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有雪(65)
作者:玻璃时针
时间:2022-09-29 10:04
标签:甜宠
可是终究安静了,什么温凉柔软的东西碰了碰他的手臂,又娴熟地将它置回被衾之中。
接着,即便拖沓,脚步声也渐远。
从床上人的眼睫之间,悄然又渗出一层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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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擅长从记忆里爱人啦。
这个剧情,我尽力了呜呜呜呜呜呜就是剧情废啊,总之创思所有人基本就完结了(?),然后浅浅搞点番外大概,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梗写写,除了if线,要if只能if雪是大能被人甩了个美貌人妻沅,霸道蛇蛇狠狠先婚后爱(这什么),或者雪是山里来滴上山学艺的师弟蛇被知性温柔师兄沅狠狠俘获芳心,尾巴意外被鳞片控(有这种东西吗)老婆狠狠玩弄失了清白()什么的,或者雪是魔道坏蛇,被正道敌手沅甩了一个大逼斗后狠狠跟随火辣老婆,一路挨打,根本就是在打情骂俏根本没停过(),纯情师兄雪也很好味,雪雪师兄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你有大尾巴这回事吧,哈哈哈哈爽死我了(已经疯了)
第58章
玉恒峰顶从前少有仙仆,毕竟九长老常年闭关,无需侍候。
如今从周遭峰头借调了几个,却也没有增添多少活气。
只因住在这里的两位主人,一位性情冷淡,一位终日郁郁,叫仙仆们也谨小慎微,碌碌无言。
其实不过三五日,宋沅默默地想,他醒来后,直觉原先封闭的灵脉通畅不少,丹田一改原先枯竭模样,再度汩涌起来。
他应当很高兴的,恢复修为意味着他的病痛减退,寿命延长。
并无。
雪雪不舍得走,非等到他意识微醒时才走。
他因此听得很清楚,旁人劝雪雪的话。
劝他不要延误大事,劝他不必如此挂心,哄着他回来后便可成亲,许他这也许他那。
还有人假意关心,问他胸口是否仍然还在腐坏。
那只冰凉的手却始终把在他腕上。
可宋沅全听见了。
雪雪瞒骗他,下山几月有余,雪雪学会瞒骗他。
他于一片混沌中发怒,怒火岩浆般溢出眼睫,烫得那只冰手都痛。
那只手却没有怨言,反而担忧他的痛楚,惶急地替他拭干了。
宋沅醒来后,长久地怔怔望着穹顶,回忆盘旋着,却并没有用处。
他想,起先雪雪不曾与他相遇就好了。
雪雪那样天生地养的一个灵物,从无多余好奇之心的异种,本来无忧无虑地在不周山上做他的蛇神,若是不曾与他遇见,不曾起了善心,何故要遭此劫难。
闯入雪山,给雪雪添了麻烦的是自己,自以为是,顶着残躯也要与雪雪相恋的也是自己。
七年前,早该死去的是自己。
他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进展到哪里,也不知道雪雪许的诺是否属实。
思考变得全无意义,恢复修为更是可笑至极。
这世上没有比玉恒峰峰顶更牢不可破的监狱,酷寒之巅,全天下最好的剑修汇聚于周身,剑尊亲自把守,连春风一缕都难渡。
这期间,玉寒凌来见过他一次。
宋沅待他淡淡,生疏不已,玉寒凌只觉得自己是自寻烦恼,略略交谈了两句,起身想要走,宋沅却叫住他,似乎很犹豫。
“师尊...”
玉寒凌心头被这一声微微砸亮了些,折身回去看他。
宋沅没等他问出话,便自顾自接着道:“师尊,弟子有一旧友乔渺,想请他来一叙。”
玉寒凌默默望他,忆起这几日仙仆所报,道宋沅十分安分,整日沉默,少有要求。
可玉寒凌也不愚蠢,淡淡回道:“合欢宗的含烟踏云素来出名,隐匿之能也的确冠绝三宗,”
“不过,莫说青罗袖姬没有闲暇,便是她有,也未必能助你。”
宋沅闻言沉默,玉寒凌一时并看不出来他苍白的面色是否是因了自己的话。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时,宋沅轻轻问道:“师尊,先前我求宗门为我寻觅道侣时,为何问我,是否在要挟?”
