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时(25)
“他没有选择。”向时陨无意识地冒出一句话,不知道自己是在说苏漾、还是在说诺连。
或者是在说自己。
黎烁偏头看他,从他眼睑微垂的角度品出了忧郁的意味。
于是他很轻地抱住了这个看上去有些难过的向时陨:
“可是我们有选择。”
他笃定又坚决的语气让向时陨产生了很多不知所谓的信念,甚至有一瞬间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但理智很快就死死压住了冲动,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凭什么认为黎烁不仅不会恨他别有目的的接近,还会和他一起面对那些他本不该面对的惊涛骇浪呢。
王子殿下大可以去找一个履历清白的、更加优秀、也更加温柔的Alpha过他应该有的一帆风顺的人生。
即便黎烁愿意,向时陨也觉得他大可不必与自己一起坐上这场血腥游戏的牌桌,成为命悬一线的玩家。
向时陨只要黎烁做他最后的底牌。
不论最后自己是大获全胜还是尸骨无存,他都会在结果揭晓前的那一刻把黎烁扔出去,甩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23章 愿望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诺连刚从射击场走出来就看到苏漾抱着一堆书和文件夹缩在一棵枫树下,红肿着眼睛吸鼻子,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我刚刚、去附属医院探望林佩,才知道…才知道他去世了…”
林佩也是一个极洲垂耳兔Omega,是诺连放弃苏漾之后寻找的替代品,他在图书馆的楼梯间里拿走了林佩的腺体。
林佩在医院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适配的极洲垂耳兔腺体,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装了普通的垂耳兔腺体。
苏漾曾去医院探望过林佩,他的精神状态不甚理想,但与苏漾交谈的时候又表现得相对正常,没有人想到他的抑郁症已经日趋严重,最后在大家都安然入睡的凌晨三点用一把很小的水果刀扎伤了自己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有恢复好的腺体,医生发现得很快,但也已经无能为力。
“何述他们告诉我…那个狩猎者盯上的原本是我,如果是我的腺体被拿走了,也只不过是会被换上普通的垂耳兔腺体,而林佩就不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狩猎者不要我的腺体?”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他状态不对劲……”
诺连没办法回答,搭在苏漾肩头的手也无力地垂落,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苏漾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直回荡着“为什么?”
他也很想问为什么。
诺连原本以为不论自己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事情,至少还可以保证自己永远不会伤害苏漾。
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对于还没成为医者却已经有了仁心的苏漾而言,每一条生命的逝去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而他没有选择。
塞城开始下雪了。
12月初的乔森很有些热闹,校园内四处都是横幅和海报,道路两旁也种上了大片大片纯白的雪草兰,银装素裹的校园正是为了迎接一场万众瞩目的比赛——
亚联盟一年一度的实战联赛“冬雪杯”即将在背靠乔森的琉里雪山举行,亚联盟每个军校都会通过校内选拔派出一个小队来参加,比赛不再是在模拟训练场中,但参赛学员所持有的武器都不具备杀伤力,特殊材质的衣服只要感应到能够致命的攻击,学员就会直接出局。比赛中六人一个小队,评判标准只看哪个小队的成员能留到最后。
而黎烁、向时陨、何述、叶尤真、池骋和诺连顺理成章地组了队,并很快在校内选拔里脱颖而出,成为了乔森派出的参赛队伍。
诺连和向时陨原本是不想参加的,但其他四个人热情高涨,两人又找不到推辞的理由,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我会去给你们加油的!!!”苏漾拿出几个五颜六色的灯牌,上面写着黎烁、向时陨几个人的名字,以及一些很滑稽的标语。
而黎烁很无情地调侃他:“蠢兔子,比赛是在白天,你弄灯牌做什么?”
叶尤真摆弄着那些灯牌,也有些好笑:“你一个人能拿这么多?”
“不是啦…这些是让我同学拿的,我拿的是诺连的灯牌……”苏漾揉了揉脑袋,有些害羞地说。
而诺连也恰巧在这时与何述、向时陨和池骋一起走过来,揽过了苏漾的肩膀。
叶尤真和池骋、诺连和黎烁、何述和向时陨都曾在开学时的模拟对战中交过手,现在却要变成同一战线的队友,难免少了些默契和配合,所以几个人约好了一起去琉里雪山逛逛,熟悉一下环境,也算是为几天之后的比赛热身。而苏漾没有到过琉里雪山,也想去看看。
琉里雪山海拔很高,终年积雪,但树木很繁茂。现在山上划出的比赛范围内已经无死角地装好了很多摄像头,而正式比赛时还会有无人机拍摄比赛实况。
雪山上温度很低,几个人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抵不过刺骨的寒凉。
“这么冷的天气,不会影响比赛吗?”比赛虽然不关苏漾的事,但他还是很为其他几人上心。
何述搓了搓手:“军队打仗的时候可顾不上什么天气。”
说话间,黎烁拉着苏漾上了一个陡峭的小坡,自己却脚下一滑,身体失重地往后仰时手腕却被牢牢抓住了,向时陨又顺势伸出一只手挽住他的腰:“小心。”
黎烁被稳稳扶了起来,向时陨抓着他手腕的手却没松开。
琉里雪山上开着很多雪草兰,这是一种能在冰天雪地里盛放的植物,花朵、茎、叶都是雪白色的,一眼望上去是一片雪地,定睛一看才会发现是繁茂的白色花田。
而雪草兰除了外表很独特以外,茎和花榨出的雪草汁也是很受欢迎的饮品,清甜又爽口。
“好美……”黎烁在来乔森之前不曾亲眼见过雪草兰。
何述倒是见得多了:“比起这个,我对阿斯兰德的烛花更感兴趣。”
烛花是阿斯兰德独有的植物,而阿斯兰德的传统节日“烛火祭”就与烛花有关。尽管阿斯兰德近几年培育出的很多异种花都美丽又新奇,人们还是对古老的烛花情有独钟。
烛花原本也是纯白色的,但是会在每年的烛火祭变成鲜艳的红色,在那天大家会提前准备好很多火柴——用来点燃烛花,据说能够成功点燃烛花的人就会有一个愿望被实现。
这种有些迷信的活动与“未来之城”阿斯兰德着实有些格格不入,但阿斯兰德的人们却似乎对此深信不疑又乐此不疲,平日里总是热衷于皮毛柔软的新款猫型机甲或是能代敲键盘的全自动机械手臂的人们突然拿起古老的火柴对着一朵小花抓着脑袋琢磨的模样也很是有趣。
“我可不信那个。”黎烁冷哼一声,别过头。
“你不信?”皮斯可很快就一点不给面子地戳穿了他:“你不信还每年都第一个到场,最后成功不了又垂头丧气地回家…”
一旁几个人都被逗乐了,笑成一团。
“有什么好笑的……”黎烁撇了撇嘴:“吃不到葡萄骗自己葡萄酸还不行吗……”
“你想实现什么愿望?”向时陨问道。
“这个嘛……”黎烁歪了歪脑袋:“小时候的愿望是世界和平…长大之后现实多了,只想要身边的人平安健康。”
然而即便是后面这个小了很多的愿望,黎烁也没能实现。
向时陨点了点头,觉得这的确像是什么都不缺的黎烁会许下的愿望。
“我没想那么多,小时候的愿望只是长一对漂亮的翅膀。”叶尤真俯身嗅着雪草兰的清香说道。
“那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何述笑着看他:“现在就很漂亮。”
叶尤真勾起唇角,脸颊很快掠上了一抹绯红。
何述又抬手抹了把头发:“我就不一样了,我小时候希望自己能成为亚联盟最帅的男人。现在看来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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