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吃播系统绑定后我成了万人迷(67)
孟缜之想继续追问,楚瑜突然拉住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只好作罢。
一壶温好的酒喝完,说书人也已经讲到了尾声,大堂逐渐空旷起来,人慢慢走掉了,那个说书人也起来收摊子。
他美滋滋的把赚的盆满钵盈的锅收起来,就看到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他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那天那个戴着斗笠的少年站在他面前,而另一个则是在他后面双手抱臂。
客栈已经打烊,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楚瑜拿下斗笠,冲着蹲在地上一脸茫然的说书人温和一笑,“打扰,想问些事。”
第61章
说书人的瞳孔紧缩。
那人在他面前, 嘴一张一合, 好像说了些, 可是当他看见他的脸那一刻,便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怎么说呢,他说了大半辈子的书, 说过金戈铁马, 说过才子佳人,有的故事荡气回肠,有的故事缠绵悱恻。
靠这门吃了那么多年的饭,深知文字总能很好的表达出人们的想法,引起人们的共鸣,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 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刻,所有的文字都如此的苍白无力。
芝兰玉树,丰神俊逸,一切抽象美好的词在这一刻都具体生动了起来, 化作了那人的一颦一笑。
哗啦啦一声响,他的锅砸在地上, 里面的铜钱和碎银撒了一地。
此时他却无法再顾忌这些,他咽了咽口水,贪婪地看着那人的面容, 像是少看一眼都可惜了似的。
楚瑜见面前的人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眼中还散发着异然炙热的光, 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孟缜之。
孟缜之刚好对上楚瑜茫然无知的视线,便友善地建议,“要不你先把斗笠戴上再说话?他好像快不行了。”
这和他戴上斗笠有什么关系?
就知道他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楚瑜把斗笠塞进他的手里,暗暗瞪了他一眼,半蹲下替说书人把所有散落的银钱捡进他的锅里。
收拾好之后他就这么半蹲着,平视着他,“我想问问前几日卖花的那少年住在什么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吗?”
说书人的嘴唇哆哆嗦嗦,那小胡子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像是激动地要飞起来了似的,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你你你在跟我讲话?”
楚瑜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人又咽了一口口水,飞速道,“镇子上最大的胭脂铺对面那条小巷,走到尽头,破庙旁的那间,门口挂了一个红灯笼,很好认。”
说完这段话,他就像快要窒息一般大喘气了一口,又紧张兮兮地看着楚瑜。
楚瑜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碎银丢进了他的锅里,“多谢。”
孟缜之在一旁好奇地插嘴,“你怎么知道他知道那家人住在哪儿的?”
楚瑜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冲他神秘地眨了眨眼,“你猜啊。”
孟缜之耸了耸肩。
他懒洋洋地垂下眼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蹲着抱着锅发呆的人,不动声色地一只肩膀搭在楚瑜肩上,“明早再去,先去休息。”
楚瑜没有甩开他的动作,只是好奇地看了他几眼,“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去么?你好像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啊。”
“啧,”孟缜之笑着拿手指勾了勾他的头发,“你的事能叫闲事么?”
“油嘴滑舌。”
两人一边拌着嘴一边上楼,挨在一起动作亲密,说书人呆呆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他仔细品了品孟缜之刚才看他的那一眼,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书,讲的是男男的龙阳之好,才察觉出些不对劲的意味来。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他恍然大悟。
刚才那一眼简直就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看,小气地像宣誓领权的某种占有欲强的动物。
想起那位公子平时温和风流的像四月春风,打起架来却招招凌厉狠绝,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再也不敢想东想西。
赶紧打包好东西,总觉得还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似的,他心虚地朝着四周看了看,麻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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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楚瑜起身,出门的时候孟缜之已经换好了衣服,精神奕奕地站在他的门外等他。
他不知从哪搞来的一个白色的披风,套在长衫外面,更加显得他肤白赛雪,若是不张口说话,怕是谁都要以为这是哪里来的贵气少爷。
手中是那本这几天都不愿意放下的诗经,他看的认真,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见楚瑜出来,他便放下书,笑盈盈地看着他,“一起?”
楚瑜点了点头,去刘大壮屋里敲门与他说了一番,刘大壮马上就要跟他们一起,楚瑜好不容易劝了他才留了下来。
与孟缜之上了街,楚瑜才想起来他来到这个镇子后好像从未出来逛过。
这镇子虽然常年不与外通商,但自给自足的生活也算富足,他们起的不算早,有不少商铺都已经开门了,路边有吆喝着买早点的铺子。
孟缜之在客栈附近的一家早点铺买了几个油纸包着的豆沙饼,被烫的拿不住,吹凉了一些才递给楚瑜,“小心烫。”
他笑着侧脸看着楚瑜小心翼翼地撩起帘子,小口的吃着豆沙饼的样子,问道,“好吃吗?”
