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雄虫参加夫夫恋综后(84)
漂亮的雌虫垂着头,手指扣紧手心泛出嫣红,在他身后,一直注视着他的宋琅空向前一步,周遭的声音突然停了,所有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西亚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宋琅空圈在怀中。
十六七岁的雄虫还是很高,但是他的怀抱还没有现实中的宽厚,带着少年人的单薄和坚持,但西亚的后背抵住宋琅空的胸膛时还是难以抑制地心动了,宋琅空的声音就在他的上方,似乎抵着他的头顶说话,毛茸茸的带着光的质感。
“哭什么?”
西亚的手指松了一瞬,他动了动想要转身却被雄虫抱得更紧,他们好像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他的发从缝隙之间落到他的锁骨旁。
“你是…西亚?”
“嗯。”
西亚感觉到了宋琅空的体温,温热。
“你等我,是什么。”
西亚抬了抬头,逆着光什么都看不清,但他知道要说什么,“我在等你醒来。”
“哈,”背后传来了宋琅空的语气词,他从未对他用过的语气词,却在这个年少对陌生人防备心极重的宋琅空身上破例了,少年人笑了笑,里面是漫不经心的试探,“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西亚一愣,接着就听到对方细细数来,“我不认识你,只知道你的名字,你却告诉我你在等我,你。”
宋琅空的声音轻了一瞬,“好像个骗子,跟他们一样。”
话音落,西亚被向前推了一步,双脚□□的他踉跄了一下,扭过头就看到高高瘦瘦的少年人站在身后看着他,神色冷冷淡淡,但眼睛里的悲伤快要漫出来,西亚伸了伸手,宋琅空的身后却突然张开了黑洞,一切都被吞噬。
等到他终于向前一步时,四周变成了漫天的大雪,孤零零的他衣衫单薄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没有人,没有宋琅空,这次又是哪。
西亚茫然地走了两步,路过一个拐角时,终于看到了宋琅空,时间好像又过去了一两年,雄虫变得成熟了,气质也变成了黑夜。
西亚走过去时看到了星星点点,坐在白雪之中的宋琅空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又是你。”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宋琅空拉开一个近乎自嘲的笑容,“你怕了。”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是会怕我,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二十岁的宋琅空伸出一只血红的手,亲自为西亚剥开眼前浓浓的白雪,露出了下面猩红的一片,和已经断了呼吸的人。
“就是他,”这时的宋琅空笑起来很温暖,至少比冬雪要暖,“夺走了我的一切,西亚,你是叫西亚吗,这次我无家可归了。”
西亚觉得心口刺痛一下,几乎是踉跄地来到宋琅空身边,他去拽雄虫的手,想带他离开,宋琅空却无所谓道,“没用的,我的腿受伤了,而且我没骗你,我确实没有地方回去了。”
宋琅空对他笑了笑,这一刻,西亚明白这是真的了,他从干涩的嗓子只挤出一句话,“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宋琅空觉得好笑,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玩具,挥之即去召之即来,腻了就扔了,十多年了,他也觉得很没意思,所以他闭了闭眼睛,感受到雪又开始下了,对面前的西亚说,“好冷。”
西亚的身上只有一条白色的蕾丝裙,裸露在外的小腿和双脚已经冻僵了,但他听到宋琅空这句话半个字没说,转身跑到大街上,这里是真的空无一人,他跑了很久,整个城市的灯都灭了,只有白惨惨的路灯,幸运的是,他碰到了一个垃圾桶,里面有被抛弃的旧衣服。
