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的治疗系统(21)
苏翡白撩了下眼皮:“嗯。”
段呈誉幽深的眸盯着他:“才比你差七月,算什么。本侯十二熟诵诸子百家,十四百步穿杨,十七能指挥千军万马,文韬武略丝毫不逊于更为年长……”
苏翡白淡淡打断道:“再才华横溢也无用,我心里终究嫌弃。”
段呈誉的心蓦然一阵难受。
没有什么事比心爱的人否定自己更能伤到他的自尊。
他左手不自觉地握住茶盏,俊眸瞥着茶香氤氲的雾气,启唇:“你所言,皆是出自真心,不作假?”
苏翡白黑眸冷淡地看着他,道:“分开。”
闻言,段呈誉猝然一发力,手中精美的瓷杯于是碎成一片片,碎片扎进他的掌心肉里,霎时血流如注。
伤口一看便知很深,这把苏翡白吓到了,他抿了抿唇,道:“我叫府上的大夫为你包扎。”
作者有话说:
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罢了…
第32章
段呈誉盯着他,难得冷声道:“形同陌路的人,不必担心我。”
他垂眸将瓷片取出,“咣当”一声放在桌案上,大步径自走了出去,血顺手掌心沿滴到地面上。
苏翡白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收回目光,矜雅地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碧螺春。
·
礼部的同僚近日发觉苏翡白心情有些低沉。
表情冷冷淡淡,大家都习惯了,看不出什么。只是一与他商谈事务,就能察觉到一股微妙的不开心。
兵部这边更是兵荒马乱。段呈誉虽是天潢贵胄,可从前,他从不对同僚摆贵族的架子,待人苛刻之类,最近却反常的很不好惹。
众京官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苏大人和段大人,似乎又开始,除了必要的场合外,总是碰不到面。
这种事情几个月之前,持续了十多年。现在又开始了。
暗地里,众京官调侃:“两人是不是提前通了气,打死也不见。否则怎能如此巧合,完美的在明面上避开对方,神奇、神奇!”
五月十六,涪陵苏氏的二公子年及弱冠。苏府宴请宾客,人流如织,门庭若市。
苏问和苏逍在相府的铜门前招待宾客。
间隙时,苏问问亲弟:“今年,侯府的请帖递过去了吗?”
苏翡白撩了下眼皮:“哪个侯府。”
苏问道:“段氏。”
苏翡白淡淡道:“礼数而已,顾及着段家主的面子,往年不也递了帖子?”
他素来喜静,往年的生辰自然只邀请往来最密切的寥寥友人。及冠大礼,父亲吩咐阵仗必须隆重,才邀请了许多宾客。
苏问:“往年种种缘故,只有父亲和我的生辰才会请他。你可是,从未单独请过。最近这幅情形,你二人的关系比前些年更僵,魏武侯明白你骗他了?递帖子是不是…”
苏翡白道:“还未闹到这样难堪,此事长兄不必管。”
话音刚落,魏武侯府便来人了。
段呈誉身穿墨黑银丝绣蟒袍,奢侈华贵的花雕银冠将他如瀑的马尾高高束起,侧眸一看,他整个人颇为丰神俊朗,潇洒若玉。
递不递请帖是苏翡白的事,然而来不来由段呈誉决定。
苏翡白乍然见了人,心里倒是有些意外。
他对待段呈誉和其他宾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淡淡的打了招呼,便请管家带这位贵客入席,并将礼品妥善处置。
专门请来京城里一个大名鼎鼎的戏班子,热闹又喜庆地吹弹拉唱,咿咿呀呀……宴席间,苏翡白被敬了数不清多少杯,幸好他以清茶代酒,无甚妨碍。
敬一圈酒,费了不少时辰,他回到自己的席位,跟家人谈天,聊了一会,难免提到婚事。
苏夫人温柔微笑,对苏逍道:“及冠之后,姻缘是头等大事,越早越好。”
苏父附和道:“你娘亲所言不错,你侄子都会说话了,你是不是该娶妻纳妾了?”
苏夫人道:“之前你身体抱恙,让我们有些顾虑,现已大好,凭你的才貌双全,在大启定然深得诸位闺秀的芳心。有什么喜欢的人家,你尽管告诉父母,我们去提亲。”
苏翡白不知怎的,听得胸口微闷,心里有股难受的滋味。
天色愈黑,夜幕上星河遍布,相府的下人将引线点燃,夜空中,硕大绚烂的烟花凭空绽放,如火树烂漫、灵蝶飞舞,刹那迸发出璀璨夺目的炫光。
苏翡白望了一眼夜空的烟火,淡淡道:“烟花燃了。”
此时,蓦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直直朝他打来。
苏翡白一回眸,看见冷对多日的段呈誉朝这边走过来。
段呈誉来到他跟前,低沉又磁性的声音问:“有没有空,请我去书房坐坐?”
