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说我是神仙了(114)
这次祈天河似乎发现了什么,沉默半晌,又来来回回把信鸟出现的段落读了好几遍,隐约间明白了信鸟所指的‘恶人。’
心中有数后,祈天河站起身开始考虑离开的问题,试图找到房间中令镇长夫妇感到恐惧的源头。
自己翻箱倒柜不说,还招呼着尸犬一起:“刚刚你在地窖水缸边闻到的那个气息,帮我找找这里有没有。”
虽说先前被嫌弃了,本能还是让尸犬任劳任怨地工作着,四处嗅起来。突然它回过头,冲祈天河叫了声。
祈天河走过来,是几件没有洗的脏衣服,其中一件袖子上沾着土,祈天河往外拿的时候,一个东西跟着掉了出来。他眼疾手快接住,手腕被砸得生疼。
直接忽视了疼痛,祈天河观察起手上的东西……这是一件长命锁,似乎是主人换衣服时取下来随手放在了一边,他之前在镇子上也见过几个小孩戴,不过没有这么贵重。
纯银打造出得分量很足,掂着有点沉,长命锁系得是红绳,因为年头太久颜色早已变得暗红发黑。最下面吊着三个小铃铛,轻轻一摇,铃铛的声音能持续很久。
除此之外尸犬没有其他发现了,祈天河又细细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更加特殊的东西。他暂时把长命锁挂在脖子上,准备出去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回头带上了日记本。
此时距离祈天河进来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清楚镇长夫妇会不会守在门口,隔着厚厚一堵墙听不到什么,祈天河凝神拉开门,瞬间一把长刀砍进来。
尸犬低吼一声,镇长被震慑住。
祈天河故意摇了下长命锁,叮铃铃的声音刚一响起,镇长骇然地后退几步。
有用。
祈天河眼前一亮,试着往外跨了一小步,镇长气得手发抖,长刀几次举起,却又轻轻放下。
见状祈天河屏住呼吸彻底走出去,身后的门缓缓合上时,他知道彻底没了回旋的余地。这么近的距离,镇长一挥手,自己就得当场人头落地。
短短几秒钟的路程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电影回放,祈天河小心翼翼从镇长身边绕过,一直没有放弃观察对方的微表情,直到走到楼梯口的那一刹那,才彻底放下心来。
楼下门口还守着一个镇长妻子,铃铛声渐弱,祈天河及时晃动了一下。
镇长妻子的眼神比镇长更恐怖,阴森森的像是要在人身上凿出几个洞,她手里只拿着一根铁棍,对比长刀攻击力就要弱了几分。祈天河带着尸犬大摇大摆往下走,两个纸老虎一个比一个表现得嚣张。
“麻烦让一让。”祈天河指了指门,表示要出去。
镇长妻子无动于衷,祈天河靠近时,长命锁快要挨到对方身上,她连忙退开几步。
门开了,祈天河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回头冷笑:“长命锁是长辈送给孩子的心意,寓意平安,现在你们却避之如虎,还真是讽刺。”
出门后他又抖了抖铃铛,没听出什么不同,不明白镇长夫妇为什么会害怕这东西。
“勾起了残留的人性吧。”大树下,有人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来。
祈天河走过去,听到白蝉的抱怨:“过副本真是件麻烦事,影响睡眠。”
祈天河关注点在于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提取出关键词:“人性?”
