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玫瑰[无限](76)
伊酒抽完了一管血,拿起新的采血管,这一次不用重新扎针:“只休息三天会不会不太近人情?”
“白大长官就没有近人情的时候。”
洛斯的眼睛被白濋捂住了,看不到发生的事,隐隐能够感觉到有血液源源不断从手臂中流出,这令他不安起来,另一只手抓住了白濋的胳膊。
白濋以为他是想把自己的手拉下来,细细感觉后才发现,洛斯只是虚虚地捏着他的衣角,并没有施加力气。
不像是抗拒,更像是在寻求依赖。
白濋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他用拇指按了按洛斯的太阳穴,瞥见伊酒又拆开新的采血管,脸直接黑了:“血液检测需要抽这么多?”
“备份。”伊酒解释道,“血液检测仪器是从研究所借的,每次使用都有记录,他们要求进行血液备份。”
“谁惯他们那么多臭毛病,不用备份,拔针。”见他一脸为难,白濋冷笑,“研究所我都不知道炸过多少次了,要是和你闹,就让他们来找我。”
伊酒拗不过他,拔下针:“摁一会儿,等不流血再松开。”
白濋摁着药棉,手掌将洛斯的手臂都圈了起来,调侃道:“怕打针?”
洛斯半天没作声,白濋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抬头一看,才发现他嘴唇发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伊酒!伊酒!你快过来!他出事了!”
白濋还给他摁着胳膊,没办法出去叫人,揽着腰就把洛斯整个人抱了起来,跟抱小孩似的。
洛斯趴在他肩膀上,喘了两声:“我没事,就是有点晕,你快把我放下来。”
即使意识不清,他也知道这个姿势有多丢脸。
燕戮和维克特找糖找了半天,刚冲好热水,就看到白濋火急火燎地抱着洛斯从帐篷里出来:“长官,洛斯!”
两个人一看洛斯脸色煞白,也急了,跑着去找伊酒。
伊酒刚把血液放进检测仪器,就被燕戮提着肩膀拖走,维克特端着糖水一脸焦急:“医生你快去看看吧,洛斯他情况不好,又晕过去了!”
一阵兵荒马乱,把伊酒吓得够呛,检查过后才发现,洛斯没有晕倒,只是低血糖加上贫血,突然抽了两管血,直接给抽迷糊了。
伊酒一时不知该骂谁,整了整被燕戮拽乱的白大褂,咬牙切齿道:“灌两杯糖水,吃点东西就好了。”
维克特连忙把杯子递过去。
洛斯手臂上的血已经止住了,白濋单手抱着人,接过杯子喂水。
伊酒回去看血液检测了,燕戮和维克特慢慢冷静下来,看着两人的姿势,略有些尴尬:“长官,你要不要先带洛斯回帐篷里?”
喝完一杯糖水,洛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知道自己现在被当成孩子一样抱着,脸涨的通红,羞愤不已:“快放我下来,我没事了。”
白濋把杯子递给燕戮:“再冲一杯,找点吃的送过来。”
说完就把洛斯抱回了帐篷。
维克特和燕戮面面相觑,为未来的自己叹了口气,总觉得日后还会见识很多这样的画面。
抽血抽得差点晕倒,又被当成孩子一样抱着,洛斯丢脸丢到家了,回到军区驻地都没缓过来,将自己闷在房间里整整两天,只有吃饭的时候出来过,还是背着大家,偷偷一个人去吃的。
这么多天也该差不多了,白濋拿着备用钥匙去敲门:“出来吃饭。”
洛斯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我不饿,要睡了。”
刚五点多,现在睡觉骗鬼呢?
白濋懒得废话,直接用钥匙打开门,入目是一片昏暗,房间里的窗帘都拉着,洛斯披着被子窝在床尾,见他进来后直接愣住了。
白濋瞟了眼他面前的打包盒:“你不饿?”