苏翡白心中犹豫一瞬,仍然答应了。
“你为什么事?”苏逍清冷如古琴的声音在静谧的书房内响起。
段呈誉站在他跟前,看着他清隽的脸庞,问:“你打算结亲?”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段呈誉站在他跟前,看着他清隽的脸庞,问:“你打算结亲?”
苏翡白自己都还没想清楚的事,默然不答。
段呈誉叹了口气,俊眸微垂,道:“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不必告诉答案。”
苏翡白冷淡道:“问。”
段呈誉抿了抿薄唇,道:“你愿意让除本侯之外的人抱你又亲你吗?”
苏翡白:“……”
段呈誉继续:“你愿意让别人随便摸你的腰吗?”
苏翡白:“……”
“蔻丹使臣来大启的第一夜,那晚的事,你愿意碰第二个人的…”
苏翡白蹙起修眉。
段呈誉道:“问完了,还有一件事必须讲清楚。你结亲,本侯眼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陛下和父亲此时就在外边坐着,我索性去请命,驻守边疆不回京城了,这一世别再见面了,你我也别说话了。反正最近不都这样过来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让别人亲你碰你和你一起去过日子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
苏翡白的心蓦地一阵慌乱,说话带着冷意的气劲道:“等等。”
段呈誉顿住步,转身,道:“干嘛?”
苏翡白撩了下眼皮:“段玧,没必要做的这么绝。那日我的意思只是不做情人,分开了还可以正常相处,没想要这一个多月里,闹成以前那样僵。是你拒绝在相府治伤,说形同陌路,不给人台阶下,才……”
段呈誉冷笑:“想缓和关系?本侯不去边疆待着,留在京城被长辈逼到结亲,以后生了儿子认你做干爹怎么样,这关系够亲。”
苏翡白刹那被他噎住了。
眼看段呈誉即将跨出书房的门槛,这一去可就是真的山高水远,两人再说不了什么话了,忍不住追上去,拉住段玧裹着护腕的一截小臂。
段呈誉回眸,道:“干嘛拉我,你不是嫌弃本侯年龄小,所以我们没有关系了吗?”
苏翡白清冷的睫毛扇动一回:“你装什么,不就是故意想激我吗?”
段呈誉俊眸泛着星光,看着他道:“那再问一个问题。”
段呈誉微俯**,俊美凛冽的脸庞凑近他的,“现在我们没有关系,然而本侯非要亲你,还是你口中最下流的亲法。愿意,本侯就不走了。真不愿意,你就推开我。选哪一个?”
段呈誉话音一落,真的搂住他的腰,烫热的薄唇在苏逍白皙清俊的脸庞和脖颈上,胡乱地一通吮亲,又痒又酥又麻。不管是谁来承受,都会受不住的难堪。
苏翡白不敢推开他,可是真不推开心里又有几分别扭,一时手足无措,只得冷声道:“别乱碰。”
段呈誉刹那心花怒放,低沉的嗓音问:“不情愿就推开,为什么不推开我?”
苏翡白哑然。
段呈誉威胁道:“这次不推开,这一世你都别想推开了。”
威胁他,苏翡白心里气极,一生气,恨不得把手抬起来,使劲推开他。然而他只微微抬了一点,动作便凝滞住,不敢动了。
段呈誉察觉到他细微的举止,把他的腰箍得更紧,猛然朝自己一搂,得寸进尺地笑道:“逍哥哥,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苏翡白的手臂在虚空中不上不下,终于,他偏了偏冷淡的脸,默默妥协了,“你不必去边疆。”
段呈誉被他这副冰冷禁欲的模样,惹得心都滚烫起来,薄唇阖张道:“逍哥哥,真有那么嫌弃弟弟吗”,他抬起苏翡白的右手,放在自己宽阔的胸膛前,苏翡白感觉到隔着皮肤和肌肉,一颗饱满有力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律动。
段呈誉俊美的眸看着他,继续道:“哥哥,就这里,弟弟的心都要因为你碎成一片一片了。”
苏翡白有些受不了地把手掌移开,心道,真告诉了你其中的缘故,才会真的碎成一片一片。
他撩了下眼皮,冷淡道:“不嫌弃了。”
段呈誉欣喜若狂,再次得寸进尺道,“真的,那你很喜欢?”
苏翡白气道:“不嫌弃就是很喜欢吗?不嫌弃,也不喜欢。”
段呈誉认真道:“你这个人,口中嫌弃,心里却喜欢。那么,口中不嫌弃,心里自然该是很喜欢才对。”
苏翡白又无话可说了,随他去。
段呈誉放开他的腰,问:“我送你的贺礼放在哪里?”
苏翡白拆开贺礼,原来是一块色泽上佳的玉石,另附两盏花灯。
苏翡白疑道:“上元节都过去几月了,哪儿来的花灯?”
段呈誉轻笑道:“本侯亲手做的。”
他们出了相府,来到秦淮河畔,苏翡白答应对方放花灯祈愿。