玉寒凌一顿。
宋沅的语气仍然轻柔:“便是要挟了又怎样?”
玉寒凌微微瞠目,见宋沅盯着他,居然偏开了目光,口中仍然凌然:“七年在外,你就学了这些?”
“学了什么?”宋沅咳了两声,原来那轻柔其实是虚弱,“学着如何将发觉之事宣之于口么?”
威胁?
玉寒凌指尖微动:“你应当静养。”
宋沅叹了口气,似乎浑然没了生趣,只想宣泄心中积压的怨愤:“便是这样,师尊,你与他不同的。”
玉寒凌默了默,没来由的心中堵结:“你以为...”
“我以为...我以为只是闭关出了岔子,”宋沅顿了顿,目光落在桌上的晶球上,“直到...师尊连它也记不得了。”
玉寒凌少有这样的时刻,在记忆中翻找一枚死物,“小天地。”
“是,师尊赠我的。”
“仙门大比的时候,我取了第二,师尊为我高兴,赠与我的。”
“那时候,我知道,师尊和我一样。”
玉寒凌从来看不上“他”,他们之间也几乎没有交流,只知道“他”心性有些幼稚,厌倦修行,向往安定。
也难怪,“他”分裂出来之时,正是父母亲溺爱,师姊兄宠爱的时候。
也因此,后来父母兵解,自身闭关,“他”心中沉郁,便鲜少出现了。
“可惜,”宋沅垂落目光,轻轻道,“师尊记不得了,差一点师尊就会带我去见娘了,我等了好多年呢。”
“师尊是不是想说为什么我不问,”宋沅微微地笑了,“还好我没问,我娘她...其实早就死了。”
玉寒凌迟疑道:“便是...因为这个?你对我生了怨?”
宋沅默了默,摇摇头,“不,我从来不怨你。”
“我只怪自己。”
“怪我没有早些开口,怪我谨慎太多,怪我无能,总叫人从我身边逃开。”
这话本该让人有逃脱谴责的安心,可玉寒凌却无端地更加不快:“他待你与待旁人没有什么分别,与待谢点衣,待阮呈星没有什么分别。”
“你的那些心思他不会理解,也绝不会接受。”
宋沅顿了顿,才道:“我的心思?”
“我明白了,不过,师尊想错了,”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宋沅抬眼,温声道,“那是我头一次发觉,比之女子,自己更加爱慕...”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总之,我原先要倾诉的话,已经没有人听了,便想,总归小像不会责骂我。”
“后来,我心存侥幸,以为只要治好了,师尊就回来了。”
“其实现在想来,其实我不曾对雪雪之外的人有过那样的不能自持。”
玉寒凌以为他狡辩,却见他目中一片清明,言及那个道侣,甚至唇角微翘。
“或许我只是希望,”宋沅轻声道,“希望有人伴我走罢了。”
此事早也了结,根本不必多言,玉寒凌平复心绪,便冷淡道:“你不必...”不必对我解释。
他蓦然顿住,前言在他头脑中翻滚,显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你...”
心中堵结更甚,终年淡漠的眼中染上了些许怒色,几步迈至宋沅跟前,居高临下也掩不住他不快的神色。
宋沅望着他,却在看另一个人。
怒气一再加叠,这个认识更是令他难以忍受,眉宇压出黑沉的雷云。
玉寒凌冷笑一声,头脑中近乎有眩晕之感,几乎察觉不到自己的语气有异:“可笑我以为你有所悔改,原来还是冥顽不灵。”
他见宋沅说完了那些怀念之辞后神情再度平静下来,心中愈发难平,面上都不免展出冷怒。
“你想激怒谁?还是想为那条异种殉?”
“你可知,你吞的那颗心是他杀死亲弟所得?你可知,那颗心对他而言有几多诱惑?”
玉寒凌分不清是心中是什么在作祟,只不想叫眼前人再持着他平淡的神情,一字一顿道:“你要为他殉,可曾想过他对你是否真心?是真心爱你,还是受那颗自胞弟胸中掏出的心指使?你怎知那是情爱,而非本能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