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摸一下我的鱼尾巴吗(17)

　　宋怀小话痨本性毕露，叽叽喳喳说了不少话。
　　陆缅认真地听着，突然，他冷不丁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唱了呢？”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宋怀哪里，像是磁带突然卡了壳，他露出一个迷茫地表情，而后又将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
　　陆缅也配合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介绍的差不多了，两人又安静下来。
　　宋怀扣了扣手指：“接下来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吧。”
　　陆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随着几次的相处，宋怀摸出一点规律，陆缅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大概就是默许。
　　宋怀的房间就在这条走廊倒数第二间，他在前面带路的时候，突然想到他那过分少女的装修，顿时脚步一顿。整个人都有一些无语凝噎。
　　陆缅看他突然停住了，问了一句：“怎么了？”
　　宋怀握了握拳头，感觉自己八成要完蛋了，但是他都答应带人去看了，这会儿都快走到门口了，总不好反悔。到时候陆缅还以为他房间里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不好了。
　　为了给陆缅一个心理准备，宋怀说：“当初我房间是我妈妈装修的，你知道的，女生都比较有少女心。”
　　门一推开，满面的少女粉扑面而来，天花板是粉色，墙壁是粉色，窗帘是粉色，就连床帐也是粉粉的颜色。
　　粉白色的地毯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桌子上还有他昨晚吃剩下的小鱼干饼干。就连椅子，都是带了天使翅膀的。
　　宋怀红着脸解释道：“这些玩偶都是我表姐强塞给我的，饼干是我们家猫吃剩下的。这个椅子是——是——”宋怀有点编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陆缅的目光正看着他床的方向，他顺过去一看，看见一只巨大的白熊正摆在他床上。这一看就是他平常抱着睡的。
　　宋怀尴尬极了，他抱怨道：“哎呀，我二表姐又趁我不在进我房间里，还摆这么一只破熊。回头我一定告诉爷爷，不让二表姐进我房间了！”他装作嫌弃地把玩偶熊扔在毛毯上，那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帝。
　　陆缅“嗯”了一句。
　　就这一句明显带着看破不说破的“嗯”，羞得宋怀想一头撞死。
　　他苍白无力地解释着：“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我的，我不喜欢这些的。其实我很男人的，你看，我还有肌肉呢！”
　　“嗯。”
　　宋怀已经想哭了。
　　“我妈生我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女孩，所以才把房间装修成这样的。”他小心翼翼地问，口吻还有些委屈，“你相信吗？”
　　“相信。”陆缅说。
　　陆缅说相信他，不管是真心还是敷衍，宋怀都挺开心的。
　　就在这时候，陆缅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窒闷，随即大脑像是被人勒进一根弦，疼的他脸色一凝。
　　“抱歉。”陆缅说，“我去个洗手间。”
　　陆缅脚步匆忙走出去，留下一脸蒙比的宋怀。
　　陆缅快步穿过走廊，走到他刚刚瞥见的走廊上的一个公用洗手间处，一直候在楼梯口的秘书看见，也急忙跟了上去。
　　“上将，您这是怎么了？”
　　今天去学校办手续的时候，后半段陆缅的状态就明显有些不好，秘书劝过他回家休息。但是陆缅说没关系，非得来宋家。
　　陆缅锁上洗手间的外部大门，秘书站在他两步开外，看着镜子里的陆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
　　在普照星的时候，他是见过陆缅发疯的。
　　那场面秘书不想再回忆一遍。
　　陆缅的精神力本来就比一般人强大，他发起疯来的时候，根本就没人能制得住他。
　　陆缅双手支撑在洗手池两端，双拳紧握，暴露出袖子之外的一截手臂上青筋虬结。他垂着脑袋，双目紧闭，嘴唇发白，豆大的泛珠滚落在洗手池里，额头的碎发都被沾湿。他在极力忍受着痛楚，以克制自己不在此时此刻发疯。
　　“上将。我现在帮您叫医生。”
　　“不必了。”片刻后，陆缅的呼吸总算平复了一些。
　　他打开水龙头，用手掌鞠一把水泼在脸上，以掩饰自己的狼狈。
　　过了一会儿，陆缅的面色恢复如常，只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他的脸色有一丝苍白。
　　陆缅吩咐道：“收音机尽快拿回来。”
　　“是。”秘书担忧道，“上将，我刚刚已经叫了周医生去家里，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前方的陆缅停住脚步，他的身子浸没在阴影里，沉默片刻后道：“我去和宋怀说一声。”
　　秘书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声溢出嘴角的轻笑打破了刚刚紧绷的紧张感。
　　上将大人，好像比他想象的，在意宋少爷呢。
　　·
　　房间里，宋怀正坐在地毯上揉大白熊的脸发泄情绪。
　　陆缅就这么扔下他跑了！跑了！
　　简直就是当代渣男典范！
　　那时候的宋怀后知后觉，陆缅想用洗手间，他房间里不就有吗？为什么要出去！肯定是因为嫌弃他这粉嘟嘟的房间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宋怀气的在床上滚过一遍，又□□了每天晚上陪他睡觉的小白的肥脸，心里还是又羞又臊，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可真是个笨蛋，居然还带陆缅来房间！
　　现在好了，被陆缅彻底嫌弃了。
　　宋怀越想越难受，他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抱着小白蹬着双腿开始土拨鼠尖叫。
　　就在这时，原本就没被关上的门被“咿呀”一声推开。
　　四目相对。
　　宋怀正踹在半空的穿着草莓袜子的小脚凝固住了。
　　宋怀：……
　　他真没想到陆缅突然回来。
　　宋怀猛地坐起身，扔掉手里的小白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都尴尬地能用脚趾抠出一栋带泳池的豪华别墅了。
　　他看陆缅正看着他，脸色看上去还不大好。
　　脑袋一抽，捏了捏嗓子，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我在开嗓。”
　　陆缅“嗯”一声。
　　宋怀现在都有陆缅“嗯”声综合症了，他苦着一张脸，眉头都揪住了，语气从陈述到反问：“我说我在开嗓，你相信吗？”
　　陆缅瞥过他脚上那双和房间格外和谐的草莓袜子，目光落在紧张巴巴，一脸生无可恋的宋怀脸上，刚刚的镇痛突然消解不少。
　　罕见的，陆缅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那微笑的弧度实在有限，但是宋怀那可以旋转的鱼眼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也随之露出一个笑容。
　　气氛突然轻松不少，宋怀走到陆缅跟前，突然想到：“那、那个，你今天来我家做什么啊？”
　　明明只是回来道别的陆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回答说：“今天我来，是想和告诉你结婚用的别墅已经收拾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搬过去。”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宋怀，心底默默揣测宋怀的意愿。
　　在看见男孩突然愣住的神色，陆缅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我愿意！”宋怀过分得意忘形，害羞地低下脑袋，又矜持地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我会考虑的。”
　　陆缅听到这个答案，点了点头。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缅一走，宋怀就开始在房间里开心的土拨鼠尖叫。
　　宋爷爷吓得上楼敲门：“这孩子怎么了？”
　　刘小梦拦到：“爷爷，你别理他，他乐着呢。”
　　那天，宋家人在宋怀不停歇的土拨鼠尖叫声中吃晚了晚饭。
　　宋爷爷越听心里越慌：“文菁小梦啊，你们去楼上看看吧。”
　　刘小梦咬着筷子，故作深沉地感叹道：“弟大不中留，爷爷，你就让他叫吧，以后就是想听都没什么机会听到了。
　　当天傍晚，宋怀兴奋地饭都没下楼吃，他激动地饱了。
　　宋怀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墙上的时钟到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