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梦[无限](59)
小玥咬着唇:“床吧。”
竹竿转头去问林随意和小竹竿:“那你们俩躲衣柜里,没意见吧?”
林随意摇头:“没有。”
小竹竿说:“哥,还有钱吗?我和随意现在就躲进去,你们去买把结实的锁锁住衣柜。”
竹竿还是担心小竹竿的安危,道:“我多买几把。”
小竹竿:“行。”
一切都商量好了,众人这才去问楼唳的意见。
楼唳看了眼林随意:“那便这样。”
剩下的时间不仅要去找结实的锁和找封住床底的物件,还要想办法遮住人脸。他们找来几枚钉子和不透光的布,用这张布盖住人脸,布的四角由钉子钉进门的木板内。
小玥躲进了床底,他们就找来木板,小玥不用呼吸,他们把床底四周牢牢封住。
林随意和小竹竿躲进的衣柜是那种老式的衣柜,竹竿怕衣柜不牢固,把剩下的木板沿着衣柜一周钉起。
然后在衣柜落了三把锁。
因为衣柜上了年月,合起来后还有一条缝隙,这条缝隙足够林随意和小竹竿呼吸。
门锁配了多把钥匙,竹竿手里一把,楼唳一把,林随意和小竹竿手里也有一把。虽然他们根本没办法开锁,但至少他们有钥匙,在遇到危险不至于束手就擒。
“现在睡一觉吧。”竹竿站在衣柜缝隙外道:“晚上别睡。”
叶之悬道:“你俩都惊醒一点,明天我们一起想办法毁掉祭祀老头的牛头骨。”
林随意的声音从缝隙里透出来:“好。”
其他人便往外走。
林随意透过缝隙,看见楼唳走在最后,在楼唳即将离开房间时,楼唳朝他看过来。
都说门缝看人会将人看扁,林随意却瞧着楼唳好像比刚认识时圆润了些,没有那么瘦削了。
楼唳好像知道林随意透着缝隙在偷觑自己,他在屋里站了许久,已经出门的人也不敢催。
一条缝隙,楼唳在外林随意在内。
楼唳看不清林随意,林随意却看得清楼唳。
虽然楼唳什么话也没说,林随意却感受到了楼唳的担忧。
胡瑞担心小玥。
程案担心程崖。
楼先生在担心他。
最终楼唳还是离开了,门轻轻地被掩上。
林随意这才撤开眼,衣柜并不大,虽然他和小竹竿都不胖,但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衣柜还是有些勉强。
没一会儿手脚就麻了。
小竹竿道:“希望咱俩都能活到明天,不,活到离开梦境,我还想听我哥八卦。”
夜晚悄无声息而止。
林随意和小竹竿都睡过一觉,他们放缓呼吸听着动静。
哗啦啦——
哗啦啦啦——
又是水上行舟的声音。
这是林随意第四晚听见拨动水声的动静,第一晚和第二晚水声很空泛,难以找到是从哪里传来。
第三晚虽然无法分辨声源,虽能听出水声的靠近。
而今晚,水声就在他们的耳畔响起,好似就在他们的身后。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随意猛地抬起头。
小竹竿被林随意吓了一跳,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无声询问。
林随意这会儿顾不上自己说话会不会把那些东西吸引过来了,他急切地拉住小竹竿:“衣柜上是不是贴着一对对联。”
小竹竿道:“好像是。”
“不是好像是,我和楼先生的房间、叶之悬和胡瑞的房间,还有你和你哥的房间,除此之外,小源的房间、小梦的房间还有小玥的房间,我们所有房间的衣柜都贴着对联。”林随意差点咬了舌头,他问:“程崖,你还记得对联内容是什么吗?”
小竹竿在回忆。
林随意道:“顺风顺水,出入平安。”
小竹竿猛地顿住。
他们开始疯狂地去推门,去拍打门。
小竹竿:“钥匙!钥匙!快,随意快!钥匙!”