洛斯嘴里还叼着鸡腿,腮帮子鼓着,眼珠子溜圆,像只偷吃被抓的仓鼠:“你怎么进来的?”
“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我家。”白濋转了转手上的一圈备用钥匙,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
他扫了眼洛斯面前摆着的饭菜,有鸡有肉,还挺丰盛:“中午买的?”
食堂有外带餐盒,可以打包。
洛斯咽下嘴里的肉,从床上坐起来:“中午买多了,没吃完,不想浪费就打包回来了,你赶紧去吃你的饭吧,我就不留你了。”
白濋俯身摸了摸凉透的餐盒,面露不悦:“就你这种吃饭的态度,不瘦才怪,换衣服下楼。”
洛斯不愿意:“我吃饱了。”
“是吗?”白濋目光凉凉的,利落地把餐盒收起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既然吃饱了,那就下楼复盘。”
每次通过永生轨之后,都会进行复盘,既是为了写报告向军区总部交代,也是为了总结经验。
洛斯在床上坐了半天,恨恨地抓了抓头发,换衣服下楼。
一楼客厅,除了燕戮,所有人都到齐了,伊酒也在。
洛斯下楼时还惦记着丢脸的事,坐在沙发上后,见众人没有提起的意思,松了口气。
“燕戮呢?”伊酒问道,他脸上的巴掌印已经看不出来了,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模样。
白濋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我们先开始就行。”
维克特抢先道:“大家对沉眠精神疗养院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
洛斯抚摸着猫咪木雕,有些怔愣:“你认真的?”
他一个完美通关的人都不敢说自己将一切都弄清楚了,维克特这话未免有些夸大。
“我虽然不是完美通关,但我知道一切。”维克特卖了个关子,“总之你们就问吧。”
洛斯挑挑眉:“陈诚是怎么死的?”
他当时没有细说陈诚的死亡,连带陈诚是同性恋的事也带过去了,洛斯私心里认为陈诚没有病,不愿意让任何人去评价他的精神状态。
“是自杀,陈诚是同性恋,和家人出柜被送进了疗养院。院长对陈诚进行了电击治疗,他以前像齐方一样热情开朗,也是因为电击才变得沉默寡言。”
维克特说完叹了口气:“他也是个可怜人。”
伊酒皱眉:“同性恋不是病,无论是哪一种性取向,都应该受到尊重。这个陈诚的家人是生活在几十年前吗,思想观念也太落后了,应该好好科普一下。”
维克特和伊酒你一言我一语,因为陈诚的遭遇唏嘘不已。
白濋一直沉默着,不动声色地扫过洛斯攥紧木雕的手,心下了然,陈诚的事洛斯怕是早就知道了。
“我当时还以为陈诚是洛斯杀的呢,要不是……”维克特适时收住话头,“大家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尽管问。”
洛斯此时已经相信他知道一切了,虽然不知道维克特是怎么做到的,但能解答心里的疑惑是一件好事:“绝对杀人权有没有使用限制?”
维克特颔首:“当然有,不然陈诚岂不是能杀死所有人?”
门从外面打开,燕戮拎着一大袋东西进来。
白濋坐正了些:“怎么回来这么晚?”
燕戮一脸不爽:“别提了,路上撞见研究所的人了,好像是一个迷失者失踪了,研究所联系了军区,把城中都封锁了,在一寸寸地找。”
伊酒一脸狐疑:“迷失者?你确定不是异变者?”
燕戮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我特地问了三个人,都说是迷失者,我这一路上都在纳闷,什么迷失者能让研究所这么重视,跟洛斯在我们这里的待遇似的。”
“啊?”吃瓜猝不及防吃到了自己身上,洛斯懵了,“我什么待遇?”
燕戮指指桌上的东西,冲他挤眉弄眼:“当然是VVIP的待遇。”
洛斯:“?”
白濋打开袋子,一阵油炸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都先停一下,吃点东西吧。”
维克特眼睛都亮了:“我靠!炸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