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42)
飓风离虞承洲越来越近,虞承洲攥紧腰间本命剑。
就在风妖张开血盆大口吞入虞承洲的那一刻,剑光划破夜空,飓风的身体被一剑一剑削下,风妖发出痛苦的嚎叫。
虞承洲使出一套剑招,将风妖打落一半,又乘风飞起,从空中辟下,寒剑重重落下将风妖撕裂,剑刃将妖丹劈裂。
风妖巨吼一声,飓风从有到无,空中的之物落了一地,先是寒冷的凉沙,然后是大片的财宝。
秘境外大能错愕,彼此面面相觑。
“这……虞小子这……”
“老夫想,当年伏长宗也没有这般厉害。”
“我看虞小子真的是映天宗自古以来最厉害的一位少宗!”
“哎,怎会不是?世人皆是这样说,唯有……那位不认。”
“只希望虞小子不要乱想,给自己添了心障。”
*
而在胥朝起这里。
他用师兄为他准备之物搭了个帐篷,又将夜明珠悬在帐篷内,脚下子铺了一张厚实的毯子。
他正想试探着拨动凉沙,几只小老鼠哼哧哼哧地跑了过来,它们把自己兜兜里的东西全套在胥朝起的毯子上。
小老鼠们过来一鼠蹭了一下胥朝起,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去寻觅。
过了一会儿,带着兜兜的小兔子们也跑了过来,它们兜里的财宝更大。它们把自己的大件财宝放到另外一个堆上,那个堆都快有半人高了。
小兔子们晃了晃自己的长耳朵也过来邀功了,胥朝起摸了摸它们的背,小兔子们舒适地瘫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大老虎背着行囊也回来了,而帐篷外的财宝堆都有一丈高,财宝堆摇摇欲坠,差一点点掉下来将帐篷压塌。
胥朝起仰着脖子心想着够了,然而远处的小老鼠在感应到主人想法后并没有停止,它们将面前入了魔的练气一阶的小风妖暴打了一顿,逼它们将财宝交出来!
小风妖晃了晃,颤颤巍巍将财宝从风里取出,双手“供奉”给小老鼠。
小老鼠将财宝装进兜兜里,这才迈着爪爪离开。
胥朝起蹲在帐篷外,体感如此下去自己多少会夺得个好位次,因此他将心思放在破境上。
寒风将帐篷吹得“呼呼”作响,二胡君离他很是遥远,他只能听见模糊的乐声。
他靠在帐篷前记忆回笼,他捏小老鼠的初心是寻找秘境最珍贵的宝物,而十只小老鼠皆找到了沙砾。
倘若沙砾真的珍贵,那么一粒沙可能抵过他无数财宝,如此他当务之急应该是寻沙。
只是二胡君对沙砾视若己命,对方的修为他又感应不到,万一真打起来,他可能会被二胡君打死。
可换一种假设,倘若沙砾并不珍贵呢?毕竟他看沙砾除了有微弱的灵气外平平无奇。
他又想起自己最开始对小老鼠所说:秘境中最珍贵之物。
沙砾只有对于秘境才珍贵,又或者可以认为,对秘境的主人才最珍贵。
第34章 小曜回归第三十四日
弟子们在荒沙寻宝时也都曾遇过二胡君。
二胡君一身白衣, 发根开始泛白了,他宛如失了魂的傀儡麻木地在沙地翻找着。
一些小弟子见状以为二胡君是在找什么好东西,他们跟着二胡君跃跃欲试, 直到同伴扯住他们,小心努了努嘴对向二胡君的背影。
能入秘境的弟子都非蠢笨之人,他们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看不透二胡君的修为,众人提高警惕。只见二胡君将手伸入沙中拨动着沙子,翻了半晌又收回手,白净的纤指一直未戴手衣。
众人眉心一跳, 意识到此人不凡, 于是止住步子看着二胡君走远。
虞承洲也见到了二胡君,同伴欲说什么被虞承洲拉住, 他拉着同伴走远又小心打量着周围,压低声音道:“你没有听说过他吗?”
“啊?”同伴摸了摸脑袋,一脸茫然。
虞承洲微叹, 他半跪下来小心翼翼挖出冥沙里的灵草,道:“秘境只不过是西境的一个幻影,他亦是幻影。他的真身怕是此时也还在西境拉曲寻沙。”
一说到拉曲寻沙,同伴脑海闪过一道灵光,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他就是捡了几千年那位?可、可这只是金丹秘境, 他在二十七境赫赫有名,修为怕是都有渡劫了吧?”
