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期的邪恶魔王抢我小饼干(237)
那人不悦地回答:“你呢?你真的想么?你的身体根本吃不消,为什么不停的要?你知道我根本分辨不出你是不是装的。”
“我从来没有装过,我就是喜欢你那样。”
“上次艾伯特检查之后,说你伤得很严重,难道你喜欢痛苦?”
希诺低下头,像是在发呆,片刻之后才喃喃地回答:“没有人喜欢痛苦,我觉得是快乐的,因为只有那种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你好像喜欢我,就算只是喜欢我给你带来的快乐也很好。”
身旁的人好像更不开心了,不久后,忽然抬手支开希诺的脑袋,站起身,踱步走去一旁。
希诺独自坐在长椅上,低头看着一地的榕树枯叶,自言自语般开口:“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么?”
“你最近总喜欢问这个问题。”
“多确认几次不是坏事啊,万一陛下改主意了呢?”
“你为什么想要我说喜欢
你?我说过我会满足你的要求,你不需要讨我喜欢。”
希诺的视线从落叶转向自己的指甲,他垂眸猫一样慵懒道:“我现在没什么愿望需要满足了,那下一个愿望,就是让你喜欢我好了。”
又是一阵让希诺窒息的沉默。
“你是个聪明的精灵,不要得寸进尺,这对你我都没好处。”
希诺忽然觉得很滑稽,他笑起来,鼻子却有点发酸,他转头看向那个冷酷的背影,质问:“让你对着被你弄昏过去的精灵说几句好听点的情话,是要了你的命了吗?”
“你知道我不喜欢谈论这些事。”他沉声警告:“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试探,我不想像对待那群商人一样让你明白触碰底线的后果。”
希诺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脸因为愤怒直红到耳根,他站起来,对不远处那个修长的背影沉声道:“我不怕您,陛下,您应该明白这一点,倒是您应该想一想如果不能继续满足我的愿望,我会不会离开您。”
那头龙陡然侧头:“你想离开我?”
“我或许会的。”希诺态度强硬。
“我做错什么了么?”那头龙带着委屈的鼻音,很困惑地发问。
希诺突然又笑出声:“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陛下,为什么你总能在关键时刻可爱得让我没法继续生你的气?”
“那你还走么?”
“我会考虑考虑。”希诺走上前,抿了抿嘴,低声开口:“那我先许一个小一点的愿望,不求你喜欢我了,让你对我笑一下总可以吧?”
那头龙顿时转过头不再看他,语气变得更加愤怒了:“你今天简直莫名其妙。”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对您提出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分要求,我只想看你对我笑一笑,”希诺嗓音变得嘶哑:“你的心是冰块做的么?”
“我做不到。”
“这世上有陛下做不到的事么?”希诺苦笑:“您能给七族生灵带来安宁幸福,却不愿意给您身边的可怜精灵一个微笑么?我保证不会因为您一个微笑就高估自己在您心中的地位。”
“我说了,我做不到。”那头龙低声解释:“我年少的时候,这片大陆最北边临海的山上,有一个叫哈罗极安的地方,那时候七族被奥威统治,龙族也为他们效力,不服从命令的龙族会被送往哈罗极安受刑,从那里出来的龙都会像我这样,对你来说可能很古怪,但我对此确实无能为力。”
“哈罗极安?是那个很冷的地方吗?”希诺诧异地追问:“那里好像已经被封锁数百年了。”
“是。”
“在严寒之地煎熬太久,会让你无法再感到快乐吗?”
“我是头炎龙,严寒不会让我煎熬,哈罗极安的处刑地,是一个深渊,它可以将龙族的一部分情绪感知完全剥离。”
希诺皱眉摇摇头:“我听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对奥威帝王而言,哈罗极安就像是一座打造兵器的熔炉,从熔炉里飞出来的龙族,和刀剑匕首没有太大区别。”那头龙脚尖一转,回过身,沉静地看向希诺——
精致俊美的熟悉脸容终于闯入希诺的视野,长睫半掩的紫瞳里却没有希诺所熟悉的顽皮捣蛋,像毫无生机的藤紫色水晶,那头龙无情绪地注视着他,低声开口:“你认为一把刀或是一把匕首,会对你微笑么?”