“你不会觉得这是他们本来的面目?”白蝉虽然很看不上镇长夫妇,但还算中肯:“镇长不是什么好人,能恶到这个地步,和半人半鬼的状态脱不开干系。”
祈天河想起来绷带男专门提醒过自己,人成了鬼,性格会发生巨大转变。
并未过多感叹这点,他连忙和白蝉分享新发现,首先说了镇长夫妇变成这样是因为吃了信鸟肉,紧接着打开日记本:“你看这段话……爸爸说那是信鸟,是来拯救我们的山神,可见这个时候镇长对待信鸟的态度是相当推崇的。”
从尊敬到猎杀的过度,也不过才一个月。
“镇长在谈话中提到吃信鸟肉是从书上看来的,”祈天河望向白蝉:“所以是有人在这段时间给了他这本书。”
说完发现白蝉一直盯着自己,以为脸上有脏东西忍不住蹭了蹭,结果目光还是没移走。
“在看什么?”他问。
白蝉表情略微惆怅:“以后我对你的作用会越来越小。”
对方身上已经看不出最开始面对游戏时的抵触和稚嫩,祈天河在副本里的成长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什么作用不作用,未来我们是要并肩作战的。”祈天河想也不想说。
白蝉愣了下,尔后有几分失神:“是我想复杂了。”
祈天河很少伤春悲秋,只在乎当下,如何通关就是他现在首要关心的问题:“你还记得书店老板长什么样么?”
白蝉摇头。
“我也记不清,甚至连戴没戴眼镜都不记得。”祈天河说。
他有着几乎过目不忘本领,这点很不正常。
两人朝书店的方向走,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上白蝉说:“《民间猎奇故事》在书店老板手上。”
祈天河:“但听镇长的意思,书在他那里。”
白蝉摇头:“真正的好东西总要自己留着的,镇长拿到的应该是被改动过的版本。”
祈天河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书本身应该是一本奇书,如果镇长拿到的是真正的《民间猎奇故事》,吃了这么多年信鸟肉,早该变成山神。
前方亮着一盏灯,街道两边的店铺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全部关门,这点灯光在夜色下十分显眼。
祈天河感受了一下周边的温度,要比其他地方低很多。
“直接进去么?”
书店的门是虚掩着的。
白蝉点头:“直接进。”
他毫无顾忌地推开门,似乎笃定暂时没有危险,书店老板依旧是唯唯诺诺的样子:“这么晚还来看书啊?”
白蝉:“好书让人迫不及待。”
老板很认同这句话,请他们进来:“随便挑,最近没什么生意,有看中得可以打折。”
白蝉装模作样在书架边转了一圈,问:“《民间猎奇故事》打几折?”
老板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白蝉转过身,重复问了一遍。
此刻书店老板看他的眼神彻底失去了刚刚的热情,坐在破旧的凳子上,开始给钢笔灌墨水:“这本书还没有开始卖。”
白蝉毫不客气:“如果我一定要呢?”
书店老板从柜子下面摸出一把刀,白蝉不但不怕,还露出玩味的笑容。
小刀被放在一边,谁伸手都能够到,和镇长的无能狂怒不同,书店老板稍稍思考后很冷静地点头:“可以,不过要让他割下信鸟雕塑的一只翅膀来换。”
他们俩对峙的时候,祈天河正在随手翻看一本书,冷不丁被点名,怔了怔:“我?”
书店老板:“没错,是你。”
祈天河转头问白蝉:“明明是你怼得他,火为什么烧到我身上?”
白蝉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大概是我看上去不好惹。”
“……”
“呦!看来大家都很喜欢挑灯夜读。”门被推开,朱兆鱼大摇大摆走进来,还在用第一天拿到的信鸟羽毛扇风。
奇怪的是,朱殊瑟竟然不在。
“我好不容易从镇民家里逃出来的,我姐在帮我断后。”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朱兆鱼主动解释了一句:“她让我先来,买一本什么猎奇故事。”
祈天河闻言眯了眯眼,见识到了朱殊瑟的实力,自始至终也没有见她在镇长家附近出现过,显然还另有破局的方法。
书店老板把小刀往前面推了些,不厌其烦地重复条件,要用信鸟雕塑的翅膀来换。
这差不多就是摆在明面上的死亡条件,祈天河因为和信鸟对视时间过长,被拉入死人的世界险些没出来,更何况是卸下翅膀。
谁曾想朱兆鱼竟然主动拿起匕首,说了声好,然后身子趴在柜台上提出条件:“不过要先说说镇长一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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