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把我上交给了国家(32)
季汀没问清楚《特殊事件-03后续安排和收尾工作》的情况,反而揣了一肚子问题回去。
*
不管季汀感想如何,随着佘浪情况好转、意识恢复,最新安排还是一一落实了下去,为接下来这场大戏做好铺垫。
季汀一手捧着“剧本”,一手拿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总觉得自己的路走偏了。
黑客把轮椅开出了宝马的气势,在病房里不住转圈圈:“你别紧张,之前不演得挺好的吗?继续保持就行了。”
季汀面无表情的看他:“那能一样吗?上次在佘浪面前我啥都不知道,纯粹就是话赶话瞎蒙。现在我可是冲着威震江湖去的……这业务我也不熟练啊。”
包子在一旁瞎起哄:“这个表情保持住,很符合你神秘莫测大人物的形象。”
罐头瞎出主意:“我看预案写得挺清楚的,遇事不决就冷笑,没话说了就看着对方不说话,实在撑不住就扔杯子,走廊上全是咱们的人,你一扔杯子,五百刀斧手直接冲进房间。这场面谁看了都得被震住。”
刘选进推开病房门:“季汀你准备好了没?队长那边差不多了,该你出场了。”
季汀放下手上的书,掸了掸丝绸长袍上压根不存在的灰,正准备迈步,突然想起什么,跟刘选进道:“这身衣服真没问题?要不还是换一身吧?”
瞄准镜在后头踹了他一脚:“别磨蹭了,赶紧的吧。”
季汀险之又险的稳住身形,跟着刘选进往外走,发自肺腑的觉得这世界上大概没什么神秘莫测的大人物会险些摔个狗吃屎的。
见季汀确实有点紧张,刘选进就多说了两句:“这衣服是人设的一部分。虽然说大概率这个世界观下不存在鬼,但有一点我们还没搞清楚——五十年前你曾下过那座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被称为老人家,到底跟‘长生’有没有关系?在这个世界框架的设定中,你到底活了多久?”
季汀竖起耳朵。
“所以,这套衣服用来打个底,看到时候能不能从‘书中人物’中套出点相关信息。”
刘选进走到佘浪的病房前,拍了拍季汀的肩膀,鼓励了下他,然后掏出墨镜往脸上一戴,立马无缝切换成了黑西装中的一员。
他一脸严肃的戴上白手套,推开病房门。
病房内正在说些什么的两人同时朝他们的方向投来视线,本就站得笔直的李义枢一脸严肃的把椅子搬到床边,刘选进走进房间,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放下茶具,一板一眼的开始泡茶。
白手套灵动的转圜于茶具中,伴随着柔和的水流声,瞬间将病房的逼格拉满了。
季汀稳住表情,淡定的好像这一幕稀松平常,走进病房,坐到了椅子上。
李义枢往他身后一站,刘选进慢条斯理的泡自己的茶,唯有病床上的佘浪彻底傻眼。
不愧是他老人家!
佘浪下意识的想坐端正,但因为拉扯到身上的大片伤口,不得不龇牙咧嘴的放弃这个打算,继续躺在病床上,激动的注视季汀。
季汀一边摩挲玉扳指一边不急不缓道:“你的情况怎么样?”
佘浪:“好多了。幸亏您施以援手,不然我肯定折里面了,特别是跟我一起下墓的那几位大哥……”佘浪卡了下壳,想起他不知道黑西装的名字,含糊道:“实在身手不凡,居然能带着我这么个大累赘活着从墓里出来。”
耳麦里在实时分析佘浪的情绪波动,一致认为,佘浪已经被忽悠瘸了,季汀下面的表演可以收着点——免得吓到他。
季汀接过刘选进泡的茶,抿了一口,还没开口,又听见佘浪兴奋不已的道:“虽然我全程昏昏沉沉的,但中途醒过几次,好像迷迷糊糊看到您老人家了,您也下墓了?”
季汀动作一顿,稳住逼格:“去处理了点琐事。”
佘浪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又想起了他们这趟下墓的目的:“对了,张琛怎么样?他没事吧?”
见戏肉来了,正在发愁怎么不着痕迹进入主线的季汀立马放下茶杯,表情严肃道:“他的情况很糟糕。”
季汀表情一严肃,佘浪就跟着紧绷了神经:“那我等会去看看他,他怎么回事?被脏东西站上了?要不要去找万家?他们说不定有点办法……”
耳麦里复习起了相关资料:“万家,四大家之一,擅长风水之说,寻龙分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季汀放下茶杯,杯沿磕碰到小茶几,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动静不大,却像是在房间里突然炸裂般,让佘浪心头一跳。
佘浪终于意识到季汀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季汀冷冷的道:“看来这道上还是得有些规矩。”
佘浪没明白这话是从哪来的,道上的规矩一直不少啊。
“你刚从墓里出来,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季汀低头喝了口茶:“给你爹打个电话,问问他佘家考虑的怎么样了。”
佘浪不明所以的接过黑西装递给他的电话,一边按下熟悉的号码,一边觉得这个阵仗有些眼熟,小小声问道:“我这是被扣下了?”
室内十分安静,季汀不开口,黑西装就像是装饰般,沉默的守在一旁。
没得到答案的佘浪厚着脸皮在结冰的气氛下继续发问:“您老人家这到底是要闹哪出?要是我之前哪里举止不当,得罪了您,您直说……”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拨通了。
“爹爹爹,我,你儿子,没事,暂时死不了……”佘浪一边观察季汀的表情,一边跟佘山道:“我在季老先生这,之前那个墓出了点意外,幸亏他老人家帮忙……”
电话里传来了佘山暴跳如雷的动静:“我看你是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谁让你去找他的?这种事也敢把季老先生扯进来?你还不如死墓里头呢。”
佘浪无辜的看了眼电话,确认那头是自己亲爹,一脸委屈道:“那不是张琛失踪了吗?你们没法子,我只能去找张琛的长辈了,不然张琛要是死墓里头了,你以为这事能随便过去?”
电话里的动静小了几分,
佘浪松了口气,又急忙问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气成这样?”
他不问还好,一问,电话那头的嗓门又大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咱们饭碗都快让人砸了,你说发生了什么?”
佘浪大惊:“国家开始整顿了?”
对面冷哼了一声:“不如季老先生好手段,他的人直接把古玩街封锁了,咱们家的店好几天没开张了。”
佘浪松了口气:“咱们那古玩店本来就是摆着看的,真正的大生意又不从这过,古玩店真关门了,也影响不了咱们的买卖。”
佘山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就古玩店开不了张?那些土夫子也都失踪了。”
佘浪倒吸了口冷气:“动静这么大?你开玩笑的吧?”
不怪佘浪反应大,任何人听了这个消息,都得给出同样的反应。
这听着就像是假消息,土夫子又不跟古玩街似的,有详细地址、会在原地等着人上门。
他们的行踪本就不定,再加上土夫子是个统称,细化下去的话,那从南到北在土里刨食的人可多了去了。
有在道上有名有姓的,也有压根不出名的,光是确定人数就足够让人头疼了,更别说还把这些人控制起来了。
佘山平静了下来:“你说真的假的?咱们几家忙活好几天了,一个土夫子都没联系上,还折了好几个。”
佘浪下意识的看向穿着长袍、不急不缓品茶的季汀,脑海里反复滚动着四个字:恐怖如斯。
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天动地啊,直接从货源和终端两个渠道把他们给拿捏得死死的。
没了土夫子,再没了古玩店,这个行当就算废了一大半。
他花了几分钟平复情绪,颤巍巍道:“他老人家这么大阵仗,到底是因为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