楚瑜点了点头,咬了一口之后含糊道,“有点甜。”
“哦?是吗?我尝尝。”
趁着楚瑜不注意,他突然垂下头,咬了一口楚瑜手上的已经咬了几口的豆沙饼。
咽了下去,他舔干净嘴角的豆沙,坦然地点了点头,“不错,是挺甜的。”
“……”
楚瑜看着那被他一口咬掉一大半的豆沙饼,一时有些左右为难起来,不过很快他就战胜了心中的嫌弃,几口吃完剩下的,把油乎乎的油纸塞进了孟缜之的手里作为打击报复。
孟缜之把纸丢开,摸出来一块手帕擦手,又抓住楚瑜的手擦干净。
把手帕丢开之后,他抓住楚瑜的手,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
楚瑜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两人拉着的手,“我自幼体寒,一入冬就手足冰凉,兰儿姐姐曾求御医替我开了几幅调理的方子,也没什么用,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孟缜之沉吟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路过酒铺的时候,楚瑜隔着几家店就能闻到飘香的酒味,不由地看了孟缜之一眼。
若说这镇子上什么地方他最熟,大概就是这酒铺了。
酒铺的老板娘正在柜台后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老板把一坛一坛酒挨个搬到外面,见到孟缜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孟缜之停下笑着与他寒暄了几句。
老板与他谈话的时候就已经好奇地看了楚瑜好几眼,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赶紧问道,“这位是”
孟缜之顿了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楚瑜。
楚瑜正无聊地四处张望,见孟缜之看着自己,便威胁地看了他一眼。
孟缜之赶紧道,“这位是家弟。”
“哦哦哦,原来是孟公子的弟弟啊,”老板的视线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笑呵呵道,“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啊。”
“没办法,”孟缜之宠溺地摸了摸楚瑜的斗笠,“这孩子害羞,喜欢粘着我。”
楚瑜不给面子地冷笑了一声。
跟酒铺的老板辞别之后,他们没走多久就找了镇子上最大的胭脂铺。
虽说是最大的胭脂铺,但规模远远比不上京城,只是因为镇子上卖胭脂的少,可以经常看见穿着麻衣梳着刘海的姑娘出入。
胭脂铺对面是一条窄巷,两侧都是人家,门对门,中间不过五尺,房檐上还挂着冰锥,滴着水。
他们踏着青石板,走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户说书人说的人家。
这是一扇斑驳了的木门,上面全是岁月的痕迹,一看就破落了很久失修,不知是不是这里刚办完一场丧事,气氛格外有些凄凉冷落。
楚瑜踌躇了一下,紧张的搓了搓手,敲响了门。
没过多久,里面便响起了一个有些愤怒的少年音,“我的母亲就葬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们不要再来了!”
楚瑜和孟缜之面面相觑。
楚瑜试探着问道,“我是孟瑜,你还记得我吗?”
里面沉默了半晌,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眼睛蒙着白布的少年开的门,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那日”
楚瑜见他还记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点了点头后又赶紧道,“对,是我。”
少年憔悴了很多,下巴瘦的尖削,身子也更加消瘦,这几日他强撑着办完母亲的丧事,还要被邻里没完没了的骚扰,早就已经快扛不住了。
他的嘴唇发白,此时紧抿着,倔强地像一株被雪压弯了的花枝。
楚瑜犹豫了一下,“我是来看看你的,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吗?”
姜醒张了张嘴,又闭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突然惊醒这么让上门拜访的人站在门外不太好,赶紧让出身,“你们先进来吧,寒舍凋敝,还望不要嫌弃。”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身子大幅度摇晃了一下,突然往前跌落,楚瑜赶紧上前几步接住他。
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仰躺在自己的怀里,孟缜之伸出一只手试探了一下鼻息,又捏着他的手腕看了一下脉,淡定道,“只是昏过去了。”
楚瑜不知所措地扶着他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孟缜之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先把他带回去吧。”
楚瑜赶紧架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抬起来,没想到孟缜之上前几步,动作粗暴地握着姜醒的腰,把人一甩扛在了肩上。
这利落干脆又熟练的动作让楚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怪异了起来,不过戴着斗笠,别人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