神石里的希诺对这句话依旧感到困惑,现实中的希诺却已经惊恐地屏住呼吸。
希诺其实早就从那头龙背影的身材比例轮廓认出来了,对于神石里他们的对话,希诺感到匪夷所思,所以他一直把这些景象当做幻象,只是想知道蓝夜制造这些幻
象究竟想要做什么。
可此刻看见幻象里伊尔萨空洞的眼神,希诺的心像是被无数利刃瞬间贯穿了,即便脑中不断咆哮着这不是真的,幻想里的伊尔萨依旧让他心疼得浑身发抖。
“一把刀或是一把匕首,不会每晚那样对待我。”神石里的希诺困惑地反驳:“你身体的每一处我都亲手触碰过,我找不出任何一处残缺的地方,你几乎是完美的,不爱我是你唯一的缺点,刀剑匕首怎么能跟你比?”
伊尔萨皱起眉,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开始不耐地反击:“你进宫那天,我就告诉过你,我不需要你爱我,你满足我的需要,我也会满足你提出的要求,我们互不相欠,凭什么现在要我喜欢你?你喜欢过我么?”
希诺猝不及防一捏拳,低头避开他质问的眼神,许久,语气自嘲地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开始拿这个问题烦你?我不想承认,你都不喜欢我,现在我们的交易不公平了,我可能快要疯了,伊尔萨,你要是哪天找到比我更好看的精灵,我可能会跟你同归于尽的。”
眼前的画面突然碎裂成一片黑暗,现实中的希诺不安地等待着,很久后,眼前再次亮起,神石里的希诺站在城堡外,被士兵拦住去路,身旁有侍从不断搬运一箱又一箱的财物,快装满三辆马车。
希诺神色麻木地仰头注视着城堡最高处那间阁楼的窗口,可他等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现身。
低下头,视线再次落回那张羊皮信,伊尔萨歪斜稚嫩的字体让希诺麻木地轻笑了一声。
希诺再次默念了一遍信上的内容——
“我从前认识一头从哈罗极安出来的龙,他没有情绪,也不会笑,但那头龙学会了一种假笑,没人告诉他那种笑容看久了很瘆人。年少时,我觉得那头龙很蠢,大概是脑子也落在哈罗极安了,才会如此徒劳地逃避自己的缺陷。我想,没有了的东西就是没有了,我们是龙族,力量代表着一切,不会笑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笑会让你如此难过,我可能永远没办法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知道你很难过,我对此无能为力,对不起,这半个月来我一直躲着你,偷偷练习和那头龙一样的假笑,侍从们说我笑起来很好看,有几次我想带着这种古怪的表情走进你的房间,可我做不到。
我和那头龙一样,都成了刀剑匕首一样的武器,但你说的没错,我们不是纯粹的武器,我和那头龙确实有区别,我不想像他那样假装我还拥有完整的灵魂,我没有能力给你想要的笑容和感情,但我可以给你自由。回黑森林去,希诺,去找个深爱你的混蛋,替我做我想做的事。”
第192章
羊皮纸上的字迹逐渐被水雾模糊,一滴泪水打在信纸末端,融开了几个字母,画面也在这一刻被这道水痕割裂破碎了,眼前的一切再次归于黑暗。
希诺捧着神石的手微微发颤,但仍旧压抑着情绪,继续耐心等待着画面再次亮起。
可直到日头西落,神石依旧一片死寂,不知为什么神石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就仿佛被人挑出一部分故意展示在他眼前,却隐去了一些更重要的因果,这让希诺感到很恼火。
希诺的身体逐渐无法支撑催动咒语的消耗,停下巫咒地那一刻,他仿佛刚从水中爬上岸边,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