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说他喜欢我(34)
第二个,也是更重要的原因则是,这种机械过于笨重,人类很难适应。这就好像是让人用大吊车来战斗一样,其精度、效率,都很难达到目标数值。
如果想让机械外骨骼成为一件“武器”,那至少要达到“如臂指使”的水准。
一开始,人们试图通过物理方式来使机械外骨骼成为传说中的机甲,这也就需要无数的按钮、操纵杆,以及人工智能的配合。
随着人们进入宇宙时代,人工智能也的确飞快成熟,但还是无法达到作战目的;而人类手速的限制,也让那些复杂的、数不胜数的按钮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在某一段时间,无人操控的机械外骨骼甚至成为了一种发展潮流。人们认为,完全可以将整件事情通通交给人工智能去操控。
但人工智能的刻板与逻辑性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其战场发挥。
精神力的出现真正改变了机械外骨骼所面临的尴尬局面,并使其真正成为了“机甲”。
人类的精神力是可以外放的,尽管一开始很难操控,但熟练的精神力者可以完美地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影响外界。
精神力可以直接操控机甲,使得机甲就如同是穿在身上的一件衣服——并且是相当贴身的、灵活的。这种做法就像是如今的虚拟现实游戏,一切都是为了尽可能降低“延迟”。
当然,这需要精神力者对于自己的精神力的把控无比精准,才能够成功操控一个庞大的、复杂的机械结构。
即便条件苛刻,但精神力的出现,已经使得机甲成为了单兵作战利器,并且很快就在扩张时代派上了用场。人类孱弱的□□得到了金属机械的保护,同时庞大的机甲装置也成为了战场上敌人的噩梦。
通常来说,机甲有三米至十五米不等的高度,用以应付不同的情况,越是高大的机甲,就越需要精神力者的精细控制能力。
而虞时在休息室中见到的,身高两米、可以用袖珍来形容的机甲,只属于一种特殊的机甲种类。
也就是所谓的,精神力拟态机甲。
这种机甲来自于一个天才般的设想:既然精神力可以影响外界,成为了一种切实存在的物质,那么精神力本身是否能够成为构成机甲的材料呢?
在异族战争期间,这个设想得到了实现。真的有机甲战士将自己的精神力化作了外骨骼,成为了第一台拟态机甲。
精神力拟态机甲的先决条件,是要求精神力者能够将自己的精神力实体化,也就是形成他人可见的精神力实体。
这是个高难度的要求,因此,即便在战争期间,拟态机甲的存在也是相当罕见的。
在虞时翻阅网上资料的时候,他发现,没有任何一条新闻提及,谢尔菲斯·阿琉斯是否拥有拟态机甲。似乎是因为他的“银白铠甲”已经足够强大,所以人们都默认,谢尔菲斯并不需要拟态机甲。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在谢尔菲斯展示出自己漆黑色拟态机甲的时候,那三个敌人才会如此惊讶。
虞时想了半天,最后认为,或许谢尔菲斯的拟态机甲是战时绝密,所以在新闻上才看不到任何关于此事的消息。这样一来,彼时谢尔菲斯也就可以用拟态机甲的方式,去进行一些秘密任务。
银白铠甲与漆黑拟态,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实在过于庞大。要不是虞时亲眼所见,他可能也很难将黑色机甲与谢尔菲斯联系在一起。
但是……
漆黑拟态表面的无穷裂缝,却真切地反应了谢尔菲斯的现状。
他的精神力已经千疮百孔。
虞时叹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在无形之中感知到了某种不对劲的东西——像是某种混乱的、扭曲的波动。虞时怔在那儿,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奔向隔壁谢尔菲斯的房间。
谢尔菲斯正伏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皱。冷汗从他的额头流淌了下来。房间内充斥着一种不稳定的、焦躁的、痛苦的氛围。那是精神力才能感知到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满是灰烬。
几乎一瞬间,某种扑面而来的强烈情绪和不明冲击,就让虞时猛地怔了一下。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空气中的某种东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那只是他的本能。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冰冷的空气,仿佛冷冷地嘲笑着他。
虞时只是呆了一瞬,然后就立刻快步走到了谢尔菲斯身边。
“谢尔,你还好吗?”他伸手碰触了谢尔菲斯的肩膀,察觉到谢尔菲斯肌肉本能的颤抖。仿佛仅仅只是皮肤的碰触,就能让谢尔菲斯感到痛苦。
虞时也紧紧地皱起眉。谢尔菲斯对他的问话几乎毫无反应,他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状态,仅有某种本能在控制着他。
……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虞时不安地想。
与此同时,他也行动起来。他让李尔通知附近的医护人员,同时找到了之前医生给的药片。他又一次给谢尔菲斯检测了一下精神力。
……波形断裂。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这个时候,李尔说,附近的医护人员都因为展馆的事故而无暇过来。
虞时一边把谢尔菲斯抱起来,帮他放松因为痛苦而几乎痉挛的肌肉,一边焦虑地说:“开什么玩笑……李尔,帮我联系卡尔文医生。”
他现在只能找卡尔文医生求助了,至少卡尔文医生了解一些专业知识,能远程给予一些指导。
很快,通讯接通了。丘奇星那边正是深夜,卡尔文医生显得睡眼惺忪,但很快,他就因为谢尔菲斯的情况而吃了一惊。
“波形断裂?!”卡尔文面孔上流露出极度的震惊,“怎么回事……这不可能!”
虞时焦急地说:“医生,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要怎么做?”
卡尔文短暂地沉思了片刻,然后坚决地说:“波形断裂的前提是精神力不可控的外放,现有的治疗方案都很有难度,你们那边没这个条件。
“所以现在,我们得反其道而行。你需要在元帅的周围建立一层精神力屏障,让他的精神力不要再继续外放,避免更多的波形断裂出现。”
“精神力屏障?”虞时敏锐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但是,如果他的精神力接触到我的精神力,不是会引起精神力暴动吗?”
“有这种可能,但你是纯粹的向导,元帅是纯粹的哨兵,你们的精神力波形是相反的,很难直接相撞,精神力暴动的风险很低。”卡尔文语速飞快,“当然,精神力屏障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治标不治本。
“现在我们只能这么尝试了!”
卡尔文后续的话,虞时几乎没怎么听清。他愕然低头,望着正露出痛苦表情的谢尔菲斯——他是哨兵?
虞时已经知道自己是向导,同时他也知道他可以帮助谢尔菲斯,说不定还能治好他。但是他没有想过,谢尔菲斯就是哨兵。
换言之,谢尔菲斯可能比虞时想象中更早地意识到,虞时可以帮助他。
……但是谢尔菲斯从未这么说。
如果他这么说了,虞时一定会选择帮他。可是,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值得虞时这么做。这并不是自卑或者害怕虞时拒绝,而仅仅只是基于无比理智的、冷漠的考量。
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值得这样一位向导的付出。
或许,他甚至会认为,虞时完全可以去与那些更年轻、更强壮、更有未来的哨兵进行精神力结合。那才应该是虞时的“未来”。
虞时怔怔地望着谢尔菲斯,望见他紧蹙的眉头,也望见他鬓边几缕白发。
他低声喃喃:“真是独断专行……对自己也这么理智。”
但是,虞时可不是这样“听话”的人。
很快,他回过神,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下定了决心,望向卡尔文,说:“告诉我该怎么做,医生。”
不久之前,谢尔菲斯在保护他。现在,轮到他来保护谢尔菲斯了。
卡尔文语速飞快地说:“你从未进行任何精神力训练,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