
言谕暗暗松了口气。
祂必须要拦住伊黎塞纳。
祂感知到了伊黎塞纳蠢蠢欲动的精神力,它在剧烈飙升,似乎想要抓住一个机会,束缚住虫母的双手,绑起来,把祂留在母巢里。
然后转身离开母巢,将外面变成雄虫之间不死不休的战场。
言谕不能眼睁睁看着内部战争的发生,哪怕是为了母巢星的安宁、野生动物的栖息、甚至是无辜睡觉的军雄们的生命。
可能真是夜太深了,到了夜里所有情绪都会失去控制地涌上来,所以夜晚是激.情的,也是情感的爆发期。
买卖、吃喝、吵架、做\\爱、学习、工作……所有私密的事情都发生在夜晚。
伊黎塞纳的怀抱又宽又温柔,靠着很舒服。
言谕的心也跟着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