西亚如获珍宝一样,他抱着破旧的羽绒服走回了巷子,宋琅空还在那里,像冻死了一样,面色惨白,听到动静却对他扯出一个微笑。
西亚心里发苦,抱着衣服一步步挪过去,他也很冷,同宋琅空靠在一起像两个冰块,但是很开心。
他很开心,宋琅空也很开心。
宋琅空甚至轻轻哼了一两句歌,西亚听过,是在别墅时雄虫放过的音乐,他没问过宋琅空,直到这个时候才找到机会,西亚侧了侧头,冰凉的脸贴到了宋琅空的肩膀,负负好像能得正,他感受到了暖意。
西亚问他,“你很喜欢这首歌吗。”
宋琅空弯了弯眼睛,决定回答雌虫这个问题,毕竟他刚刚那么任性向对方说冷,雌虫都没让他失望,所以他诚实道,“喜欢,有次路过一个店听到了,感觉很舒服。”
他没说的是,那个店的光暖融融的,像他刚到宋家的时候,又像西亚给他的感觉。
西亚轻轻地回应,正要继续这个对话时,雄虫碰了碰他的手指,对他说,“雪变大了。”
白茫茫的雪花从天而降,西亚和宋琅空透过羽绒服的边沿看向天空。
等黑洞再次降临时,宋琅空抬起手,他似乎想碰一碰西亚的脸颊,却又因为手上的血渍收回,但西亚一把抓住了雄虫的手,他用脸颊贴住了宋琅空的手心,轻声道,“我是你的。”
所以不要每次都介意弄/脏他。
黑洞吐出了西亚,又是雪夜和小巷。
但不一样的是,西亚一回头看到了宋琅空,他已经和现实中的宋琅空一样了,高大俊美,五官中带着兽类的凶气,穿着咖色的大衣靠在车旁,但当他看到西亚时,一切的凶狠散去,对他说,“你来了。”
他看起来还是没记起现实中的事情,但西亚不在意,他提步走向雄虫,接着又换成跑,最后被宋琅空抱了满怀。
他有预感,这个梦境快结束了。
宋琅空用大衣将西亚裹进怀中,温热的怀抱温暖了西亚的身子,他近乎贪恋地缩在宋琅空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宋琅空脖子。
“很痒,”宋琅空抱着他,这时天空落了雪,他却无心去看,他带着西亚一路向前,穿过了城市,穿过了郊外,最后到了一栋熟悉的小别墅,那是西亚第一次看到十七八岁的宋琅空时的那栋小别墅,他不懂宋琅空为什么带他来到这里,但是他没说话。
他太想念了,宋琅空的怀抱。
宋琅空带着他进入了别墅,里面空无一人,空气中却又浓重的血腥味,西亚皱了皱鼻子,逃避似的蹭了蹭雄虫的指尖。
“这次好了,有家可归,”宋琅空笑着说话,将西亚带到了二楼卧室,别墅只有外面很有韵味,卧室的设计更现代和温暖,西亚坐在床铺之上,手心被宋琅空塞了热乎乎的可可。
似乎是他捧着马克杯的样子把雄虫逗笑了,他亲昵地揉了揉西亚的头顶,这一瞬间的动作让西亚愣了愣,莫名之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抬头看向宋琅空,“你想起来了。”
宋琅空的神色变了一瞬,来到他身边蹲下,像在小出租屋那样下巴抵在西亚的膝盖上,“这样不好吗。”
他的语气很虔诚,在说一个他很满意的结果。
“在这里我是宋琅空,我只是宋琅空。”
虽然他的过去让他痛苦,但这里的一切是宋琅空的,他想把喜欢的西亚也留在这里,如果可以留在这里就好了,因为他已经把所有讨厌的东西都杀/死了。
但面前的雌虫却摇了摇头,他放下手心的热可可,捧住雄虫的右手,带着他挪到自己的脖颈下方,那里是他为自己戴上的项链,但却是宋琅空送给他的见面礼物,他想带着雄虫碰碰刻了名字的铁片,但宋琅空一下收回手。
西亚捏了捏裙摆,银发从他的肩膀之上滑落,他轻声道,“我收下了,你的礼物。”
还有,西亚抬了抬头,黑色的睫羽之下是冰蓝色的眸子,像冰川,像雪夜,映出了宋琅空的身影,“我一直没对你说。”
“新婚快乐,宋琅空。”
宋琅空诧异地抬起头,来不及收回被雌虫抓住的手,手指便碰到了西亚脖颈之间的铁片,那里刻着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戴在西亚的身上。
宋琅空有一瞬的恍惚,最后兽眸里映出西亚的身影,“你别后悔。”
西亚轻轻地摇头,下一刻,他从梦境中醒来,身上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