同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怪不得你昨日说此境谁也解不了, 若是能解,世间也要变一变了。”
二胡君从黑夜寻到了白日,他走了数十里路, 一整晚只寻到了一粒沙。
他面无波澜地将沙收好, 这不算快也不算慢, 有时他翻了数月,才翻到两三粒沙。
来往的弟子有人因为畏惧绕过了他,有人因为他捡沙也生了好奇,待看过沙砾发现一文不值后也失了兴致。
他身后多了脚步声,似乎有沙砾被翻过,昨日与他有一面之缘的青年跑到他面前好奇地看着他,青年举起双手其掌心放着一金盒。
胥朝起真诚道:“我看你一直在寻沙,自己也在沙里翻了翻,可惜后来不怎么翻得到了,只找到了三粒。”
二胡君抬眸看了他一眼,许是许久未说话,他低眉取走金盒,喉咙仿佛钻了沙般哑声道:“多谢。”
他将沙砾倒出,金盒还给了胥朝起,之后又迈着沉重的步子茫然寻找。
然而胥朝起并未离开,他就这样跟在二胡君身边,小老鼠们也跑了出来在沙子里左翻翻右翻翻。
胥朝起蹲下来将手指伸入沙中,刺骨的寒冷顺着他的手指渗透了魂魄,胥朝起打了个寒颤僵在原地回不过神。
小老鼠们见状,急忙跑了过来合力把他的手指拔出,一个个哈了哈气。
胥朝起拾起腰将手掌放在肚子上暖了暖,他依旧跟在二胡君身后。
他看着二胡君一天弯腰无数次,手在凉沙中拨来拨去。二胡君也不是不怕冷,其指尖早就冻成青紫,险些连琴弓都抓不住。
他一日也试着拨两三次沙,直到最后他冷得嘴唇都白了。
他跟了二胡君两日,小老鼠也帮他寻了几粒沙,他将沙全送给了二胡君。
第二日的夜晚,胥朝起搭好了帐篷,二胡君也取出了二胡开始调弦。
二胡君的头上多了几缕银发,他突然对胥朝起道:“它们并不值钱,何必把心思放在它们上?”
胥朝起从帐篷里爬出来,他仰着脑袋,双目澄澈:“财宝也只是对它们看重的人值钱,这些沙砾对旁人或许不值钱,但对你却是最珍贵之物。”
二胡君低眸,摆好了二胡,开始拉动琴弓。
曲声流淌到方圆十里的每一个角落,它声音时而高昂,时而低沉,像是一条小河缓缓在沙漠上流过,月光混着乐曲让人心情平静。二胡拉了一夜的曲子,不知是为何人所奏。
胥朝起听着曲子身体仿佛没有那么冷了,他钻入被子里拱了拱,呼吸声逐渐平缓。
沙漠中难得有颗枯树,最后一片枯叶伴随着乐曲摇摇晃晃坠下,直到叶尖触及到沙地时忽然停止。
琴弓停了,风也停了,二胡君的银发随着风飘到空中久未落下。
墨尾道袍抚过冰凉的沙砾,寂静的沙漠里响起了脚步声。
手背将帐篷掀开,温朝夕半蹲下静静地打量着帐中人。
胥朝起睡得正熟,他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于是翻了个身,朝着热源靠近。
胥朝起迷迷糊糊地温朝夕凑来,温热的面庞贴住了繁厚的衣衫,他仰了仰脑袋,睡得愈发安心了。
温朝夕凝视了小曜许久,这才敛眸小心将小曜的手掌拾起。
原本白净的手掌此时已被冻得青紫,温朝夕沉默片刻最终伸出一双大手将小曜的手指包在掌中。
胥朝起原本像是躺在冰川里,忽然一道炙热驱走了冰寒,紧接着魂魄好像都燃了起来,全是暖洋洋的。
他“呜咽”了声,努力往温暖处钻了钻。
温朝夕将胥朝起的手掌暖回来后,又将中指与食指合并,在他手上画了一道驱寒的符印。
怀中人贴他越来越紧了,温朝夕却难得没有与其拉开距离。他难得任由小曜躺在他怀里翻滚,自己则望着远处明月陪伴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