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创业养娃 上(218)
接下来干活中,每当深白稍微想出来透个气、偷个懒、顺便再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马上就会被阿虎给抓进去。
他板着脸,对方同样板着脸,就像是感应不到他的不满情绪。他改变策略向对方讨好卖乖,希望阿虎能减轻一下他的工作,让他在外面都休息一下,对方只撩起眼皮无波无澜地盯着他的眼睛:“我还要帮我家儿子赚钱买房娶老婆的,你的工钱给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做。”
“好啊!”反正他也等不到拿工钱的那个时候,都给他又如何?
“那我们去找夏兰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你不认。”阿虎立马要揪着他去找人登记。
一提到夏兰,深白立即蔫儿了。这要是去找那怪女人,他马上就会被辞退,他可没那么蠢。同时他又在心里嘀咕:这阿虎哥到底是真蠢还是装的?
在公厕里忙活了整天,他的计划、他的任务丝毫没有进展。阿虎就像个软棉花,打一拳连个反弹的力道都没有,反而把深白自己给怄得一肚子火气。深白的情绪越来越暴躁,有人来给他们送水,他连水都喝不下去。
好不容易忙到下午太阳快落山,夏兰女士穿着新连衣裙摇曳生姿地走来检查工作。
“不错!阿虎,很认真嘛。”夏兰先夸奖了一下那位阿虎。
“记得加钱!”阿虎虎着脸直白地提要求。
夏兰当没听到。
“阿白,适应得也不错啊。”她又夸了一下深白。
深白面色发青有气无力地抬眼看着眼前光鲜的夏兰,经过这一整天专业气味的熏陶,他来这里时所有的计划和雄心都被折腾得差不多了。现在他自己都能想象得到自己是一副什么鬼样子,这女人哪里看到他适应的不错了?
“你们俩都下班吧,我顺便把晚饭都给你们带回来了。今天有萝卜馅儿大包子。”
阿虎没什么变化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儿表情:“嗯,我家儿子最爱吃包子了。”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他儿子。
“你可真是疼爱你的小崽子。”夏兰夸了他一句,“见天儿把他挂嘴边,你们家另外那位也是如此。”
“那是应该的。小崽子就该被呵护疼爱着长大。如果夏兰姐的小崽子还活着的话……”
夏兰忙阻止他:“行了,老黄历了别提。”把一袋包子递给对方,夏兰催促他赶紧下班。
深白若有所思,原来这个女人死了孩子啊。他知道该怎么戳她心了。少年人盯着夏兰的侧影,伪装得老实的脸上一闪而过狡诈的神情。
刚刚被新工作打击得差点儿损失了一位优秀卧底工作气节的他,这会儿重新打起了精神。
“走吧,你跟我回去,打水洗洗吧。”夏兰并不知道年轻人心里的想法,招呼这个年轻人跟她回去,也只是为了更方便监视他。
“不了吧大姨,你把晚饭给我我回家了。”一离开那工作环境,深白自然又习惯了在自己脸上套上一层和气的伪装。
谁要跟她一起走?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臭?如果你能忍着这个味道吃饭睡觉的话,随便你。”说着,夏兰女士捏着鼻子挪动脚步,飞快地离他好几米远。
深白脸上完美的笑容裂开一条缝。这女人……刚刚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他不得已只能跟着对方。他的晚饭还在那女人手里提着,他要是不跟就得饿着。
站在夏兰家的门外,深白左右看了看,他在记路。
“进来吧,我又不吃了你。”夏兰明知道这小子肯定在心里骂她却还是想逗逗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闲情逸致。
大概……这个小卧底让她想起了以前的某些事,某个人。
深白踏进了她家,打量着里头的布置,就是很普通的穷人家的模样,家具都非常简陋,不过很整洁。发黄的墙壁上贴着些古早的海报图片,深白走到其中一张带镜框的图片旁边,看到了年轻的夏兰。
年轻的夏兰和一位与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士,在老式照相馆里照的一张小照片。
夏兰女士挂着男人的胳膊,笑得明艳大方。男人则文质彬彬,一身浓郁的书卷气息,乍一看他那男人的气质有点儿熟悉。
深白打了个哆嗦。他也是这照片里男人那款的,怪女人不会是想占他便宜吧?要不干吗对自己这么热情?
夏兰端了一个半旧的盆子带了块用过的香皂和一条旧毛巾出来,放在桌子上:“你去后面洗去吧。”
“大姨,要不我回去洗?”他可不要被怪女人占便宜。
夏兰往自己嘴里塞了颗烟,淡淡地反问:“你有水吗?”
还真没有。这个鬼地方连水都要买,规矩又多又奇怪。
“去吧,你再不洗我屋里都是你留下的臭味儿。”夏兰说完,夹着烟,自顾自往外走去。
见她离开了,深白嫌弃地拿手指挑了下她留下的旧毛巾。自己凑到自己的衣服上闻了一口,这会儿他鼻子换过来气了,果然,臭得很哪!
端着水盆带着东西去了后院,一眼看到小小的天井旁放着的水桶,里头还有一桶水。
谨慎地四下看看,他为了防止有人看到他后背的封胶伤,特意正对着后门脱下外套和裤子,只穿着内裤想来一个快速清洗。
“忘了……这个……”夏兰女士去而复返,带着件工服走了过来。
深白快速捂住自己的腹部,反应过来又去捂胸。
他就知道这怪女人是真的想占他便宜!
“别捂了,老娘见得多了去了,再说你应该第一下就捂脸。”说着她弯腰将工服放到一旁的木头墩子上。
低头的瞬间,夏兰女士看到了一个让她整个人为之一震的画面。
她几乎是马上冲过去到了深白的身边。
“你干嘛?”深白这下脸是真红了。
“你、你的脚……”
深白立即缩回自己的右脚想要找地方躲藏,他极力想将自己那只右脚藏在左脚后面,无奈就是藏不住。
“你的脚!”夏兰女士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紧紧盯住这个年轻人的眼睛,“……是,是天生的吗?”
“当然。”深白匆忙套上自己脱在旁边的鞋子,口气有些不耐烦了:“告诉你我的脚利索着呢,别看它是畸形的,我可以跑可以跳,还可以踢死人的。”
“是吗?”夏兰女士克制住了自己满腔的情绪,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可能,不可能的。也许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当年,那个小崽子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她的怀里,是她,她亲手埋葬的他。
她的小崽子……她的孩子,只是恰巧也有一双像这个年轻人一样的‘畸形脚’而已。
深白莫名其妙地看着匆忙离开的夏兰女士的背影,在心里吐槽一句:奇怪的女人。
他迅速冲洗了一下身体,出于爱干净还是穿上了夏兰带给他的工作服,提着他满是臭味的衣服回到了客厅。
夏兰女士正坐在客厅唯一的桌子前,出神。
“谢谢你啊,大姨!”深白又一次扮起了乖巧有教养的模样,他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那两个大包子,“那,我走了。”
“阿白!”在他快要走出自家门前,夏兰女士叫住了他。
深白回头,冲她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怎么了?”
“没、没事!”夏兰女士默默地握紧了双拳,极力压制自己快要绷不住的情绪。
不可能的!她得镇定,不能因为一个巧合就冲动。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冲动过,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孩子……葬在什么地方。
这人还是外面送进来的探子,她得理智。
见她表情怪里怪气的,深白自顾自地离开。出了门他才咧嘴换了副嫌弃的表情: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她?
夏兰女士独坐了好一会儿,跑去了B区,温融的家门口。
温融家正好刚吃完饭,今天爸爸比较忙,晚饭吃的是菜包子,小家伙们只顾着玩儿并没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