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嗣(71)

　　“你好好想想。”
　　他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叫道：“我不记得了。”
　　“我的记忆中没有我奶奶的脸。”
　　江辞也开口说道：“他们家从古代开始就供奉那个邪神，他的奶奶早就受到邪神力量的侵蚀，变成了祂的眷属？”
　　戴岚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是眷属，只是和祂做了一些交易，这位被称为万物归一者、虚无之门的邪神不介意用一些知识换取一些回报。”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祂也是我得到知识的来源。”
　　江辞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原来戴岚山曾经是和这位做的交易，不过想了想，这倒是挺正常，毕竟戴岚山对邪神了解的知识已经超过了人类知识的范围。
　　陈曦问道：“这次季家的交易对象是轮到了孟阳秋这里了吗？”
　　“对。”
　　戴岚山拿起了桌子上的书，对着其他人说道：“看看吧。”
　　孟阳秋低头猛翻书，江辞也趁着这个机会把那个故事的后半段看完了。
　　……
　　清远目送着那个小孩进了门，然后他这才发现，季家大院的门是青色的，厚重结实的实木，门上的门环竟然金光灿灿，看起来如同黄金。
　　那门的规格比普通人家的要大，大得有些不符合礼仪制度，他正想上去提醒一番，结果那门在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响声以后，就平白无故地矮了两寸，看起来和普通的大门差不多了。
　　清远在这里写到，自己回过神来时，感觉自己大汗淋漓，像是着魔了一样，对那个门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感觉自己好像知道这个“生而知之者”产生的原因了。
　　是一些不可说、不可想的存在“赐福”了他，让他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有学识之人。
　　要不然刚才他怎么会看到门开合的地方，被门挡住的阴影处有着红黄的东西蠕动——
　　清远是如此形容的，他写着，我感觉我回到了那个曾经爆发了严重疫病的岁阳城中，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尸体腐烂的臭味和满街跑的红眼睛老鼠，那红黄的颜色就如同他从一个城中的倒塌的房门中看进去，看到老鼠在刚死之人的尸体上啃下来的伤口，它们非常相似，好像都可以从表皮上飘出来那些可致人痛苦死亡的疫病源头。
　　那一个巴掌大的阴影处就是一个仅供我看到的，可以粗浅观察那个蠕动东西一点表皮的小洞，是和另一个黑暗世界相连的缝隙。上边不一样的色块就是马上破碎的陶瓮，它要跑出来了，它要跑出来了！
　　“如同死了一遭罢。”
　　……
　　到这里，这篇故事就结束了，不过文章后面同样有个不同笔迹的人的批注。
　　那人应该是后来者，他写了一个叫季温圆的人，学识过人，三元及第后后在朝廷中当了一个很大的官。
　　虽然当了官，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出生，自己的家乡，他非常善良地出钱在自己老家办了一个乡学，广收寒门子弟，并且不知道什么原因从那个学校出来的学生都特别聪明，考中科举出仕的人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死于非命。
　　“一人狗咬，两天后，全身溃烂而亡，一人落水，身体鼓胀如牛，一人眼瞎，只往马上撞，踩成烂泥……颇为奇诡，不知与季家相干否，邪也。”
　　江辞看完了，就把书放下了，其他人很久没怎么接触文言文看得比较慢，比不过现在处于智商巅峰的孟阳秋。
　　所以就在他放下书的没一会儿，孟阳秋也脸上惨白地放下了手中的书。
　　“我是季家人，我的奶奶，我们家，我们家……”
　　说着说着，他就突然哽咽了起来，眼泪流了下来，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在哭什么，但是就是难受。
　　黄无恶坐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就是一个孩子，和以前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他也是受害者，莫名其妙地接触到一些东西，然后脑子离还多了一个危险的门。
　　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监视者也放下了书，然后说道：“季家人在某种原因下得到了邪神的关注，并且成功地和祂做了交换，这我们不说什么了，毕竟是自己的选择，但是他们怎么后面还找人当祭品呢？”
　　“确实过了些。”
　　“季家人都寿终正寝了？”
　　“好像是，不过身体怕也是有些改变，我查资料没有找到季晴芳的奶奶任何一张照片。”
　　“不过看起来那些祭品是自愿的。”
　　“自愿也不行啊。”
　　戴岚山用笔敲了敲桌子，然后现场迅速地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一脸颓废的孟阳秋说道：“关于你的奶奶季晴芳，你知道多少？”
　　孟阳秋摇了摇头：“关于我奶奶我知道的不多，只有那个香囊，是她留给我的，她去世的时候，她一直叮嘱我，让我不要打开门。”
　　黄无恶对他说：“你奶奶不想你接触这些东西。”
　　可能小时候的记忆就是他奶奶促使他遗忘的，去世的时候，连钥匙都没有传给他。
　　戴岚山：“我们找了一些你奶奶的资料。”
　　“季晴芳，全知秘教的创始人之一，作为近现代才出现的教派，它的前身是x国的一个大学的学生社团，他们聚集起来的目的就是探索知识的尽头。当时加入社团的成员大都为高知分子，进入的条件十分苛刻，所以人数较少。”
　　“我们猜测，她最开始成立这个社团的目的是寻找解除和邪神交易的方式，然后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一些和这个邪神有关的人。但是显然，她失败了，甚至还受到了国外另一个同样信奉祂的家族教会影响——这一点从那些国外的东西可以证明，然后这个社团逐渐转变成了一个具有统一信仰的教会，并取名为全知秘教。”
　　“以至于她回国后还一直和那边的人联系，帮助教内的人员获取一些隐秘知识。”
　　“天才和荣誉紧密相连，就连财富也能唾手可得，全知秘教虽然隐秘但是名气可不小，国内有人一直寻找它的相关信息，丁和义就是其中的一员。”
　　王良也说道：“从刚才追逐孟阳秋的那只“门的阴影”来看，他们已经知道门在他的身上了。”
　　孟阳秋突然小学生举手。
　　戴岚山：“讲。”
　　“门的阴影是什么？”
　　“一种生物，由人类在钥匙或者门力量的影响下而异变成的另一种生物，对门有感知，所以会一直追随你。按照记载，你的祖上应该有办法把它们收到特定的空间，但是你应该不会。”
　　孟阳秋：“哦～”
　　他确实不会。
　　后面就是戴岚山进行任务分配，江辞听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没听一会儿，他就开始走神，最后还因为戴岚山那没什么起伏的平淡无波的声音逐渐困倦了起来。
　　直到戴岚山讲完了，他才在陈曦的呼唤中醒了过来。
　　“结束了？”
　　陈曦看着他的脸，气色红润，脸色很正常，然后她还是不放心地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奇怪地说道：“没发烧啊。”
　　江辞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没生病，就是困了。”
　　陈曦：“走吧，先回去休息。”
　　临走的时候，江辞还没忘带上了那本清远笔录，这本书里面的故事都挺有趣的，他打算拿回去看完。
　　黄无恶他们得到了一个保护孟阳秋的任务，现在带着他过来，找江辞打算和他一起回市区。
　　“江老板，一起吧？”
　　江辞无所谓，回他：“走吧。”
　　出了外面，天都快黑了，就在他们开会的期间，又下了一场雨，导致外面的道路泥泞不堪。
　　陈曦小心地站在江辞的身边，怕他不小心摔了。
　　孟阳秋跟在他俩的身后，突然发现他亲爱的江哥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茫然地说道：“姐，为什么是你保护江哥啊，我江哥不是特别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