林随意把手指从缝隙伸出去,已经伸到极限,也只能把五个指头伸出缝隙,而手掌却卡在缝隙内。
小竹竿:“快啊!!!”
林随意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衣柜为什么要贴‘顺风顺水出入平安’。
因为那些东西乘舟而来,水上行舟就要顺风顺水。
那些东西不是凭空出现更不是凭空消失,而是从衣柜出入。
因为对联还写了:
出入平安。
第三十一章
“随意哥,快啊!!!”
小竹竿的声音似乎都蒙上了冷汗,他听着身后的“哗啦啦”的声音,这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
而林随意还没有打开锁,哪怕他已经把缝隙撑到极限的极限,手掌整个钻了出去,缝隙粗糙的边缘磨破了他手背与手心的皮肤,却仍无法顺利的打开门锁——林随意的手腕卡在了缝隙内,让他无法灵活地活动手掌去完成开锁的动作。
“随意,随意。”小竹竿语速极快,话里的每个字都黏在一起:“它们来了!来了!快。”
水声‘哗哗啦啦’地向他们靠近,除此之外还有水汽。
起初他们把水汽当做是自己流下的冷汗,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在紧绷的气氛中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水上行舟送来的水汽。
潮湿难闻。
“卡住了,不行……”
无论林随意怎么去尝试,他都没办法去摸到锁眼,更别说还要拿着一把钥匙将钥匙捅进锁眼之中。
“我来。”小竹竿急急地道:“我来试试。”
林随意把自己的手从缝隙中抽出来,外边的天色已晚,房间也没有开灯,衣柜里很暗。
他们连对方的人形轮廓都看不清,只有摸索着交接救命的钥匙。
小竹竿拿过钥匙,顺着衣柜缝隙,他也费力地将手钻出去。
拨动了两下锁,锁着衣柜的三把锁彼此相击,撞出脆响声。
这声响在静谧的夜晚尤为突兀,像是落在了心口上。小竹竿手一抖,又是轻飘飘的一声响。
“我的天!”小竹竿汗毛倒竖:“钥匙……”
钥匙从他布满细汗的手中滑出,掉哪都好,却偏偏掉在了缝隙——也就是衣柜之外。
“随意哥。”小竹竿脑子都要炸了,说话都有气无力:“要死了,我要把钥匙搞掉了。”
他使劲挥舞每一根手指去够地上的钥匙:“……够不着。”
“让让。”
林随意也是着急了,等小竹竿缩回手,他又将伤痕累累的手放进缝隙之中。钥匙掉落的位置不是很远,他的手指比小竹竿长,以肉眼来判断是可以够到的。
可真等林随意去够钥匙时,他发现钥匙比自己肉眼看见的远得多,是视觉效应欺骗了他。
可也没别的办法,钥匙是唯一逃出衣柜的出路。
林随意无法让手腕跨过缝隙这条线,他便着急地去撞衣柜门,他没想撞开衣柜门,只想打开缝隙,稍微将缝隙再开大一点,他的手腕就可以伸出去,既可以拿到钥匙也可以用钥匙来开锁。
小竹竿看林随意用肩膀撞门,他也去撞。
两个人撞门非但没有开大缝隙,衣柜反而在撞击下摇摇欲坠。
“随意哥,小心手!”小竹竿马上贴回衣柜背面:“衣柜要倒了!”
而林随意的手还在缝隙外。
林随意也发现衣柜倾倒的迹象,可不等他也贴回衣柜背面好用自身体重平衡住衣柜——咚!
巨大的声响在夜晚炸响。
林随意没能补救及时,衣柜还是倒下,衣柜门朝地,地面关上了缝隙。
林随意整个人也随衣柜倒下,倒下的声响震得他脑子一阵眩晕,耳朵也嗡嗡作响。周遭好像都被脑子和耳朵里的‘嗡嗡’声掩盖住,只有危险愈来愈近。
“程崖……”没有时间给林随意缓解大脑与耳朵的不适,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把双脚蹬在衣柜背面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