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满阶屠皇的官配后[无限](308)
配偶之间的羁绊,对于原本就是情侣的玩家来说,更为致命。
尤其是一方突然死在牌场里,剩下的另一方也很难继续活下去。
不仅仅是因为彼此之间牵连在一起的羁绊,更多的是活着的那一方会彻底丧失活下去的动力。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许蘅看向宜图,仍然在笑,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直至彻底的崩溃。
宜图抱住了他,而许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仿佛能穿透人的心脏,直达最脆弱的灵魂。
“谁能想到,一场小小的感冒,就足以把我和他分离。”
欧骋死后仅仅一个礼拜,许蘅很快便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
他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迎着大片的好阳光,然而过于惨白的皮肤使他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温度。
许蘅和宜图随意的搭话,“江寒屿进入彩蛋游戏时,你会跟着去吧?”
宜图点点头,“会去。”
许蘅笑了,“真好,最起码还能死在一块。”
“只要一想到以后我们都会死,忽然就释怀了。”许蘅趴在栏杆上,轻声道:
“殊途同归罢了,欧骋只是比我先走一步。”
宜图怔了怔,他没想到许蘅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的,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
“许蘅,你要好好活着。”宜图沉声道:
“在欧骋出事之前,他就嘱咐过我,要照顾好你。”
许蘅笑了笑,不无讥讽道:
“那他真是有未卜先知的好本事。”
宜图沉默片刻,才开口道:
“许蘅,其实你应该怨我。”
“如果不是我和夜王结仇在先,欧骋未必会成为夜王发泄怒火的牺牲品。”
许蘅的目光落在远处,好似在看着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无,他点点头,表示认同。
“事已至此,何必再说。”
“我不怨你,但我求你……”许蘅抓住了宜图的手臂,失去光彩的双眼迸发出最后一丝绝望的挣扎。
“我要你杀了夜王,你一定要杀了他,他必须死!”
宜图握住许蘅冰冷的手指,脑海里忽然闪过欧骋死之前的画面。
他是被夜王用钝刀活生生扎死的,宜图看过回放,一共106刀,刀刀避开要害,扎在最疼、最难以忍受的部位。
许蘅一直不知道,宜图没敢告诉他,只是一直骗他说是一刀毙命,没有反应的时机。
然而事实上,欧骋和那时的他一样,拥有着绝对清醒的意识,却只能眼睁睁的躺在地上等死。
那座牌场是欧骋生前刷到的最后一座牌场,等级并不高,八级而已。
所以他没让生病的许蘅陪着进去,以为自己可以。
而就是那么巧的是,那并不是一座普通的八级牌场,夜王和他的猎奇成员也在其中。
毫无意外的,欧骋瞒不了夜王,他最终还是被认了出来,死在了那座牌场里。
“我会。”宜图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应下了承诺。
第194章
季蕾来找宜图的那天下午,他正陪着许蘅在整理两人的房间。
尽管欧骋已经离他们而去有一段时间了,但每每看到客厅里摆放着的小马茶杯,和许蘅小牛头的杯子总是挨在一起。
发生的一切恍如隔日,许蘅会笑着搂住欧骋的脖子,肆无忌惮的拍拍男人的胸膛,取笑宋景琛毫无长进的厨艺。
那时,大家都坐在这里,或笑或蹙眉,看着春光逐渐好,看着寒冬已去,谁也没想过会有人提前离席。
大抵是安稳的日子过的太久了,他们早已忘记命运的无常。
所以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才格外的令人致命。
许蘅把欧骋的衣服一件一件的从衣柜里收拾出来,像是再告别每一日每一夜出现在这里的欧骋。
“我以为这些天我已经哭够了,可是……”
许蘅抚摸着手里的黑色大衣,几乎不用仔细想,那人生前的容颜便立刻浮现在眼前。
许蘅眼眶泛红,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对宜图说:
“感觉他还在我身边。”
宜图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有些时候他只能默默的当一个听众。
许蘅调整好情绪后,刚想要将大衣折叠起来,却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
素白色的银戒,算不上多么正式,但上面却刻了许蘅名字的首字母。
“他送你的?”宜图心里一动。
许蘅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浅淡的笑。
“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他送过很多。”
两人早在夜莺战队时,欧骋就表示过对许蘅的喜欢。
那种丝毫不掩饰的、赤裸的欲望,始于皮囊,臣服于灵魂。
即使欧骋的态度如此明显,甚至不顾队长顾永年的颜面,也要护上许蘅三分。
尽管演变到最后,却成为了丁容三番四次作妖的理由。
许蘅仍然不爱搭理欧骋,只觉得这人有些变态。
试问谁会盯着一个大男人看上整天?即使这个男人确实有几分姿色。
但欧骋会盯着许蘅看上一整天,目光很专注,仿佛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再入他的眼。
许蘅一开始害怕他,是因为欧骋那盯着猎物般的眼神。
他知道不少玩家为了生存,私下里也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皮肉交易。
有些为了粉饰,通常也会和他们结为游戏配偶,以便面子上过得去。
而欧骋也曾问过许蘅,要不要和他结为配偶。
许蘅记得当时自己好像只回应了男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和一个极其不屑的眼神。
那时他甚至都做好了退队的准备,就等着丁容冲进来喊他滚蛋。
然而许蘅一直等到傍晚也没等到什么消息,却等来了垮着脸过来道歉的欧骋。
那是第一次,许蘅觉得这个人莫名的有点搞笑。
不是很难接近,甚至有种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一般。
事实证明,他一直都是欧骋的软肋。
所以许蘅要跟宜图走,欧骋也便死心塌地的跟着。
两人表明心意之后,欧骋将许蘅照顾的很好,每一天都在用尽全部的力气去爱一个人。
所以许蘅的衣柜里有许多穿不完的小裙子,抽屉盒里装满了各色各样的戒指,以至于多到许蘅可以到处丢弃的地步。
以前,许蘅以为欧骋爱他一直都是感性的一面,然而现在他并不这样认为了。
事实上,这样一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却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现实。
他们在倒数流逝的生命里相爱,在看不见未来黎明的黑暗中相拥。
欧骋并不害怕死亡,他恐惧的只是离别二字。
所以在他拥有许蘅的同时,也拥抱住了离别的痛吻。
他无时无刻不处于警惕之中,无时无刻不再像许蘅表达爱意,是因为他也害怕谁的生命里有一个万一。
或许他们都会平安无事,或许先离开的人会是他自己。
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最起码他给过最爱之人最完整、最平庸的全部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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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蕾在客厅里等了挺长一段时间,逐渐也按捺不住情绪,惴惴不安起来。
所以当她瞧见有人从楼上下来时,便忍不住站起了身。
现实生活里的红心Queen要比季蕾想象中的还要好看上几分,当然也更加的清冷和难以接近。
“季小姐是么?”
宜图将纸箱子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转身又接过许蘅手上的东西,全程只淡淡的瞥了季蕾一眼。
季蕾点点头,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她看见站在宜图身后,面色苍白、精神状态很差的许蘅,下意识的猜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背叛者许蘅?”
许蘅抬了抬眼皮,脸上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难道我脸上已经如此明显,写着丧夫两个字么?”
季蕾一愣,连忙道歉: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你……”
她解释的话一顿,沉默片刻又后说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