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130)
这样的姿势让寇甜甜感觉到了威胁,他蹬着腿下意识就要逃出这桎梏,被叶言之不轻不重在他耳廓哈了一口气,整个人筋骨都软了,从上到下一片酥麻,反抗的劲儿半点都提不起来了。
“乖乖的,”叶言之低声道,“睡觉。”
寇冬头靠着他一条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时没觉得,真的碰到了才能发现,这小子身上肉其实紧实的很,和他这种软乎乎的白斩鸡不太一样。
白斩鸡小声道:“那就睡吧,等到明天,我穿过月台去给你买几个橘子……”
叶言之唇角禁不住微微一抽。
这人真是,时时刻刻也不忘了父子情谊。
寇冬又模模糊糊和他说了几句话,靠着他便沉沉睡着了。
夜深人静。地上的宋泓不知是何时也睡着了,一只手还抓着下床的梯子。
不知是凌晨几点,上铺上忽然有身影坐起来。
小姑娘扒着栏杆朝下看了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了那人。要是这次在游戏里让他逃脱了,她得花多少年才能再找到?
她没有选择梯子,直接从床边探下去一条腿,小心翼翼踩在下铺的边缘。小姑娘身高不怎么够,却灵巧的很,落地时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
她穿上鞋,起身去开门。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你决定了?”
阿雪一惊,扭头才发现是今天刚认识的玩家。少年不知何时已半坐在了床上,一只手还揽着人,淡淡望着她。
可怕的是,她方才下床时,半点都没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就好像这人跟床、桌子一样,都是这个游戏的一部分似的。
她平复了下跳的飞快的心,才回答:“对。——决定了。”
“几成把握?”
阿雪说:“五成。”
只是这五成,已经足够她去冒险了。
少年定定望着她,平静道:“现在是六成了。”
阿雪没听懂这话,仍然警惕地站着。
“你不拦我?”
叶言之摇了摇头。
阿雪冲他点一点头,道了句感谢,便轻手轻脚开了门。叶言之望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前,旋即听到怀中人轻轻的声音:“她去了?”
叶言之说:“去了。”
“去也好,”怀里的寇冬低声说,把他的一角袖子拽的更紧,“我相信她能回来。”
恨这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消退的。它跟酒是一个道理,只会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与其到了真无法控制的地步,不如让小姑娘在还保有理智的时候彻底了解这事。
他一直觉得,阿雪是个聪明姑娘。如何最好的利用规则,而不让自己的手沾上血……
“她一定会做的很漂亮。”
与此同时,站在走廊上的少女仰头看着那一扇寝室门,从自己的行李栏中抽出了那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作者有话要说:
表面的叶言之:冷静,淡定,从容。
实际的叶言之:……GGde¥$rV从YHB!
第71章 眼不见为实(十一)
不知过了多久, 寇冬终于听见了一声模糊的哭喊,像是痛不欲生,刺穿了这黑暗。黑夜里又响起熟悉的轻笑声, 像是有蝴蝶拍着翅膀从茧里钻出来了。
他赶忙下床,与叶言之一同下楼。待跑到一楼时, 两个人俱是一愣。
地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 不知溅了多高,竟连顶上的灯管上也留下了褐色的印子。奇怪的是, 这样大的动静, 一层的学生却没一个走出来的。
这血迹看着着实触目惊心, 寇冬也不免提起了一颗心,与叶言之对视一眼。
“去里面?”
叶言之点了点头。
他将刀疤所居住的那一间宿舍门推开,寇冬情不自禁闭了闭眼。在这一瞬间, 他听到翅膀拍打的声音,微微裹挟过他的身子,旋即轻盈地从门处钻了出去。
屋子里头窗帘拉的很严实, 透不进什么光。在一片黑暗里,只有一团扎眼的白。
那一具尸首静静躺在地上, 苍白饱满, 像是一只半透明的大水母。只是上头满是血,甚至完全遮盖住了脸, 看不清楚容貌。
寇冬蹲下身,忍着恶心要去擦他脸上的血。还没动手,叶言之倒是抢先他一步,替他干了这活。
也不知是从哪儿掏出来的一块方巾, 慢慢擦拭干净了尸首脸上的污痕。
那上头,赫然有一道极深的疤。
刀疤还瞪着眼, 神色满是恐慌,简直像是见了鬼。他的嘴唇张开,就是从那里头,钻出了饱食情绪的怪物。
寇冬高高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是阿雪。
死的人是刀疤。
他跨过那道惨白的尸体,旋即在洗手间外看到了刚刚擦手出来的小姑娘。地上还扔着那把鲜红的刀,阿雪仔仔细细擦干净手上的水痕,旋即抬起眼来,望着他们。
“解决了,”她平静道,“他死了。”
寇冬问:“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小姑娘从刀上跨过去,淡淡道,“他胆子倒比我记忆里还小。我就只动了几刀,他已经吓得招惹来它们了。”
旋即,她又微微笑了笑。
“也对,他一向只敢在家里耍横。”
寇冬的心一紧,听她说话,倒好像在说和自己全然无关的事。
他隐约明白小姑娘做了什么,怕是利用在兑换池里抽出来的道具硬生生将刀疤逼到了绝路,让他心生畏惧。最终,这份畏惧引来了觅食的怪物,刀疤成为了新的茧。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最重要的一点在于,阿雪得始终保持冷静,绝不能被这份恨意统治心神。
——她绝不能被寄生。
这其实是与她自己的战役,自然打的千难万难。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浸湿透,额角还向下滴着水,眼睛却凝视着地上人。
这人仰面躺着,脆弱的像是一碰就能破的玻璃,与她记忆中那个总是骂骂咧咧、喝酒后便拿东西打她的男人大不相同了。
那时候,男人成天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后悔居然有了她这么个赔钱货。。
丢份,没脸,都没法下去见祖宗。
这就成了男人的说词,每每说出来,总能让她妈无言以对,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又去喝酒,去赌钱。有时赚了钱回来,男人还会哼两句歌;更多的是没赚反赔了,他就半夜把她从炕头拖下来,拖出去打。
墙上都是男人的烟灰留下的印子,屋里满是难闻的酒臭气。
说起来,男人就只想起过一次她是他女儿,就是在欠下一大笔高利债跑路时。
那时男人被追债的人在脸上划下一刀,忽然记起来了,他还有个马上十一的闺女,还有他老婆,都能用来还债。
他有妻有女,怎么算是穷光蛋?
阿雪的手指微微颤动,猛然一下又攥紧了。现在,刀疤与她记忆里的样子再不相同了,她看着刀疤,一切都反了过来。
蝼蚁。
她的心头前所未有的畅快,将刀收回行李栏中,说:“回去吧。”
*
小姑娘径直回了女生宿舍睡觉,寇冬看她连脸色都不带变的,也由衷觉得这姑娘牛逼。虽然这人不是她直接杀的,可到底是有她的间接功劳,现在尸体还躺在地板上,小姑娘居然连一点畏惧或惊惶的表现都没,反而冷静的像是就顺脚踢翻了个垃圾桶,根本不值一提。
这得是多强的心志?
就这么个人,宋泓居然还担心,真是老妈子被猪油糊了心。
他与叶言之回去时,宋泓也被这声响惊动了,急匆匆跑出门,恰巧和两人撞了个正着。
“怎么回事?——阿雪呢?怎么没人了?”他说着,急的又要蹿出去,“她是不是真去了?”
寇冬伸手拦住他,摇了摇头,“没事。”
宋泓心还没放下,问:“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